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脚一落地就立即腐烂开来,摔出一股发酵了的臭味。很快,伴随着巨鹰翅膀的扑棱声,元明道甚至都来不及呼救,他的身躯就被巨鹰撕扯得七零八落,恶臭围绕着树林炸裂开来。
到最后,元明道的头颅重重地坠落在了地上,一张脸血肉模糊,看上去像是一颗肿瘤,在地上苟延残喘,只有那张嘴还能勉强辨认出来,一张一合,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花倾楼……你……逆天重生……还和自己的师弟断袖双修……终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花倾楼缓过神来,将剑尖直接插入那颗头颅之中,血花在头颅上展开展开,一颗完整的头颅变得四分五裂,彻底断了元明道那令人恶心至极的声音。
“报应?我等着。”
随后,他彻底脱了力,抱着莫思归靠在树干上,跌坐了下来。
虽说刚才那一下子看上去帅气无比,可几乎耗尽了他身上所有的灵力,但凡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一个小鬼,他都招架不得。
他现在彻底明白为什么囚灵洞是魔族人的禁地了,不只是这里关押着重犯,还有这里方圆不知道多少里都有怨灵恶鬼妖兽作乱,离这里最近的一片树林里还栖息着元明道这种诡异的动物,难怪魔族人都甚少踏入此地。
莫思归仍然昏睡着,细长的睫毛垂落下来,鼻尖红红地,看上去竟有些委屈。花倾楼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长长呼吸了几口空气,准备带他继续赶路。
不摸还好,这一摸,花倾楼就摸出事来了。
莫思归脸上的青紫彻底变成了苍白,白到近乎透明,呼吸甚微,刚才花倾楼摸那几下脸,差点以为莫思归的气都要断了。
再一看他受伤的右臂里竟钻出几条细长的虫子,顺着腐烂的血肉飞速向上延伸着,贪婪地吸收着莫思归身上的灵气和血肉,在每一根延伸进体内的末端生出倒钩,牢牢地楔入莫思归的皮肉之中。
强行拔出必然很疼,可若是不拔,莫思归身上的血肉迟早有一天会被吸干。
他把唇贴到莫思归的脸上,低喃道:“忍一忍,师兄帮你把这些东西拔出来。”
花倾楼一咬牙,闪电般地抓住即将渗入血肉的末端,连皮带肉将它们扯了出来,他紧紧握着莫思归的手,将灵力缓缓推送进去,借以减轻莫思归的疼痛。
莫思归脸上的苍白果然褪去几分,他心下一喜,继续给莫思归输送灵力,可就在输送过程中,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阻塞。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阻碍他给莫思归输送灵力一般。
“奶奶个腿儿的”花倾楼心道,“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毒,吸人血肉又阻碍灵力,总有一天我要把它用在那什么魔尊无邪身上!”
他抬起莫思归的下巴,直接将唇附到莫思归微微张开的嘴上,舌尖抵着他的牙关,在这个深吻之中,将灵力引渡了过去。
☆、困境六
一吻结束,花倾楼睁开眼,想顺手把莫思归拽回自己的怀里,却发现拽了个空。
眼前的场景莫名的眼熟,似乎是之前梦里见到过的冰室。
……我不会是又“一不小心”进入到莫思归的梦里了吧?
鉴于之前多次被莫思归强大的灵识拽到他的梦里,花倾楼如今已经完全习惯这种“明明刚才还在做某一件事,重新睁开眼便发现自己换了一个地方”的奇妙经历,甚至如果太长时间没被莫思归拽进梦里,他多多少少还会有些不习惯。
“师……师兄?”
莫思归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魔族君主,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花倾楼,又低头看了一眼冰棺里长眠的青年,眼神突然阴沉了下来,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花倾楼和蔼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嗯?
不是在梦境里你是看不到我的吗?
抱着这样的心态,他还专门回过身去看了看背后有没有人,然后转过头来与莫思归四目相对,一头雾水地指了指自己:“你是说我?”
他发现莫思归看他的眼神极为复杂,失而复得的惊喜与挣扎、不安焦躁、悲戚哀怨,百般情绪俱全。到最后,所有的情绪都转化为了极度的仇视,愤怒的杂质在他瞳孔中沉淀出一片暗色:“我已经说过一遍了,只要有想利用他的脸来做事的,都该死。”
他绝不允许自己心爱的师兄被他人所染指。
哪怕仅仅是一个皮囊。
虽被人用剑抵着喉咙,但花倾楼心里却突然生出一股“很爽”的感觉,莫思归这副样子他还真没见过,偶然一见反而还有些新鲜。他不怕死地用手指戳了戳莫思归的脸,挑眉道:“小六,我好不容易能回来见你一面,你怎么就对我拔剑相向?真是好生伤了师兄的心啊。”
听到“小六”这个称呼的时候,莫思归的表情明显松动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面前这个青年,看面相绝对不超过二十岁,且无论是五官还是身材,都与花倾楼别无二致,“小六”这个称呼更是只有花倾楼才会叫。莫思归一时难以断定来人的身份,又不敢直接将他杀死,花倾楼反应极快,笑嘻嘻道:“小六啊,莫小六,你不会是不记得我了吧?”
他如此回答,莫思归便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花倾楼,反倒怒意更甚,逼问道:“是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