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牙握一握拳头,虽然手臂疼痛无比,可感觉没有伤到骨头:“别慌,我没事,看,手臂能抬起来,证明没有伤到骨头,子弹可能擦着骨头射穿了。”
一边装着无所谓的说着,一边用眼色暗示娇妹,钟川葵刚来,别让他看出我们的关系:“川葵、汪队他们今天刚来,算是你的客人,娇娇快去招待他们吧,这点伤不碍事。”
汪朝和一旁嬉笑道:“什么客人哟,麦少,还好贡布兄弟反应快,及时阻止那枪手,否则,唉,不堪设想。”又看看钟川葵:“川葵,贡布兄弟晚上不只救了麦少,也是救了我们啊!麦少要是出事,我们就混到头啰。”
“那是,麦少是林董的爱将,贡布兄弟,还是你厉害。只是可惜啊,我们这么多人,还是让他们跑啦!”钟川葵翘起兰花指,吐出长长的一口烟,目光往窗外移动,显得很是失落。
雪儿从楼上提着药箱飞奔下来:“姐姐,让我先给麦哥消毒止血吧。”
春儿带人把屋里被弄晕的人一一救醒过来,医生帮我缝合伤口时,娇妹转过头去,点上一支烟反手递给我,望着窗外恨恨说道:“逞什么能啊?”
钟川葵嬉笑着说道:“我算看出来了,妹妹心痛麦少受伤?要不是麦少那一箭,货柜车还真可能就冲出去了,一货柜的古董可就被运走了啊!”
娇妹扭头回来看着钟川葵,愤愤说道:“葵姐还好意思找贡布比试吗?我看见你在砸货柜车的车窗,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却连一个车窗都砸不开。”
钟川葵耸耸肩:“随你说,三层玻璃窗,下次妹妹砸开试试。”
……
经过初步勘查,这伙人先把楼里的人全部迷晕过去,用货柜车运来的沙袋,把我们所住的这栋楼的一楼车库里两三平米的地方用沙袋围起来,把沙袋圈起来的地方的水排掉,挖开地面,打开我们一直不知道的地下室,再把地下室储藏的古董搬上货柜车。
庞枫和汪朝和的队员几乎同时到达,远远地发现有货柜车停在被淹的一楼门前,立刻意识到是有人在运东西,遂马上给我打电话,随后展开攻击。
对方并不猛力攻击庞枫他们,而是派出几个人与之周旋,其余人快速往货柜车里搬东西。
接到电话以后,因街道上没有车辆阻拦,我们两辆悍马只十来分钟就赶到了,要是再晚一点,估计庞枫他们都得牺牲。
现场抓获十三名被击伤无法逃跑的人,逃跑的人数暂时难以确认有多少;缴获一辆货柜车极其古董,还有三辆进口越野车。我们这边多人负伤,好在都无性命之忧。
我的伤口刚缝合好,林迪薇打来电话:“麦子,你怎么又受伤了?”
“姑姑,我没事,轻伤。我们这栋楼以前是刘总的产业,地下怎么会有密室藏着那么多古董?莫非刘总没有死,老东西的走私他有参与?”
“先别这样下定论,那几栋楼建于十来年前,承建方是当时老东西负责的泰基发展旗下的施工队,这事等我回去再说吧。麦子,洪老让局里领导去看望你,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知道,姑姑放心。”
……
没过多久,肖志程带着一个五十多岁的领导上楼来,我依照林迪薇的意思,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在洪培忠和林迪薇的领导下进行的,因在这以前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没有报案。
领导双手叉腰,以深沉思考的模样说道:“如此巨大的古董、文物走私发生在我们管理的城市,真是愧对自己的岗位啊!好在洪老和林董运筹帷幄,让这些国宝免于流散到海外。唉!我该北上请罪啊!”
在他独自‘吟唱’时,大家都强烈抑制主心中的尴尬,脸上挂着沉痛而严肃的表情,让我感觉自己快要死去,他们是在准备哀悼我。心中想啊,假如不是贡布反应及时,那颗子弹会穿过我的头颅,此刻的我已经死去,他们这个表情也就是对我最后的情谊了。
领导缓缓坐下,他肚子太大,估计无法弯腰,握着我的手:“好样的,不愧是荣誉市民,好好养伤……”
紧接着是拍照,冒着风雨赶来的记者显得很严肃,镜头总是随着领导的脚步移动,而我只是领导背景中的一个。有一个长相憨厚敦实的女记者我们以前见过,她特意让我和领导握手拍照,使得我的心里升腾起朝霞,好像那一刻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
肖志程显得特别的志得意满,把汪朝和拿给他暂时替换的干衣服放在一边,穿着湿透的衣服,随着领导的姿势鞍前马后地蹦跶着,在记者的镜头前摆出一个个专业模特似的姿势,存托出领导更加高大睿智。
领导手一挥:“展开地毯式搜捕,不放过一个坏人。”说完,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钻进车里。
雪儿学者领导挥手的姿势,以高昂的语调喊道:“收拾东西,回我们以前住的地方,准备好酒宴,喝到天亮。”
“不行,不能搬走。”我马上阻止雪儿的打算,对汪朝和说:“你下去一趟,让他们把警灯全都观调,一楼让他们勘查,但别打扰我们休息。”
娇妹对着我自言自语:“你认为这里还有古怪?”不等我回答,她对雪儿说:“按麦子说的办吧,暂时不搬了。”
肖志程急急忙忙地跑上来,摆出难为情的笑容:“麦少,你们不搬不行啊,这里是案发现场,我们要封禁的。”
我刚要回答肖志程,钟川葵阴阴说道:“这是林董的产业,你们说让他们搬就要搬吗?一楼车库封禁起来随你们勘查,有什么必要把这栋楼都封禁?”
肖志程沉默着,四下望一望,感觉所有目光都对他不友善,只好灰溜溜地下楼。
我惦记着还在医院的小芬和晶晶,这几天的情景反复在脑海里播放,心中满是悲凉。
窗外的霓虹早就迫不及待地亮起来了,好像不曾发生过任何不幸,城市的夜色又变得灯火璀璨,那些高楼大厦也好像从墓碑变回了繁忙的蜂巢,午夜的城市,歌舞升平。
黑蟒仔的影子像是在窗外飘来飘去,一会儿是哭泣的脸,责怪我让他女儿失去了父亲;一会儿带着狰狞,呲牙咧嘴地要拉我去和他一起战斗;一会儿对我讥讽嘲笑,讥讽我不是佛爷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