往年巡查凌海均派遣大臣前往,但今年密报传有私相受贿一事,不得已,尉迟枫决定亲自前往,也好整一整风气。
尉迟枫简衣便行,只带了追影及几名随从,连夜兼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达凌海。
地方官员全然不知尉迟枫亲临,慌着手脚,一群人急忙到行馆晋见。
有些官员商贾靠着裙带、贿络在凌海为所欲为,未曾亲眼见过尉迟枫,初见尉迟枫嫩白温雅的模样,内心不禁嘲笑,觉得传闻言过其实,这样的摄政王能有多大的能耐,想来也是来这做做模样罢了。
坐在大堂正位上,尉迟枫笑睨底下跪拜的人群,慢条斯理地说「各位大人都起吧!」
眾人依言纷纷起身。
「本王此番前来,是听闻有人中饱私囊,不知是否真有其事?」尉迟枫语气依旧温润,毫无半点威胁性。
「绝无此事!定是有人乱生是非!」
「尔等断不会做出这等贪婪之事,还请摄政王明察!」
眾臣纷纷喊冤,更甚者,还下跪以示清白。
「诸位大人莫气,本王断不会听信谗言诬陷各位!不过,若真有其事,诸位大人觉得该如何处置?」尉迟枫出言打断那些忿恨之词。
眾人相互看了几眼,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大臣上前一步道「臣以为,革职论处。」
凡事一旦有人起头,后续便源源不绝,各自说起自个的意见。
「革职太便宜他了,依法当斩啊!」
「先让他把赃款缴上。」
「充军流放!」
尉迟枫优雅地端起一旁的茶,附在茶杯旁的嘴角,勾着一抹冷笑。缓缓饮了口,润润喉,尉迟枫抬起手,示意眾人停下。
「各位大人所言极是!想必为官清廉,许是些流言蜚语。本王初来乍到,听闻有些地方极为出名,本王也想见识一番,不知哪位大人能替本王带路?」尉迟枫话锋一转,似乎把收贿一事就此定案,急着游山玩水去。
见尉迟枫无意追究,在官员眼里,尉迟枫不过是个耳根子软的紈絝子弟,为逢迎拍马屁,各各自告奋勇。
尉迟枫随手一指,指向一个肥头大耳之人「就你吧!你叫什么名字?」
有幸得到钦点,此人迭不忙上前,諂媚的笑着,这一笑,把眼睛挤得都看不见了。
「下官毛章,不知摄政王想去哪转转?下官马上安排!」
这时,追影掏出一本册子,递到尉迟枫手上。
「就这些地方吧!」尉迟枫转手将册子丢在毛章跟前。
毛章喜孜孜的翻开册子,看着里头一行行的文字,越看越后头,脸色由红转青再转白,他的身子开始颤抖,手险些拿不住册子,一旁的人却摸不着头绪。
尉迟枫缓缓开口「毛大人可是身子不适?」
「不…是…是,下官近日身体抱恙,怕…怕是担当不起。」毛章唯唯诺诺的应和。
「不如由下官来吧!」一旁的人见有机可乘,又开始忙着举荐自己。
尉迟枫听了,笑容更盛,只不过那双眼却越发冰冷,语气也慢慢变沉「只怕,换了谁都是一样!」
「这上头,清楚载明何日收了多少银子,谁人给予,谁人收下,收藏于何处?」尉迟枫扫了眼脸色渐白的官员们继续道「方才各位大人还喊冤着,现下怎不辩解?」
一群官员连同毛章皆惶恐不安,噗通跪下,大气也不敢哼出一声。
「如此,是认罪了?那依方才各位大人所言,是要充军流放还是依法当斩?」尉迟枫将刚刚的建言提出。
「摄…摄政王饶命啊!」
「饶命?!」尉迟枫直盯着底下眾人「本王就给你们个机会,来人啊!将其脱下官服,悬绑于菜市口十日,若能活命,本王便饶了你们的贱命!」
尉迟枫袖袍一挥,追影领着侍卫将记名于册上的官员一一拘捕,正厅之上只剩寥寥数人,顿时冷清许多。
「林里正可在?」尉迟枫语气缓和许多。
「微臣在!」林里正走至尉迟枫面前行礼,他便是那留着山羊胡提议革职之人。
「从今日起,由你暂代毛章县令一职。」
尉迟枫仔细看过,整个凌海只剩这林里正堪称正直清廉,由他当任县令,算是凌海百姓的福气。
「谢摄政王,微臣领命!」林里正赶紧叩头谢恩。
「其馀空缺,待本王回宫后,自会下令传旨,这期间,凌海一切事务便暂由你处置。」
林里正道「微臣定当竭尽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