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不只是林迪薇的贴身护卫,老代死后,她还兼任林迪薇的管家,却让要伺机炸死楼里所有人的歹徒混进来了,让这人每天开着车出入别墅,竟然毫不知情,要不是意外抓获这个爆破策划人,后果实在难以想象。
汪朝和解释说:“林董,让这人混进来,我和阿秋都有错,但阿秋是谨慎的,虽然这人每天开面包车到我们地下室卸货,但每天放车进大门时,都有专人详细检查。”
林迪薇摆摆手,轻声说道:“你们做事我放心,不需要自责,以后更加小心就是。”
黄秘书长长吁一声:“好险好险,好毒辣啊!也好在你们谨慎,你们想啊,如果他赢得了你们的信任,突然有一天车里带着炸药开进地下室,引爆以后,这里不是要被夷为平地?半点也松懈不得啊!”
见阿秋愧疚难当的模样,我只好安慰说:“秋姐,姑姑说了,不要自责,不是没让他们得逞嘛。”
林迪薇伸出手:“阿秋,过来。”
林迪薇拉着阿秋的手在身边坐下来,苦笑着说:“唉,才没样子的哭一场,你一下又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我以后还怎么活?你别自责,我也不哭了,如今事情明了清楚,就剩报仇,我们还有娇娇这样的豪杰相助,还能怕了那些个豺狼鼠辈不成?”
娇妹一听林迪薇称她为豪杰,竟然有些感动,直直身子,端起茶杯腼腆起来:“承蒙林董看得起,不说别的,就凭我们都是女人,你和麦子这仇,我也倾力助你们。况且,偷运民族隗宝出境,这更是不可饶恕。”
钟川葵掰着手指,长叹一声:“唉,林董还是偏心,我虽没拿住阿东,那不是执行麦少的决定嘛。这屋里都是英雄豪杰,我倒是个废材了。”
林迪薇拍着阿秋的手:“看,就怪你这死样子,弄得我分神了,把话说错,忘了川葵也是豪杰,岂不让川葵寒心,洪老不也寒心吗?快,让人送些水果糕点来,大家吃点。”
气氛变得轻松了。
在刚才林迪薇不顾体面的痛哭里,我好像明白了林迪薇为什么不结婚。在我之前,她一定遇到过可以结婚的人,但她放弃了,是为感恩齐家养育、栽培之恩,而放弃自己本该有的正常幸福生活。
齐爷是齐家独子,可齐爷是个出柜的男人,齐爷没有成家,女儿小语也是收养来的。如果林迪薇结婚成家,就必然要生儿育女,林迪薇虽是老齐爷收养的女儿,可早已如齐家亲生女儿,如果有了她自己的一家人,齐爷就更显得孤单而异类。
养父去世以后,林迪薇宁愿牺牲自己改有的幸福生活,也要让外界对齐家以齐爷为尊,不把齐家两代人的光辉分散别处,以此报道齐家的恩情。
佛爷反叛齐家,齐爷惨遭祸害,这是齐爷和林迪薇都没想到的事情,齐爷还因此名誉扫地。如今终于能公开宣示齐爷死亡真相,林迪薇当然顿感欣慰。
想啊,怪不得极少夸人的梁凤书也说林迪薇品格皎洁,我更觉得林迪薇美丽得无与伦比。想我一个穷山沟里出来的小子,竟然能有幸和她这样的人相依相伴,真是万分荣幸。
黄秘书长兴奋不已,挺着大肚子来回转悠,悲喜交集:“曹舵,眼下你的首要任务要放在这个爆破专家身上,尽快拿出一个详细报告来,在我正式退休之前,我希望能看到正式恢复齐爷名誉的公开文件。你拿出铁证如山的报告来,迪薇和洪老才更能挺直腰板,我们这些人也跟着沾光啊!”
曹舵点点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黄秘书长焦急地问道:“曹舵,还有什么难言之处?快说啊,这里都是并肩出生入死的人,不需要有顾及。”
曹舵苦笑着摇摇头,看着我:“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下午在局里的专案会议上,有人提出要严查麦少,甚至提出要把麦少拘押起来。”
林迪薇重重地放下杯子,阴着脸说道:“曹舵,志程,你们那窝里乌烟瘴气,心不放在案子上,竟然打起我家麦子的主意了。曹舵,你是知道的,我哥生前就对外公布过,麦子是我们齐家的人,怎么?你是不是要听他们的建议,拘捕麦子回去啊?”
曹舵立刻站起来,肃然立着,激动地说:“林董放心,就算要把我再关进去,我也决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我心中一惊,装着不在乎的样子,拉着曹舵坐下:“姑姑莫生气,听曹哥说说其中缘由。”
黄秘书长立刻附和我:“对,对,对,迪薇,曹舵不是走歪门邪道的人。”
曹舵慌忙解释说:“以前道上就有传言,说麦子是佛爷私生子,肖队把买到的阿东的资料在局里公开,案子往前推,这是理所应当的事。说到佛爷私生子,就有人说麦少才是佛爷私生子,说他与佛爷里应外合,潜伏在林董身边……”
黄秘书长摆摆手,打断曹舵的话:“真是狗屁逻辑,想牵强附会,也不动动脑子,两起古董大案都是麦少主导才破获的,他要是那老东西的人,如此珍贵的文物还能追回?这话是不是姓思的说的?”
曹舵点点头。
黄秘书长指指曹舵和肖志程:“这姓思的才不是个好东西,你们千万小心他,我早怀疑他是老东西和金家的帮凶,只是苦无证据。他也能坐到政法委的位置上,真正是个祸害。”
“思若望啊,思若望,你终于跳出来了。”林迪薇低声念叨着,抬头看看曹舵:“你说完,既然出了这话,还是在专案会议上提出来,就得有应对办法。”
曹舵继续说道:“我当场就顶撞了他,可姓思的好像有备而来,说虽然可以拿麦少的血液样本比对,但局里没有佛爷的基因资料,警方以前所建立的佛爷档案竟然全是假的。姓思的还说,就算麦少不是佛爷私生子,也有莫大的嫌疑。他提出,为何警方都破获不了的几起大案,麦少却能手到擒来,这十分可疑。姓思的认为,麦少是依照佛爷指令,故意交出一些看似极其贵重之物,是为扰乱视线,为做更大的案子作掩护。加上,加上局里整理了很多麦少和他家凤书的档案,凤书的父亲年轻时和老严是拜把子兄弟,而老严又是佛爷的身边二十多年的人,这就更联系得像模像样了。”
众人目光全落在我脸上,好像都怀疑起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