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因为实验室的事情,让闫心不愿意在学校多停留,既然已经被戳穿,他便没再提要去景点的事。
秦悦昨天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把门禁卡连同外套一起给了莫谨,闫心戴着兜帽,很容易蒙混过关。因为是双休日,昨天熬夜打游戏的室友,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没下来,看见莫谨居然带了个长头发戴着兜帽的小个子,上铺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大叫一声。
“学霸怎么把女朋友带回来也不提早说一声!”
“是我弟弟。”莫谨说了一声,对方穿着上衣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后还是慢吞吞地把衣服套上。
“你弟弟……整挺好。”
莫谨环顾了一下宿舍,问:“剩下那个呢?”
“学生会中午要开会,不过从早上就已经不在了,可能还有工作吧,真不知道学生会和你们实验室,哪个会议会更多,要不要比赛看看?”
莫谨住的四人间,其中一个上学期就跟高中交往的本市女友搬出去同居了,剩下的那个位子上堆满了来自另外两位室友的杂物,整个寝室虽然不能算整洁,倒还满宽敞的。
莫谨性子很冷,但跟这位室友讲话却是没什么距离的感觉,看样子关系不错。
“莫谨天天说跟自己弟弟通话,我还说有女朋友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那位穿好衣服的室友干脆从床上爬了下来,打量着眉清目秀,漂亮得像个女孩子似的闫心,心想要是我弟弟长这样,每天跟我打电话我也不会觉得烦人,“没想到弟弟是真的,看来我得请他吃饭谢罪了。”
莫谨说:“请食堂不能算请客。”
室友像是很不满,刚想反驳什么,就听这位美人弟弟笑盈盈地说:“我哥在学校有女朋友吗?”
室友思考了一下,说:“挺多的。”他对上莫谨古怪的眼神,“叫你不上论坛,我们学校的雌性多生猛你不清楚吗?你知道自己有多少女朋友老婆了吗?”
到了中午,唯一剩下的那个室友也出门了,说约了朋友去游戏中心联机,等莫谨换了套衣服闫心已经爬上他的床,扒着他的被子不撒手,还在那胡言乱语:“我能把这个带回去吗?”
莫谨说:“你这样真的很像个变态。”随后自己也爬上床,搂住那个变态。单人床要挤两个已经长开的成年男人很困难,但清晨未尽的困意还是涌了上来,或许怀抱闫心的感觉太让人安心,没过多久他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一个半小时,怀里的闫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看样子睡得不算好,气温回暖的春天他在莫谨的怀里发着抖。
莫谨静静地看了他一会,亲了亲他的额头,那种颤抖仿佛缓和了一些。
他摸到手机,点开一个基本没什么交流的联系人,言简意赅地发起短信,对面仿佛永远都那么清闲,很快就有了回复,比起莫谨的惜字如金,对方则总是有很多废话,要绕一大圈,才有一两行有效信息。
“哥哥在跟哪个相好通消息?”闫心很闷的声音从下方传过来,说话间或许嘴唇还碰到自己胸前的衣料,让莫谨的胸口有点热。
在跟你以前的相好通信。莫谨这么想,没理睬他没事找事的行为:“带你去逛学校,晚上去市区的小吃街怎么样?”
闫心说:“好呀。”还特地换了件莫谨穿过没洗的衣服,他又像是焕发活力,看不出任何异样,蹦蹦跳跳地出门,整个下午,两个人把这所大到需要搭乘校内巴士的理工科学院逛了个大概。
尤其是到了他们学校最不重视的文学院,闫心看上去对这栋经久失修的破教学楼情有独钟,对着一个破楼的各个教室问东问西,还学长学姐地热情跟里面的学生打招呼。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闫心突然说:“哥哥,要不我也考来h大吧。”
莫谨慢慢放下了手里的食品袋,闫心说完话就像没事人似得,看到那边摆摊的稠鱼烧眼前一亮,又说想吃那个,两个人走去排队。
莫谨沉默了一会说:“老师让你们考虑志愿了?”
“让我们多关心一下,我也去问了,h大的文凭还挺不错的。”
h大确实是在国内排得上好的大学,但也仅限于理工科,作为理工科大学的文学系,连他们自己校内的学生都会嘲弄文学院那边平时混日子、活得轻松,闫心的成绩没有莫谨那么好,但也不算差,要考上h大的文学院应该是挺轻松的事情。
莫谨问:“你是喜欢研究古文?还是喜欢外语?”
闫心一下子没接话。莫谨就说:“说话。喜欢哪个专业?所以要过来报考,就算是对你,志愿也不是开玩笑的,上大学可不是一两年或者几百块解决的事情。”
他们如今很少吵架,本身见面的次数不多,意见相左的次数都少,或许是他们都达成了避免争吵的共识。
上一次还是因为闫心莫名其妙突然说想文转理,态度坚决,把母亲吓了一跳,还是莫谨回家把他训了一顿,他才表面上乖顺地放弃纠缠。
几个月后的现在,因为差不多的原因,他们似乎又免不了一次吵架。
闫心看上去已经有了接受怒骂的心理准备,却听莫谨用平淡的语气说:“你会这么不安,是发生了什么吗?”
闫心呆呆地看着莫谨付钱,接过稠鱼烧,那种里面裹了红豆酱的甜点,闫心初中的时候就很爱吃。高中有一次,还因为丢了的外套里,有原本打算放学吃稠鱼烧的钱。他刚刚被人揍了一顿还差点扒了裤子也没有多生气,发现丢了钱才燃烧起怒火,觉得穿错自己衣服的弱智就应该被捅死算了。
莫谨的发问,就类似于闫心想要一块点心却丢了钱,明明不吃也不会怎么样,他却不讲道理地开始耍赖。结果发现莫谨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备好最想要的点心,还把托盘放在门外,本人做了不知所踪的无名英雄,像在哄一只刚进家门满身是刺的猫。
莫谨对这件事并没有刨根问底,像是本来就不关心闫心到底遭遇了什么,神色淡淡的。
等闫心沉默地吃完一个,他才继续说:“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或挽留谁,你们老师肯定也说过,不要因为谁因为什么冲动决定自己的未来。”他顿了顿又补充,“尤其是为了谈恋爱。”
闫心抿了抿嘴唇,吃人嘴软,他也说不出什么反驳,但莫谨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什么理所当然的事实:“反正会住在一起的,比起宿舍,公寓会更舒服吧。”
闫心没有再说话,莫谨反而变成了滔滔不绝的那个。
从小吃街回去,虽然吃了以后就开始犯困,闫心还是开始写他带过来的那叠卷子,他并没有把所有作业都带在身上,现在不写完,等明天下午回去说不定要通宵。
先做的英语和历史,做数学的时候,莫谨还在开着电脑修改程序,闫心没事找事地问了一道题就没再打扰对方,倒是过了一会莫谨反过来问他有什么不会的。
闫心难得安分地摇摇头,乖道:“没有。”他们文科数学本来就很轻松,他问的那道题也不过是架势唬人,其实根本没有太大难度。
等他做完的时候,莫谨也一副完成任务的样子。两人在床上亲了一会,规规矩矩用正面位做了一次,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千里送来最后算算只做了两次,怪丢人的吧。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闫心有些精疲力竭,但想起刚才莫谨的话,他又感到满足充实。
那个晚上在莫谨温热的怀里,他什么梦也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