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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了一件白色的棉上衣和简单的牛仔裤,站在一道大门前,以为天堂会在云朵上,许多背后有双翅的孩子会回绕在我的身旁,天神会乘一道光芒来到我的面前,抑或我来到了地狱,会像有一个引路人,身穿黑色斗篷来迎接我,带领我搭上前往冥府的船隻。
结果所谓无意识,不过是徘徊在自己记忆之中,我又回到了和你住在一起的时候,公寓的套房虽然简陋,但在这附近的住所来说,已经算非常高级了,今天走过玄关,不用绕过许多玻璃瓶罐,你正横躺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呼呼大睡。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你还活着的样子,眼角不自觉流出泪水,我努力擦去泪珠,摀住嘴巴,不发出洩气的啜泣声,这才发现原来我一直想挽回的只是我们一如往常的生活,一个有你还在的每一天。
我衝到沙发,直接将你拥入怀中,久违的触感令眼泪掉得更厉害,因为我每天都在后悔当时没有好好把握可以和你相触的时间,太在意物质上的付出,忘了其实你最需要的仅是陪伴。
「祈暘,你怎么在哭?工作上发生……唔嗯……」不等你把话说完,我着急地坐在你的腹上,俯身将苦涩的眼泪化为你嘴里的蜜液,两眸子瞪大看我,蓝绿的发丝凌乱,脸颊微微泛红,推开我的身子,继续说:「年轻人承受得住这种偷袭,我年纪大不小了,要好好爱惜心脏啊!」
「千冬,才不会因为这一点点偷袭,心脏就坏掉,不然承受我的『衝击』时,怎会喊说……」
「闭嘴,不准说出来!」你激动地双手摀住我的嘴巴,要我别继续说。
你的耳根红透,像甜菜一样,更如美味的糖果,我怀念地亲吻你的手,从掌背到掌心,从指尖到手腕关节,细细舔舐,动作轻巧似母猫宠溺自己的孩子,深怕一个不小心,会弄疼思念的你。
我不开心、难过的时候,你总是有办法察觉,不带声响,用动作静静安慰着我,纤细的手探到裤头,缓慢搓揉,按摩衣物下的肿胀之物,同为男性,最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可以抚慰彼此。
「你这边好烫啊,是不是『我不在』,所以都没有发洩过呢?」你意味深长地说道,彷彿在瞬间切开梦境与现实之间的区别,刻意加强了那三个字的用意。
我立即听懂你说的话,扬起无奈的笑容,胸口闷痛难耐,「当然啊!除了你,我还能够喜欢上别人吗?你是我活着的意义,如果你要走的话,我也会跟你一起……」
「不是这样子的,祈暘,我从来没有要求你一定要追随我的脚步,一定要跟我去哪里,你并不是我的,拥有完整的个体,想去哪就去哪,无拘无束,不要因为我而绊住自己,好吗?」
你又是那一套大人的哲学思维,说不绑着我,说我很自由,但其实你很希望我陪在你身边的。只要你说出来心中所想的,哪怕是要我折断双脚,永远留在你的身旁,我也会去执行的……
「不要,你什么都不说,就像那时候一样,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呢?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尽力去满足你,因为我真的……」
很爱你,这三个字却打转在嘴边,痛苦地说不出口,只要想起当时你两脚一蹬,双脚腾空,整个人吊掛在天花板上的画面──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谈爱,因为再多的甜言蜜语,也唤不回当时的你。
你皱起眉头,惹人怜爱,不像一个大我十岁的大叔,视线飘移,撇向一旁思考,随后什么也不说,直接含住我的唇瓣,往腰肢抚摸,不给我思考的缝隙,一点一滴掌握主权,跨坐我的腹上,脱掉合身的衬衫,散乱的青发遮住半张脸,下身不停磨蹭私处。
「跟我做完,就会跟你说了,不是说会满足我的吗?」你以前常常用这句话来搪塞我,要我快点和你交合,然而每一次都像是你不断确认我是否爱你。
为何你什么都不说呢?
