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碧云!”二夫人忽然惊吼了一声,“你对我跟云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今日就算你得逞了,我若枉死,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尹氏问眉目微微一颤,下意识的看了看何玉璋跟坐在旁边并没有发声的云思,见二者皆无任何异样的反应,心中才算稍稍放心,也更有了底。
“于氏,你还要狡辩不成?难道临死还想拖着旁人下水?你跟这奸夫的事,他自己都招了,你何必还死咬着不放?你以为这样,老爷就能相信你说的话?”尹氏盯着于氏问。
“什么?”二夫人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向了一边早已被屈打成招的顺才。
还不等二夫人说话,管家便适时上前说道:“大人,昨日奴才奉大夫人的命审问此人,在此人身上搜了点东西出来。”
“什么东西?”何玉璋强忍着怒火询问。
管家看了尹氏一眼,随即上前把从顺才身上搜到的发簪递上去说:“奴才瞧着这发簪眼熟,询问之下才知这是二夫人的东西。两人若是当真没有奸情,这二夫人的发簪,怎么会在其表哥身上?还被贴身守着?奴才还听说,昨日是二夫人差了屋里的丫头去请人,这发簪就是信物。”
何玉璋捏着发簪的手越发颤抖,咬牙切齿的称:“这可不是一般的发簪,我记得这事你入府时戴进来的,想不到这么多年还留着!”
“老爷,这发簪是两人当年的定情之物,若她们没有私情,于氏岂会把这东西小心珍藏这么多年,偏偏又在昨日拿出来示人?”尹氏趁着何玉璋极度怀疑,赶紧在旁添油加醋的说道。
二夫人难以置信的连连摇头:“这发簪……这发簪我并没有拿出来过!是你,尹碧云!你昨日将莲喜设法赶去祠堂,定叫人在我屋内动了手脚,那前去传话的丫头根本就不是我屋里的人!”
“事到如今,你为何还死不承认?不过也罢了,你认与不认,结果都是一样的。”尹氏看着二夫人冷声说。
二夫人赶紧望向何玉璋,急切的哭着说:“老爷,你相信我!我是冤枉的!入府这么多年来,就算您心里不喜欢我,可我却从未犯过什么大错,也从来没有忤逆过老爷啊!我尽心尽力侍奉老爷多年,为老爷生了云落云萱,难道您就不肯相信我一次吗!是尹氏,是她害了云萱,她害怕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才设下圈套害我!”
何玉璋早已气昏了头,哪里还有理智肯听二夫人解释,只是拼命的压制着随时都可能会爆发的怒火说道:“闭嘴,我不想听你解释。看在你生下云落云萱的份儿上,回去收拾收拾,即刻给我滚出府,滚出都城,我即刻便写休书!”
“老爷!不要啊老爷!”二夫人见状,吓得跪上前去,疯狂的抓着何玉璋的衣角哀求着。
何玉璋转头看了一眼顺才,则又说道:“把他拖下去乱棍打死,跟这贱妇一起扔出去!他们在相府多逗留一刻,便是丢尽了我的脸!”
“奴才遵命!”管家跃跃欲试,与尹氏一般,似乎就等着何玉璋这句话呢。
云思往外瞥了一眼,小声询问着如月:“如月,去瞧瞧梵笙哥可回来了?时辰也差不多了。”
管家按照何玉璋的吩咐,先将顺才拖了下去,随后又想把二夫人也拖下去,奈何二夫人不断挣扎,拼死也不愿离开正堂。
随即,看着云思的样子,三夫人也很是聪明的上前,顺势说道:“老爷,您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我看此事倒是疑点颇多,不如等一等,让于氏把前有后果及经过都说一遍,您也消消气,再做定论如何?”
也不知何玉璋是在思考,还是在生气的说不出话,总之是并未发声。而尹氏见状,生怕何玉璋动摇了心意,赶紧在旁冷言询问:“怎么,三夫人觉得于氏做出这种苟且之事来,还情有可原不成?把她赶出相府,已经是老爷念在与她多年的情分了,不然她还有命在这狡辩吗?还是你认为老爷宽宏大度,连这样的事都可以容忍?”
三夫人听尹氏这般迫不及待的激将之说,倒也并不慌乱,反而是好声好气的看着尹氏说:“大夫人也不必这般言辞激烈。刚刚大家也听见了,于氏言语之中所说,似乎与大夫人您有关。而且事关云萱受伤一事。此事到底是于氏为自保胡编乱造,还是事发突然,另有隐情,总不能听信大夫人您的一面之词就这样定了罪吧?算起来,此事您也牵涉其中,不是更该避嫌嘛?”
不等尹氏辨别,三夫人又说:“就算于氏说的都是假话,也总得给她给了申辩的机会,也好给大夫人您自证清白不是?总不能叫旁人议论,您是为了堵住她说实话的口舌,才这般急着让老爷把于氏赶出府吧?”
尹氏见分辩不过三夫人,索性转头看向何玉璋:“难道老爷也打算任由于氏继续留在相府,丢相府的脸嘛?”
何玉璋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哭冤的于氏,火气并未消:“都别说了,今日这贱妇必须给我滚出相府!”
就在三夫人以为自己也拦不住何玉璋的时候,大堂之外却忽然响起了老夫人的声音:“等等!”
云思松了口气,看来是老夫人来了。
“娘,您怎么来了?”何玉璋转身看着老夫人。
何云落正扶着老夫人走到正堂内,老夫人则饶过跪在地上苦苦央求的二夫人,坐到了主位上,随即称:“此事我大概都知道了。”
“娘,我今日定要休了这贱妇!”何玉璋信誓旦旦的指着二夫人说。
老夫人的情绪看起来似乎并不意外,反而是格外镇定的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你且将她先留在府上。”
“什么?留在府上?娘,你是不是糊涂了!您可知她做了什么不知廉耻的事!”何玉璋很是意外,瞪圆了眼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轻轻咳嗽了几声,皱着眉说:“我知道。但云萱现在还昏迷着,听云思说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应该不日便能醒了。于氏好歹是她的亲娘,这个时候该在一旁照顾着。”
“这府上有这么多下人,几时缺她照顾了?云萱若是知道她有这么个娘,该如何面对她?她根本不配当云萱的娘!”何玉璋恶狠狠的盯着于氏称。
老夫人又说:“就是因为府上有这么多下人,才有人想要害云萱!”
“害云萱?”何玉璋一脸茫然。
尹氏心中微微一颤,生怕继续说下去,会把矛头引到自己身上来,忙帮着何玉璋说:“娘,于氏做出这种事来,实在不宜继续留在府上。云萱那边,我会亲自去照顾,娘放心便是了。”
老夫人抬眼看了看尹氏,一种说不出的目光更是意味颇深:“我昨晚已经了解过了,于氏的事,还有待定论。我不想让玉璋冤枉伺候他十几年的人,被人诟病,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有错之人。就算要于氏死,我也要让她自己死个明明白白!”
二夫人也在旁接连点头:“老爷,求求您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若是不能证明妾身的清白,不用你赶我出府,我自会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