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枫在宫女的协助下,将一身衣物,以及床褥重新换过,这才起身,却又教李承鄞按住。
“躺着别动。”
李承鄞不让小枫起身,又向外头唤道,“来人,传皇后洗漱用具。”
“是。”
待宫女捧来洗濑用具又离开,李承鄞就亲自动手,又是递洗牙粉,送瓷盆,又是绞干洗面帕子,又是托起小枫的后颈,又是很认真细致地为她洗面擦耳。
就这样,从晨间开始,小枫就一直乖乖地倚靠床栏,享受着李承鄞的一系列服务。
可是,擦着洗着,却不知怎么回事,李承鄞越靠越近,直接要与小枫耳鬓厮磨在一起,直让小枫推开,他这才重新坐好。
到后来,李承鄞传来时恩,说是皇后身子不适,他得先伺候着,着时恩前去宣布今早休朝……
“李承鄞,你……你居然堕落到为我休朝,你想当昏君,我可不想做妖后。”
当听完李承鄞的宣布时,小枫又瞪大了她的一双眼珠子,身子挣扎着就要下床。
李承鄞及时将她按住,“别闹,安静躺着。”
他挨着她躺下,侧过身,朝着她支着头,指尖又按上她的双唇,眼中尽是揶揄的笑意,“若论祸水勾得君王不早朝,小枫,以你这般殊色,你担得起这个骂名。”
“你敢骂我?明明是你偷赖不想上朝。李承鄞,你欺人太甚。”
小枫情急之下,一抬腿准备跨到李承鄞身上去惩罚他,却突然记起自己如今不方便,并不适合做这样大的动作,于是,脚上一缩,手上却掐住他的咽喉。
“嗯……哼……”
耳边响起李承鄞的闷、哼,然后是他绵长的吸气,见他面色突现潮红,小枫觉察异样立即松手,却教他的大掌包住。
他的目色竟然“涌现春潮”,直直地睨视着她,“说你无辜,却时时能撩人心魄。你看你,明明什么都不懂,却将我掌握手中。小枫,喉结其实是一个男子的动、情部位,你这无意间的碰触,早已引燃起我的火。”
他握起她的手,声音暗哑,“好姑娘,快帮帮我。”
“李承鄞,你这个色胚。”
小枫自然是不愿的,她就像碰到烫手山芋一样,手指立即收了回去。
“不泄火会死人的。若我真憋死了,你也就坐实了‘妖后害君’这个罪名。到时你想回西州,恐怕也不能够了。”
李承鄞见她闭上眼眸不语,却红透了脸颊,知她有将他的话听进去了,也就趁势将她的手,引向自己引以为傲的方向,并引导她如何使力,如何点,如何按。
随后,他发出绵长的畅快呼吸,一手抚上她的眼眶,徐徐说道,“你可不能闭眼,否则,错过见证我是如何死在你手上的这一幕,岂不可惜?”
“你会怎样死?”
小枫很疑惑,明明他此时红光满面的。
直到一刻钟后,她在他手掌的指引下,终于知道他所说的,“他会死在她手上”,指的是什么时,她果断甩开了酸软的手腕,并且快速下床,很嫌弃地将双手放入铜盆搓了又搓。
“好哇,李承鄞,人前你高冷如天山雪莲,人后你却是这般下流龌龉,若你的大臣知道了,将不知作何感想?”
李承鄞听闻,并不为以耻,而是发出一声快慰的叹息,“嗯哼,好姑娘,你做得太好了,为夫真是舒服极了。”
然后他又朝着小枫倾城一笑,“小枫,你还记得昨日太奶奶说,我自登基之日起便一心重振朝纲,不设后宫。我现在就说与你听那是为何。”
他清清嗓子,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我不设后宫并不是为了向你,向世人标榜我有多忠贞。而是因为,我的这颗心已经有了安放之处,我再也无法忍受那些不相干的女人在我面前晃。我李承鄞绝不会为了所谓的平衡朝政大局,而去牺牲自己的色、相,来搞什么选秀女选妃子。小枫,至始至终,我的秀女我的妃子只有你一个。你说我为何人前人后反差如此强烈?因为,我喜欢在我所爱的人面前袒露自己,我所露出我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你说的高洁也好,下流也罢,这个天下,不会有第二人知晓。”
“哼,下不为例。自己擦拭。”
小枫从花梨木架上取下巾子,扬手丢到李承鄞身上。
她转身向着门口前去,身后李承鄞问道,“上哪去?你还未喝药。”
“去看看你儿子与我侄子。”
“一起去,顺便与他们用早膳。”
因为小狼月年纪尚小,李承鄞并未给他独立的宫殿。
他昨日让人给他安置的所在还是承枫宫,就是他与小枫的左手边的一处偏殿。
与小狼月同住一间房的还有小枫的侄子曲静松。
为了方便照顾他们,阿度与永娘分别住在他们的隔壁间。
小枫与李承鄞相携来到偏殿门前时,就听到里头传来了两个小子笑嘻嘻的声音了。
两人也教他们稚嫩的笑声感染,走入门内一看,原来在露天的前庭上,两个小子各拿着一支钓杆,正围着一口大水缸在钓着什么。
小枫走近水缸,这才知道他们在钓鱼虾。
“亲爹,亲娘,你们快看,我们钓到好多鱼虾。”
“哇,狼月和小松真不错。”
“臭小子,喜欢亲爹给你们准备的大缸吗?”