为何你不问我的想法?
你总是一个人很自私地做了所有的决定,留下我一个人。
身体虽然交缠在一起,我却感受不到「你」,喘息声如你嘴里常吐出的白烟,裊裊上升,乳水混杂汗珠,点缀在嫣红的皮肤上,我们同时发出轻叹,用力抱住彼此,在背上抓出数条痕跡……
双眼迷濛的你轻靠在我的肩上,细声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你不该出现在这边的,贪恋过去的时间就此了结吧。」
「我不要,我希望你待在我身边,像以前一样。」我像个孩子,恳求你,不要离开我,纵使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依然忍不住想陪着你。
「没事的,我其实一直都在你的身旁,你不是还为了我进行一场復仇?」
「嗯,我相信会害你变成那样的原因,绝对跟史密斯集团的药剂有关,想要让更多人摆脱药剂的上癮,解除这世界对史密斯集团的依赖。」
「这不是很好吗?为了大家的利益,不只救了我,更是救了和我相似的人。」
「一点都不好,因为千冬你不在,成了我手中復仇的利器。」
「不对,祈暘听我说,你知道我那时候最害怕的是什么吗?」你捧住我的双颊,眼睛变得一点也不迷惘,我摇了摇头,不想去思考你说的话,你继续说:「我害怕即使我还活着,有一天会因为药剂变得顽固,变得无理取闹,甚至变成你不得不辞去工作,全心全意照顾我的地步,那并不是爱,是一种负担,再说我现在一离开,你就弄了一场復仇,天知道你还能闹出什么事?」
「可是……可是你从来都不告诉我,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为什么连患有忧鬱症的事情都不说呢?为什么不多给我一些时间来拯救你?为什么……」我看到你笑得难受的样子,周遭渐渐起了变化,火焰吞噬这个空间。
「别说了,」眉毛成八字,你微笑地说:「我说过,我是一个自我中心的傢伙,一个人走在那条路不孤单,因为我成功留在你的心底,你即使向前进,也不会忘了我,对吧?」
「我绝对不会忘记的,让我陪着你。」我朝你伸出手来,你却从我身上离开,越离越远,好似刻意跟我保持一段不可跨越的界线,脸上像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说道:「祈暘,别随便做出你无法实现的承诺,不过有你这句话就值得了。」
「我一定会实现给你看,不会忘记你,永远都不会!」我从沙发上起身,不停追逐你的身影,画面变得模糊,我能看到的仅是你最后扬起的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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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来,发现指头另一端接着仪器,脸上掛着氧气罩,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撇头看向一旁,橘发男子坐在椅子上打盹,顿了几下,往我这边看来,瞧见我睁开双瞳,赶紧走到这边,握住我的手说:「大哥,你终于醒了!」
不知道自己何时收了一个小弟,我困惑地望着他,想开口说话,腹部却疼的不得了,只能发出闷声,告诉对方我痛得说不出话,或许是动手术时,麻醉药刚退。
「大哥别乱动啊,你睡了三个月,医生还说要是你一直不醒来的话,要再进行一次脑部检查,确认脑干是否受损,因为当时我把你带出警卫室时,吸了不少废气……」对方看起来有些愧疚,「抱歉啊,我只是为了史密斯集团提供庞大的金钱,想要杀死你。」
我睁大双眸,不知道原来自己睡了三个月,心想伤口应该復原差不多,沙哑地喊出几个字:「外、外面……怎、怎么……了……」
「大哥别急,我正要说呢!」橘发男子雀跃地在我身旁说话,吱吱喳喳,吵得我很想再中一枪,继续睡三个月。
我一边听着橘发男子描述过去三个月的事情,一边看向窗外,商业区的景色变得不大一样,灰濛濛一片,远处标榜史密斯集团的药厂招牌正被人拿火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