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快过年,必须立即商议大婚之事。
他派人偷偷去给余心乐送信,叫人赶紧回来。
余心乐自也想念赵酀,可是跟他爹娘一同出来游玩,也是高兴得很啊!他又想到,很快他便要与赵酀成亲,以后住在宫里,不能再与爹娘同住,他爹娘得多想他啊。
到时也有许多事情要忙,这样再与爹娘出来游玩的机会恐怕就不多了。
他想要好好孝顺爹娘。
他如实写信给赵酀,还叫人捎去不少他买的小玩意儿送给赵酀,叫赵酀别急。
赵酀看到信,与小祖宗精心挑选的小玩意儿,都快急疯了。
赵酀勉强又等了十日,见那一家三口竟然还是没有回头的趋势,恨不得直接去将人给绑回来,又怕这关键时刻惹得岳父、岳母不高兴。
思来想去,赵酀想到个法子。
却说历任皇帝每年都有秋狩的习惯,届时会带上许多皇族、官员与他们的家人,主要也是为了彰显帝王的宠爱,顺便放松放松。
赵酀从未想过要继续这个传统,在他看来,这种秋狩没有任何意义,他只需手下官员好好当差、干活。
加之今年秋天蜀地地动,谁还敢提这事,近来闲了,有几位老臣上奏恳请狩猎,以彰显天威。
赵酀心中根本不以为意,本想斥之,却忽地想到余心乐与他爹娘。
他略一思索,应下这件事。
老臣们也很欣喜,呈上他们拟好的名单,赵酀不用看都知道,不可能有余家人,他直接拿起笔,添上余家三人的名字,又写了几位近来得他看中的年轻臣子,便将名册递回去,吩咐尽快通知,明日便出发。
老臣们拿着名册研究,只觉得这个余家真受陛下宠幸,旁的倒也没有多想,便立即四处去通知。
郊外有专门的皇家围场,很大,围了许多山,如今冬季,林中猎物很多。
冬天虽然天冷,这个季节狩猎却又别有趣味,还能与陛下亲近,被通知随行的人家都很高兴,次日便早早赶来集合,岂料得知陛下早就出发,无法当面拜见,众人略遗憾,也依旧很有兴致,当下也纷纷往围场赶去。
此时,余家三人也在回京的路上。
余安和与程清晖都非常高兴,认为这是他们儿子的功劳,与来送信的侍卫打听过,得知接到通知,可以同去冬狩的商人,只有他们一家,更是高兴不已。
程清晖搂住余心乐,笑道:“都是托的我们囡囡的福气!”
余安和朗声笑道:“这般看来,三年后,待心乐考上进士,前途岂非比那方状元还要好?!”
余心乐面上笑,心里在骂狗皇帝,却又不知道赵酀想要做什么,该不会就要直接这么见他爹娘吧?!
余心乐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却又忍不住连着打了几个哈欠。
程清晖顿时又心疼起来:“囡囡这么累,要不咱们看看能否跟那侍卫说一说,囡囡别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余心乐最近每天都好困,怎么睡也睡不醒。
一直在外头也有这个缘故,他每天都要睡到中午起,就那么点的时间能和爹娘出去逛,可不就耽误了。
余心乐连忙摇头,打着哈欠道:“没事……去了之后,我窝在帐篷里睡觉就好,难得有这个机会,我们一起去皇家围场里看一看啊!”
程清晖还在犹豫,余安和道:“心乐说的是,这可是圣旨,哪能说不去便不去。咱们又不惹眼,到那里,心乐休息便是。”
程清晖也只好点头。
围场本就在郊外,半天的功夫,他们便已抵达,余心乐胆颤心惊的,就怕赵酀真的直接过来,好在赵酀还知道分寸,有两名穿着五品太监服饰的大太监毕恭毕敬地站在风雪里,瞧见他们过来,立即笑着上来打招呼。
余安和与程清晖却也被这架势震住了,这可是有品级的五品太监啊,不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小太监,他们俩立即打算下马车。
大太监慌忙拦住:“老爷、夫人太客气了!外头天寒,可别下车,小人们是奉陛下命令过来迎接老爷、夫人与少爷的!”
