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
当屏幕上打出硕大的两个红字时,现场一片寂静。
这个时候,仿佛所有的语言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所有人,久久地盯着屏幕。
一支横空出世的队伍,居然是以压倒性的优势碾过轮回,夺下城市争霸赛的冠军。
放在半年前,甚至半个月以前,都没有人会相信这件事。
就连对璀璨抱有信心的曹方,最好的猜测,也是两支队伍打成5:6,进入加时赛。
可是没有。
10:0的比分,像一击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观众席才爆发出了铺天盖地的呐喊。
叫我无敌红了眼,嗓子已经沙哑得几乎听不见他在吼什么了。
大湖终究是经历过职业联赛的人了,一时的失神过后很快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璀璨今天给我们打了一场漂亮的比赛,10:0的积分,可以说是教科书级别的战术。现在,让我们把掌声和荣耀都送给璀璨。”
“恭喜璀璨成为第一届城市争霸赛的总冠军,也恭喜他们,成为第一支经过选拔进入到职业联赛的队伍。让我们一起期待,璀璨在夏季赛的精彩发挥!”汪洋的声音有些发颤。
璀璨的粉丝都快疯了。
10:0!
这不是运气!
而是碾压!
轮回则有些黯然伤神。
电子竞技的残酷就在于此。
欢呼和荣耀,永远只属于胜利者。
而在胜利者身后,是一个又一个努力奋斗过但事与愿违的失败者。
柚子捂着眼,激动得胡言乱语。
王复按着他,就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陆守恒不忍直视地抬头看天。
“我们赢了!!!卧槽!!!我们赢了!!!”柚子大喊道。
南柯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
柚子以为他没有听见,凑到他的耳边,加重了音量,“南柯!赢了啊啊啊啊!我们是冠军!!冠军是我们的!!!”
“吵死了。”南柯低头收拾外设,嘴角却极快地勾了一下。
久违的兴奋感崩腾在血液中。
陈禾却是第一时间看向魏渡。
魏渡的神情看上去比南柯还要平静。
无数的摄像头和闪光灯对准了璀璨。
魏渡的脸在灯光下没有丝毫血色。
他淡定地把手收进袖子里面,扫了一眼鼠标上留下的血迹,慢慢地将鼠标和键盘收了起来。
“你……”陈禾忍不住出了声。
对于城市争霸赛,陈禾其实一直琢磨不清楚魏渡是怎么想的。
他好像对这件事毫无兴趣,又好像对此投入了太多热情。
让魏渡出现在职业赛场,一开始只是陈禾的一时冲动,她想要让所有人看见,其实真正的第一法师,联赛第一人,是他。
魏渡收拾的动作有条不紊。
陈禾心头突突直跳。
“陈禾。”魏渡忽然开口叫了陈禾的名字。
陈禾一怔。
“谢谢。”魏渡笑了出来。
这一次,陈禾看见了魏渡微红的眼眶。
“你的手……”陈禾压低了声音。
“已经没事了。”魏渡扯起嘴角,“本来伤得就不算深。别担心,一会儿还有颁奖仪式,先下去吧。”
陈禾惴惴不安地点点头。
她到现在都没有看见魏渡此刻的伤口,可在这么多聚光灯下,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
柚子冲了过来,要拉着魏渡一起走。
陆守恒看他的动作,忙拦了一下,“别碰他的手。”
“手?”柚子眨着眼睛,“大神手怎么了。”
一时间,璀璨的气氛沉了下来。
魏渡笑笑,“回休息室说。”
后台。
休息室。
离颁奖仪式还有二十分钟。
陈远已经在休息室等他们了。
在他桌上,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药品。
魏渡径直走了过去。
柚子粗大的神经终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大神手怎么了?”
魏渡淡淡地道,“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
“别装逼了,手给我。”陈远压着火气道。
魏渡耸耸肩,将队服脱了下来,递给了陈禾,把手递了过去。
陈禾紧张地盯着他的右手。
璀璨几个人也探头探脑地跟着。
魏渡把拳头缓缓张开。
“……”
休息室静得连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
“严重吗?要不要做手术?”陈禾小心翼翼地道。
陈远嘴角一抽,“做你妹啊,伤口都没有流血了,我靠,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陈禾不乐意了,“你够不够专业啊。”
“这伤口就是长了一点,也不深好吗,你人还没嫁出去,胳膊肘怎么拐成这样了。我高中的时候帮你打架,小拇指都断了,也没见你担心!”陈远无语。
“你的手跟魏渡的手能一样吗?”陈禾声音也很大。
明明是无妄之灾,为什么就让魏渡碰上了。
陈禾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出。
陈远:“……”
“我手怎么就不金贵了!我操,我刚到美国的时候,还有职业战队挖我去打首发,我以为我真的菜吗,我就是不想玩而已!”
“菜鸡。”
“见色忘义!”
“菜鸡!”
“胳膊肘往外拐!”
“菜鸡!”
“被猪拱的白菜!”
“菜鸡!!!”
……
众人无声地离开了战圈。
顾停云被陈禾和陈远之间突如其来的二人转吼得一愣一愣的:“真的不用劝劝吗?”
“不用。”陆守恒拿起桌上的纱布和碘酒,“她只是需要释放一下。”
魏渡本来已经要伸出去让陆守恒帮忙消毒的手收了回来:“你很了解她?”
“我觉得这个时候吃醋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陆守恒说。
“呵呵。”魏渡低头自己动手。
反正城市争霸赛已经过了,夏季赛的时候可以把韩默飘过来,到时候一脚踹了陆守恒,免得他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陆守恒没来由地觉得后背一寒,“你是不是想过河拆桥。”
“你觉得我是这种人?”魏渡一笑。
陆守恒斟酌了一下,“不是。”
“猜错了。”魏渡咧开嘴,“我是。”
他自己半天没有把纱布拆开,比赛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下了赛场,总感觉伤口动一下就在作痛。
魏渡干脆把纱布和碘酒又扔给了陆守恒。
“不是不相信我吗?”陆守恒抬眼。
“怎么会,我们是好兄弟啊。”魏渡一脸无辜。
“……”
陆守恒用陈远的狗头发誓,魏渡先前绝对是在打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