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别墅区的门,他便看见一辆停在路灯下的车,拉着玻璃,周围都贴着防窥膜。
寒风瑟瑟,向淮拉上羽绒服的拉链,没等继续抬腿朝那边走,车窗已经降下了一半。
看得出来这是肖霈在催促他。
他走过去拉开门上了车,肖霈坐在驾驶座撑着脸,显然是一副等了很久的样子。
“有什么事儿就说。”向淮敛着眉眼不做任何表情。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肖霈笑笑,伸手拽过他的衣服领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分手啊?这都半年多了,也该玩够了吧?”
向淮面色不佳的挥开他的手,没说什么多余的,只是沉声道:“再等等。”
“还等?”肖霈一抬眉梢,“我等的时间可够长了。”
“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肖霈打断他,“我不管他心情怎么样,我的耐心已经快要被消耗光了。”
“你别再去找他了。”向淮扫他一眼。
“你要是快点儿跟他分手,还用得着我过去找他?”肖霈哼笑,手指勾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颚,指腹接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想做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向淮微微皱起眉,拿开他的手。
“怎么?不想?”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在肖霈的注视下说了句“没有”,然后主动拉上了安全带。
肖霈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同样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点火启动了车子。
孙池蕴做了个噩梦,梦见向淮再次劈腿了,劈腿对象还是肖霈,他们耀武扬威的在他面前做各种亲密的动作,场景一转,他仿佛回到了向淮受伤住院时的病房门外,隔着那道缝隙看那两个在床上的人。
向淮亲吻着肖霈的唇角,还转过头来对他笑。
寒冬的夜里,孙池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习惯性伸手去摸床旁的空间,却连片余温都没能触到。
他坐起身,拧开床头的灯,空出来的那半块床畔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孙池蕴关掉灯,捂着脸,轻轻叹了一口气。
白天肖霈才刚刚来找过他,晚上向淮就不见了身影,他真的想不怀疑也难。
为什么这种事情总会在他身上发生啊,难道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他开始不由自主的怨天尤人,开始抱怨世界对他的不公平。
胃里跟有一万根针在扎,扎的他难受到想吐。
一整夜,向淮都没有回来。
他跑去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晚上没吃几口饭,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止不住的在往上返着酸水。
浑身上下都很难受,他睡不着觉了,干脆就裹着厚棉被坐在阳台上看星星,今晚的月色很亮,周围的星星都少了许多,零零散散的挂在上面,仿佛随时都会跌落下来似的。
直到清晨阳光穿透云层,他才晃过神来,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转头看了一眼。
“回来了?”他问。
向淮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脱掉了外套,里面的衬衫皱巴巴的,头发也乱。
他本以为孙池蕴还在睡,走进房间时特地放轻了脚步,没想到孙池蕴就披着被子坐在阳台上看他。
“嗯……”他停住脚步,站在离孙池蕴五步之外的地方。
“一大早你干什么去了?我一醒来就不见你人了。”
向淮愣了愣,“我……出门晨跑去了……”
“哦。”孙池蕴点点头,没说什么其他的,问向淮,“你能去给我泡杯咖啡上来吗?”
“……行。”
向淮又转身出去了。
下楼吃早饭时,孙池蕴在餐桌上说,他想回去了。
孙父孙母自然是不赞同的,劝说他等过完年再回去也不迟。
向淮静静的在一旁听着,放下筷子,没了吃饭的胃口。
“那就让小淮陪你回去吧。”孙母做出了让步,“让他陪着你,我们也好放心一些。”
孙池蕴看了看向淮,面色平淡的答应下来。
饭后,向淮跟着孙池蕴回到房间,问他怎么突然想回去了。
“没有为什么。”孙池蕴说,“就是突然想回去。”
“不回去不行吗?”
孙池蕴看向他,平声问:“向淮,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比如为什么一夜未归,身上为什么会有别人的香水味,为什么还没有跟肖霈撇清关系。
他苍白着脸色,眼底一片乌黑,精神状态差的出奇。
向淮不经意的避开他投来的目光,孙池蕴皱了下眉,心情几乎沉到了谷底。
“别回去了,”向淮拉着他的手说,“咱们一直住在这里不好吗?”
孙池蕴继续重复着问了他一遍,“你真的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向淮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好啊,”孙池蕴苦涩的答应他,“你不想让我走,那我就不走了。”
他把手腕上的镯子摘下来还给向淮,“这个我不想戴了,你拿回去收着吧。”
向淮接过来,攥着他细瘦的手腕摸了一圈,叹了口气:“不想戴就不戴吧。”
他们彼此好像都心知肚明了似的,默契的不再提起那件事情。
孙池蕴突然怀念起那只被他丢进北澄海里的镯子,他戴了那么多年,是现在这只新手镯代替不了的。
就算再贵再新,从前的也回不来了。
那些丢失的美好也回不来了。
他突然就清醒了,回忆再美好又有什么用。
“我真的很爱你。”向淮抱住他说,“我想一辈子都能跟你在一起。”
“我也想。”孙池蕴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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