夫妻俩都是人精,当然看得出来人家这是真的在恭敬他们!
他们心中更是惊讶万分,猜测到儿子在陛下那里有些面子,没想到竟是这么大的面子?!
陛下客气是陛下的事,他们怎能真的拿大呢?
他们俩还是要下车,不肯坐车进去,后来是余心乐打着哈欠劝他们,夫妻俩这才不踏实地坐着马车进围场。
余心乐劝道:“陛下人很好的,你们别怕。”
“这圣恩也太大了!”夫妻俩颇为担忧。
余心乐本还想劝来着,可是实在太困,他眼睛都快睁不开,夫妻俩一看这样,也顾不得再想那些事,只盼赶紧到休息的地方,让他们囡囡先好好睡一觉。
围场很大,大家暂且都在帐篷里休息,余家三口人在车里,也瞧不见外头情况,马车停下时,他们已经看到两个帐篷,都很宽敞、华丽,四处看看,也没看到别的帐篷。
他们也不知别人家的帐篷怎样,只好既来之则安之。
余心乐被他爹娘扶着,进了其中一个帐篷,扑到床上就立即睡着了,程清晖摸着褥子,奇道:“这褥子,竟与咱家里的是一样的。”又四处看看,发现就连摆设也都很眼熟,都是余心乐喜欢的那种。
余安和沉吟片刻,说道:“真没想到陛下竟会对心乐如此看重。”
程清晖有些慌,小声问:“这是好,还是不好?”
“咱们儿子为人善良,性情耿直,做的都是好事,又有何惧?陛下如此恩宠也是应该的!”
程清晖一想也是,他们儿子这么好,陛下格外青睐不也是应该的?!
后来很快又来两名太监,请他们去隔壁帐篷休息,说半个时辰后便要去参宴,不等他们问,又道:“余少爷如此疲乏,便不必再去。”
夫妻俩听了这话,很放心,略作休息,便去参加晚宴。
余安和、程清晖人缘都很好,宴席上认识的人有许多,倒也不觉得无聊,很快便说笑起来,待到宴席正式开始,他们也没瞧见陛下,不过这样的宴席,陛下不会亲自来倒也正常。
陛下跟前的大太监却是来了,说了些场面话,表达陛下的祝福,请大家吃好喝好玩好,临到末,那大太监特地拿了酒盅,走到余安和与程清晖面前,面带钦佩与仰慕地说道:“陛下说蜀地地动一事,余老爷、余夫人出钱出力,救下百姓无数,事后也不求任何名利,这般善心、功德,便是陛下也不禁感慨、动容,陛下特地叫小人过来敬二位一杯酒,您们请!”
这话一出,大家皆是目瞪口呆看向他们俩。
要知道,这位年轻的新陛下,可是个修罗,登基至今给过谁面子啊?!
先前也有人想去讨好他,直接被他痛骂一顿赶出,往后再也没人敢去溜须拍马这位陛下。
如今倒好,陛下竟在溜须拍马别人。
这个别人还只是一户商贾……
是的,方才那些话,谁听不出来那就是在讨好、拍马屁啊!!
当然,听出是一回事,万万不敢表现出来。
夫妻俩也蒙了,眼睛连连眨,那大太监面上极为郑重,手又动了动:“老爷、夫人,请!”
