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另一件事,从我奶奶口里听说的,谁让近些天爆出一个大消息出来了。”朱钧秀阴阳怪气的语气是很吊人胃口。
夏家人几乎对这人不满到了极点。
“你有话就说!”
“我想说,夏明生,你知道你踢到了一个自爆的□□桶了吗?当然,我知道这几天你正为某人的事很生气。如果你听完这些话,估计不会生气了还得很高兴。”
夏明生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你说韦家是吗?”
“对,那个韦淑琴不是因为你告状被大学开除了吗?声名败裂,在学术界和富人圈里的人生都毁了。韦老爷子为女儿到你那儿求情你不肯。韦家人不得气到够呛,韦淑琴找人到你医院发难。”
朱钧秀说的这些龚夏雅都没有听说,原来夏家小叔的生气居然是因为背了这么沉重的被人报复的包袱。
夏陆生和夏雨生看看弟弟:“她去你医院找你什么茬了?我们以为她骂你而已。”
“这点小事我自己能处理,不需要你们担心。”夏明生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夏雨生追问。
夏明生不吭一声,显然不想再往下说明白,引开话题对朱钧秀说:“你不用说我的,你说他们的!”
“我知道。”朱钧秀却是在这节骨眼上挺配合他,继续说韦家人,“韦家奶奶好像是安慰自己女儿,说漏了嘴。韦淑琴现在四处说你当年你妈妈的事,然后说到了这个事情绝对是真的。有当年的目击证人在,你们猜那人是谁?当然,我们都知道那个人有疑点,这事情跟我们朱家关系可大了。”
“我们继母吗?”夏雨生大喊大叫,“所以说,当初她确实知道我们妈妈怎么出事的!”
“还有呢?你们肯定不知道,她和我去世的姑姑以及你们妈妈,是一起上学读书的朋友。这事是我奶奶亲口说的。要不是突然这几件事联系在一起,真没有想到我姑姑身上去。她毕竟死了很多年了,和你们妈妈出事的时间相距也远。
“有件事情是我奶奶心里的痛,所以一直都不愿意说出口,那就是我姑姑当年和男人私奔过,整整有几年时间家里找不到她。等找到她时那男人也死了,她因此生病一蹶不振,临死的时候都是记忆缺失的状态。但是医生说过,她好像生过孩子。我奶奶因此恨死那男人了,觉得是那男人让我姑姑生孩子结果让我姑姑最后病死了。
“现在思来想去,会不会当时是你们妈妈和我叔伯得到关于我姑姑孩子的什么消息一块去找孩子出的车祸,却遭人误会。因为你们妈妈和我姑姑是同学的事情只有我爷爷奶奶当年知道。和你们妈妈出事的我五叔,和我姑姑年纪最近,兄妹感情最好。
“我奶奶也很后悔为什么没有很早想起这些事情,可能是认为你们妈妈当初有可能帮助过我姑姑私奔,所以恨上你们妈妈。”
炸弹哪怕炸开,不过效果也是当前如此的状态。
夏家三兄弟明显被这波炸弹炸到头晕脑胀,一个个脸色青白,要不是男人大概是要晕过去了。
非常担心自己丈夫的夏太太,看着自己丈夫起身赶紧跟着起来安慰。
夏陆生伸手阻止自己太太跟来,他需要冷静冷静,现在绝对需要冷静。可他的心情像火山要爆发了一样,波涛汹涌,压抑不住:“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爸为什么后来娶她。好吧,算我爸知道她当年曾经是我妈的同学,那么她更应该在那个时候站出来,为我妈洗清名声!她什么都没有做,没有为我妈说过一句话!”
“你不如说,她有可能是那个杀人犯!要是她想说早可以说了。她为什么不说?她就是想让这些人死呗!”夏雨生一张常年带笑的脸此时只剩下满腔愤怒,“只是我们没有证据,这么多年一点证据都没有!她藏的真深!哪怕我们拿这些话到她面前去说有用吗?”
是没用。有用的话,朱家人根本不需要看夏家老爷子的脸色,直接报警到夏家里去抓人了。况且,朱钧秀刚才一堆话里,可没有指控过夏奶奶是什么杀人凶手。
没证没据,只有一堆推测。
不过,现在明显事情有了转机。
“大嫂,你还和那个沈家有联系吗?有他们家的联系方式吗?”夏明生抬起深沉的一双眸子问自己大嫂。
夏太太突然听到小叔问起沈家人是很意外,莫非小叔怀疑沈佳媛是朱家姑姑的后代。不是说了是龚夏雅更像吗?
