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故乡又能怎么样?我没有什么期待,唯独想着,或许能见到李木,就是见不到,也应该可以知晓他的消息,想到故乡,我唯一想到的是要谢谢李木,更想知道他为什么离开就不再联系。
无论我的日子过得多么顺风顺水,都愿意为肖玲玲奔波一次,她曾为寻找我,而落入地狱之中跋涉好几年,我欠她的。我曾经那么爱她,终究不能再与她续写爱情,不得已做了兄妹,她也离家六年未回,作为哥哥,我要带着她回家乡。
肖玲玲依然自卑而胆小如鼠的样子,作为她仅有的几个朋友:我、梁凤书,还有露露和小芬,我们都能理解她曾经历经的那些噩梦,在她心中所烙下的创伤。
肖玲玲脱离苦海这大半年以来,她也非常努力,在自我疗养心灵的同时,也强迫着自己努力学习。古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肖玲玲和梁凤书日夜在一起,让她看到自己小学文凭的差距,本性聪明伶俐的肖玲玲暗自加快了她追赶的脚步,虽然她永远也追不上,但她可以缩短距离。
当她哀怨凄厉地对我说她不配我救她时,我就明白,肖玲玲不服输的倔强还在。她看到她曾经爱的男人,已经有一个作家女朋友,并且这个女朋友睿智、大度、包容,对她曾经青梅竹马的男人的爱不输于她,她需要加倍的快速让自己更优秀,或许这样,她不枉费大家为她劳神费力。
如果肖玲玲脱离苦海后,马上就回到山村里去,她这辈子很可能是在痛苦的阴影中活一生,随随便便找一个人嫁了,生几个娃,经历了那样残酷的折磨,她很可能已经不能生育,她将比张寡妇还凄惨的慢慢老去,好在她与梁凤书、小芬、露露生活在一起,精神上又有我不顾一切的全力支持,她进步的速度很快。
家里的书籍由她随便看,不懂的地方还可以问梁凤书和小芬,她的阅读量很快超过了露露,直追小芬。因为我的爱好和梁凤书从事的职业缘故,家里的书多是文学类,其次是历史、哲学、宗教类,杂书很少,保障杂志也多是梁凤书写稿的那几家。阅读这些书,对于肖玲玲她的自我心理修复,起到很大的作用,甚至比我们的劝导都更重要,而且她有梁凤书、小芬作为榜样,使得在书中孜孜不倦地求索更有坚持。
在圣诞节到来前,我向齐爷要了一个星期长假,想着圣诞节期间是一定要陪小语的,她从小过惯了圣诞节,只好在节前好好陪陪梁凤书她们。齐爷和小语也能理解我这点点愿望,近四个月以来,我都是隔十天左右才回一次近在咫尺的家,每次夜里回去,第二天夜里就回到小语身边,从我出狱到我提出要求,总共在家的时间加起来没有十天。
第一次感觉到时间紧俏,七天时间可以自由活动,好像是从五指山下解脱了一般,我一回到家,马上主动召集紧急会议,共同协商怎么安排这七天假期。
我的建议是去趟日本,签证不用担心,佛爷能帮忙办好,读过那么多日本文学,我很想去看看书中写的那个古都。
露露和小芬不建议出国,一来觉得时间短,签证耽误一两天,剩下不了多少时间;二来她们跟着男人常常去国外玩,以她们的感受,觉得在国外语言有障碍,玩起来总是不尽兴。虽然她们的意见我觉得参考价值不高,但必须要尊重,我是做贼心虚的人,万一她们联合梁凤书一起败坏我,我可经不起。
肖玲玲没有什么意见,她好像对出游兴趣不高,只说跟着我们走就行,要她留下来看家也可以。想着出游,我是综合考虑,我想在这几天离开深圳,这样才能放下深圳的所有事情陪她们,梁凤书写作也需要出去采生、拓展灵感,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要带着肖玲玲出去散散心,当然不能把肖玲玲留家里看家,家不需要看,锁上就行了,小芬男人陈胖子可以帮我们看家。
最后还是梁凤书做决定,我们先前的讨论全都是白费口舌,不过梁凤书是主要考虑我的感受定的目的地,桂林阳朔,她知道我想出去彻底放松一下。选这目的地,是因为几天前她看到一则新闻,千年阳朔西街修容待客。一说是去电影《刘三姐》的故事发源地,大家都充满着向往。
一起远游,这是头一回,大家都显得很兴奋,一大早,兵分三路,露露和小芬去电子市场找熟人拿导航仪、准备几个人的换洗衣物,梁凤书去把这几天要发的稿子送出去,我和肖玲玲采买一些零食和饮料。
露露和她的男朋友老吕刚刚宣布分手,暂时单身,小芬找陈胖子又以出游为借口要了一笔钱,我们都已经习惯小芬这么干,陈胖子都习以为常,更别说我们。
2001年,没有高速路可走,很多路还是坑坑洼洼,导航在还没有走出广东就死机了,气得露露对着导航大骂一通,终于把导航仪抛弃在草丛中,四个女人轮流开车,我始终坐副驾驶看着地图指挥方向。
都没有自驾游的经验,好在陈胖子提供的越野车没有出现任何故障,中途略微休息不到两个小时,从深圳到达阳朔,一共耗时二十小时,一路风尘,等住下来时,都已经累成狗,谁也没有抱怨。
没有想到一个男人和四个女人出游那样危险,我们都设想过可能会遇到的麻烦,为此做了一些准备,必定我们在深圳几年里,早已明白人心叵测,尽管祖国经济建设正如火如荼,依然会有人为非作歹。好在我们亲如一家人,危险降临时,谁也没有退缩,反而争先恐后以命相拼,真是为难之时见真情啊!
就在地图上判定离阳朔只剩二百公里的地方,时间已经是凌晨十二点,颠簸十几个小时,大家都受不了,只得找一个平坦宽阔的路边停下来休息。
车一停下来,我们五个人都坐在自己位置上很快进入梦乡,当有人敲窗时,我看看表,才睡一个多小时。驾驶位的小芬首先大骂道:“你他妈的有病是不是?敲什么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