他们俩也只好拿起酒盅,喝了这杯酒。
大太监面露笑意,喝完自己的酒,又说了几句吉祥话,这才离去。
他一走,人人都拿着酒杯往他们夫妻俩涌去,抢着敬酒,好听的话跟不要钱,吹捧得比方才那大太监说得还要夸张。
余心乐睡得正香甜,觉得脸上有些痒,且这痒绵绵不绝,他伸手去挠脸,手又被抓住,密密麻麻的吻更是印到他脸上。
余心乐微醒,双眼半睁,外头天已经黑了,他也看不仔细面前的人,只能闻到熟悉的味道,他嘟囔:“你干什么呀……”
赵酀却是直接吻过来,堵住他的话,仿佛要吃了他。
余心乐差点呼吸不过来,似挣扎却又似欢迎,哑着声音道:“你干什么呀,我爹娘在呢……住手啊……”
“你爹娘在吃宴,所有人都不在,此处仅有你我……”
赵酀的手缓缓移动,薄唇贴着他的唇瓣问:“那药膏可有天天用?”
余心乐脑袋已成糨糊,听了这话脸也通红,噘嘴道:“我爹娘在啊,怎么能用……”
他本来还想说那药膏味道太香,闻得总是想吐,叫赵酀给他换个,却已来不及说出口。
赵酀饿得太狠,已经开始将他吞食入腹,便从唇瓣开始。
余心乐早就无法挣扎,因为他,同样很饿。
作者有话要说:
第93章 鱼汤
赵酀倒温水来, 将余心乐搂在怀中,慢慢喂他喝,余心乐已经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就连喝水的力气也无,赵酀便自己喝了,再渡到余心乐口中。
如此喂余心乐喝了半盏的水,余心乐便再不动。
赵酀看着, 难免皱眉,方才他便已发现, 余心乐特别疲惫,是以他也没敢折腾太久, 更是早早放过余心乐, 没想即使这般,余心乐还是这样困。
要是以往, 余心乐总要问起他爹娘,或是旁的事, 这会儿已然全部忘记。
赵酀观他脸色, 红红润润的, 并无病态。
他叫人去抬热水进来, 又将西园叫来, 问道:“怎会这样疲惫,在外头累着了?还是遇到不开心的事?叫大夫瞧了不曾?饭用得香不香?”
其实余心乐每天的行踪, 都会有人专程禀报给赵酀, 就怕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毕竟侍卫们也不敢贴得太近。
西园也颇为忧愁:“少爷这些日子困得很, 在外头的时候, 不论是咱家的大夫, 还是请的大夫,都看了,说少爷哪里都好,并未生病。因总是在睡觉,吃得也不多,有大夫说兴许是初次在北方过冬,有些不适应,水土不服。”
赵酀点头,也摸了余心乐双手的脉象,确实没问题。
难道当真只是水土不服,天太冷,才这样困?
他挥挥手,叫西园先出去。
西园刚出去,便遇到程清晖那里派来的侍女,说道:“老爷被那些大人给灌醉了,夫人喝得也有点多,夫人叫我来瞧瞧少爷,少爷还在睡?”
西园有些心虚,好在夜色深深也看不出来,他应道:“少爷是在睡呢。”
“你们好好伺候着,少爷若是醒了,记得给少爷喂些吃的。”
“我知道呢!姐姐你们放心吧!”
侍女说笑几句,转身也去忙碌,西园吐出口气。
热水抬进帐篷后,赵酀抱起余心乐,帮他简单沐浴一番,便立即用狐狸皮毛裹得紧紧的,送到床上,又帮他抹了药膏,余心乐照例睡得香甜,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观这面色,确实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赵酀却还是很担心。
他叫人进城去将黄御医带来,还得专门看过才算。
这夜,赵酀搂着余心乐,陪他睡了一夜。
天将亮时,赵酀便静悄悄起身离开,他是打算狩猎结束,众人都回京后,趁着余心乐父母心情正好,便在此处将事情一一坦白,这里雪景怡人,想必余家夫妻也会喜欢?
如今还没到时候,万一提前被余心乐的爹娘发现,小祖宗又要生气。
若是从前,赵酀每回提前起身时,熟睡中的余心乐总会有所察觉,也会抱住他撒娇不让走,今天竟然还是一点反应没有,依旧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