“不是,我是觉得,以那对母女的性格,之后一直没有再来找我们有些奇怪。”夏明生说。
是比较奇怪。沈太太一看都知道胡搅蛮缠的那种人,野心很大,怎么会被他们叫了声滚真的是滚了,不再出现了。
夏太太心头突然一阵泼啦啦的凉,回答道:“我打个电话问问基金会。他们那边应该保留有她们的信息。”
打电话到基金会,基金会的工作人员需要查找档案,再联系当年的沈太太。应该留的是沈太太的联系方式,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对方的联系方式有没有变不得而知。倘若联系不上,需要找人去当地找沈家再看情况。
这样一来,调查清楚这事情估计没至少一天两天是不可能的。
晚餐吃到现在,该说的都说了,大部分人心情都乱糟糟的。好在今晚的食物确实是美味可口。朱钧秀却是挺体谅人的,让他们先吃好了再来说。否则怕所有人都是吃不下饭的了。
是时候打道回府,龚夏雅本该坐上夏家的车回家,那头朱钧秀和夏家的人商量着。
“我想和她单独聊聊。这样,由我来送她回去。”
朱钧秀这样说,目的显而易见,是想通过和龚夏雅聊天,来确定下一步该怎么走。现在朱家是疑心龚夏雅的血缘身份了。按常理来说,如果龚夏雅同意,可以和朱家人做亲缘鉴定,看和朱家人有没有血缘关系。
听了他的请求,夏家人心知是阻止不了的,阻止也不厚道。如果两家真是亲人,理应认亲而不是拦阻不近人情。
“要不,你坐我那辆车。”夏明生开口,他今天自己是开了车来的。让朱钧秀坐他的车,由他送龚夏雅回家,一路,朱钧秀可以和龚夏雅谈。
“你这不费功夫吗?我送她不是一样?”朱钧秀嘟哝着说。
“我不费力,是你费力。本来我们是要送她回家的。只是按照原来的计划。你的车和人得跟在我的车后头,我可不会送你回去。”夏明生一字一字给他念道。
人家都说夏明生是个斯文人一个大善人,现在朱钧秀只觉得这男人冷酷无情霸道无比。居然叫他的车跟后面,连顺路送他回自己住处都不成。
“要不要?”夏明生看着表,给他两秒钟决定。
“你的车在哪?”朱钧秀马上用眼睛找他的车。
夏明生的车很容易认,一辆白色奔驰。
既然夏小叔好意,龚夏雅拎着书包过去。她后面跟着熊娃子夏实秋。
朱钧秀坐上车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夹心饼干,左边坐着要聊天的龚夏雅,右手边坐了夏家的熊娃子。前面司机位置是夏明生,副驾座是不知道怎么忽然一块蹭上车的夏老二夏雨生。
对此,朱钧秀心头有点儿恼怒,想着现在名不正,等哪日确定了血缘关系,这群夏家人全部成外人了,都被他赶。他心里头发誓!
车开了。夏明生催促他:“有什么话快讲,我这车正常开的车速不会放慢。别到时候到了她家门口你还没开口。”
“成哑巴了。”夏雨生哈哈笑着调侃某人。
这夏家人心情不好干脆拿他来取乐。朱钧秀气不过,道:“你们这会儿得瑟了,也不想想是同盟战线。”
“什么时候能和你同盟了?你这头狼。”夏雨生毫不客气批判他。
“做生意,不狼一点,被人吃掉啊?”朱钧秀一点都不示弱。
两家人终究理念不同,很难讲到一起。唯一现在能坐一块,只有一个理由。几个人都看向坐在左边角落里的龚夏雅。
这些人说的话龚夏雅当然不会轻易插嘴。她不做生意,干嘛去插嘴一堆大老板。
“我问你,你妈妈哪里人?”朱钧秀清清嗓子道。
“江南一带的。”龚夏雅心里明白,人家怀疑只能是怀疑她妈妈,不可能怀疑她爸爸。她爸爸绝对是龚老爷子的儿子。而且,她长相是像自己妈妈多一些。
“你见过你姥姥姥爷吗?”
“见过,去年过年时还回了姥姥姥爷的老家。”龚夏雅回答着,也很想快点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姥姥姥爷都是很好的人。”
“他们只有你妈妈一个孩子?”