“嗯,我和小松都超级喜欢。”
“先停下,咱们用了早膳再出来玩吧。”
“嗯,亲爹,把我们钓的虾拿去煮吧。”
“已经有的吃了,去餐桌上看看。”
“走喽,吃虾去。”
餐桌上,小枫扶着侄子的手,教他拿汤匙吃粥,一转头,才见到李承鄞已经剥了很多虾。
“李承鄞,我虽然爱吃虾,一次也才吃几只,可你剥这么多虾,简直有三十多只,谁吃得完?”
“你和两个孩子不是都爱吃吗?来,先吃吧。”
小枫接过他手中的虾,看看两个孩子也在专心用膳,心头顿时产生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突然想到什么,就说道,“李承鄞,人说色衰则爱弛。你说,我如今正是风华正茂的大好年纪,我吃三只虾,你能给我剥好三十只。可若是当某日,我已年老色衰,你是否还有这份耐心来为我剥虾?说不定,连碰我一下衣角都是要捂着鼻子吧?”
原本低头剥虾的李承鄞听闻,在突然眸光灼灼,他一边睇着小枫,一边将剥好虾子投进口中,待嚼了几下之后,才说道,“你很想知道答案么?”
“嗯,快说。”
小枫期待地看着他,却发现他倾身前来,她的后颈也教他捧住,然后口唇印上他的舌尖,待她忍不住张口,她的口中已是塞满他嚼碎的虾肉……
“这就是我的答案,喜欢么?”
“你……”
“到时别嫌弃我的口水就拜托了。”
小枫心头一窒,明明她知道他的心意,却不想,他的心意这般妥贴,真真教人拒绝不得。
“哇,亲爹用嘴给亲娘喂虾,我也要喂。”
“臭小子,小点声。亲爹也喂你吃吧,不过,只能用汤匙。”
李承鄞给小狼月递了一只虾,可是小狼月却学着他,将虾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亲娘,儿子也要喂你吃虾,来,张嘴。”
小狼月绕过李承鄞,爬到小枫腿上,捧着她的脸,也要将小嘴巴里塞满的虾肉,喂到小枫的口中。
“我也要喂。”
小枫这边并未张嘴吃下小狼月喂过来的虾肉,身边的侄子也握着一只虾,稚嫩的声音细细声地说着。
“李承鄞,你以后能不能注意点,这些事能在小孩子面前做的么?”
小枫无奈扶额,这两个小家伙真是现学现卖,弄得她很是窘迫。
而始作俑者则笑吟吟地看着她羞愤又无奈的样子。
他也觉得该适时给孩子施以教育,“乖儿子,你娘是我的女人,我是她的丈夫,只有我才能对她那样。你是儿子,不可以用嘴喂她的。你若是要喂,只能用汤匙喂她。”
“我不同意。我娘也是我的女人,长大后我也要像你一样,用嘴喂她。”
“长大了,你敢那样做,你就试试。我的女人我自己喂,你要喂只能喂别的女人。哦,对了,喂裴照叔叔的千金。嗯,改日亲爹带你去看看她。”
从小陪养感情也是好的,省得这小子这样小,就开始要跟他抢小枫。
“我只要我娘。你喜欢裴叔家的千金,又不是我喜欢。还有,我娘原本是同我睡的,昨晚让你占了我的位置,是我睡着了不知道。今晚我一定守着娘,决不让你占了便宜。哼。”
“臭小子,你公然跟你爹抢女人!”
这下轮到李承鄞无奈扶额了,几年前在东宫,他日盼夜盼,能与小枫生个儿子,小枫一直不配合,都快急死他了。
可如今,真正如愿得了儿子,可他却是来与他争女人的。
而且这小子对小枫的独占之心,比起他,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来,他生的不是儿子,而是生了个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