“不是,我姥姥姥爷,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妈妈是老三。”
听起来很正常的一个家,不太像因为缺孩子去□□的家庭。不过有些事情说不好的。
“你觉得你妈妈像你姥姥吗?”朱钧秀问。
“我姥姥年纪比较大了。”龚夏雅说,一个年纪大的老人,皱纹都满脸,身材也发福了,很难看清楚究竟和儿女像多少。
“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车内,鸦雀无声。夏家人都很紧张,心情也很复杂。如果真的是有这个可能,等于他们刚才推测的东西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龚夏雅想了想,说:“我妈妈跟随我姥姥学了很多江苏菜。江苏菜是八大菜系之一。江苏菜有许多非常知名的美食。比如金陵烤鸭,和北平烧鸭可以堪称为南北两道相对的鸭烧名菜。去年回去的时候,姥姥特意给我妈妈做了一道同样很有名的江南菜,叫做枣泥拉糕。说起来,我妈妈对甜品的喜好其实一般般。她更喜欢吃咸一点的。”
朱钧秀那边脸色已呈呆滞状。枣泥拉糕,在他们朱家是经常吃的一道甜品。
第46章
夏陆生和夏太太先回到家, 进到门里发现有个人站在客厅。
“爸!”夏陆生惊讶。
听见儿子儿媳妇喊,背身的夏老爷子转回头来,打量下他们俩:“去外面吃饭了?”
“是。爸, 您要到我这里来怎么不提早打个电话?我们就不去外面吃饭了。”夏陆生说。
“没必要。我都从来不要求你们陪我吃饭。再说,我这平日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不是挺好的吗?有老刘陪着我,不需要你们操心。”夏老爷子边说,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老刘是平日里负责照顾老爷子的人,都照顾老爷子很多年了, 自然深得老爷子和夏家人的信任。
夏陆生看到了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仿佛变成影子的老刘,走近自己父亲面前,低声问:“爸难道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所以到了我这里来?”
“怎么?你今晚听见什么了吗?听谁说了什么?”夏老爷子挑挑眉头。
夏太太嗓眼里有些紧张。说实话, 今晚这个饭局说是闵太太请的他们, 可实际上通过了她夏太太。也不知道今晚这个饭局是好是坏,倘若老爷子不信,和她丈夫吵起来的话。
“爸。”夏陆生敞开来讲,“不止我听见了,我两个弟弟也听见了。”
“那人设的一手好局, 把你们都弄进去了。”
“我不觉得朱钧秀在撒谎。况且,夏家和朱家向来没有wedfrtyukk;什么恩怨。”
“你说没有就没有?”
夏陆生听见老爷子这句后, 最终缓慢地点了下头。
他不认为有,是有铁的证据的。如果真有,早在他妈妈和朱家五叔一块出事的时候,两家应该打个你死我活了。
不可否认, 朱钧秀那人性格或许不叫夏家人喜欢,可朱家做生意是挺正经的,没有听说犯过什么违法的事, 人品尚可。
见大儿子的表态,夏老爷子的手掌心慢慢地在膝盖头上摩擦着,叫了声:“老刘,把东西给他吧。”
“是,老爷。”老刘走过来,从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牛皮袋,双手递交给夏陆生。
“这是什么?”夏陆生边问,边打开牛皮袋查看里头,里面塞满了一堆表格纸。他随便抽出一张,发现上面有时间地点,某人的行程,乃至具体到这人可能见过什么人。表格的起始时间,可以追溯到他妈妈去世第二年,也正是那个继母嫁给他父亲那会儿开始。
夏陆生一边仔细地观看表格上的内容,一边看了看自己父亲。
“感觉怎样?”夏老爷子问大儿子。
“爸,你娶她,是为了方便监视她吗?因为当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她和我妈的死有关。可是,您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有关她和我妈的交情,是不是?”夏陆生说。
“是的话,你会抱怨我瞒着你们吗?”
夏陆生的手紧握着纸,过会儿,道:“当然不会。”
“我问了老刘,老刘说,他派人去跟踪她,也知道你们现在在找那对姓沈的母女。可是奇怪的是,他记得,当初这对母女是和她见过几次面,后来却不见了。”夏老爷子回头再对老刘招招手。
老刘走过来说:“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想多,以为她和那对母女见面后来是谈崩了,所以各自分开了。现在回想起来,那对母女再没有出现过确实是比较蹊跷的一件事。我就怕——”
铃铃铃,电话声打破客厅里此刻的安静时,所有人的神经骤然绷紧。
“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