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将近半小时,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敞开。面色苍白的林欣被推了出来,他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程诗吟:“你怎么来了?”但他的头却转向另一边,不敢看程诗吟一眼。
对话要趁着麻醉的劲还没过去赶紧进行,林欣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要扎上一针,重新进手术室缝合包扎。但一直坐在他床头旁的程诗吟却一直不言不语。
林欣的头转了过去,发现不了程诗吟的身体正肉眼难见地微微颤抖。她用双手捂住嘴巴,以阻止不断想要破口而出的——笑声。“噗!”好像有点难。
神啊,请原谅我的无情!
程诗吟之前收到的照片上的林欣有多可怜,现在就越感觉欢乐。哪怕林欣确实是经历了手术,身体上十分不适,面色惨白,头冒虚汗。可一想起这是割包-皮的手术,程诗吟半点心疼的意思都没有了。只是忍着不笑出声,就已经耗费了十分的力气。
程诗吟怎么也想不到,谈恋爱竟然是这么一件欢乐而充满惊喜的事情。起初,以为自己找了个女朋友,却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个拥有庞然大物的男朋友。现在竟然还能他一起经历这样的美好时光。哈哈哈,美好时光。林欣可真是个硬核开心果。
半晌,程诗吟才勉强维持着面色不变,高度概括了一下,对林欣说:“听说你做手术了,我不放心来看看你。”
林欣“嗯”了一声就不想说话了。句子里明显省略了许多内容,他也不想问了。麻醉时间已过,林欣现在只能竭尽全力和疼痛做斗争。半天才从牙缝中憋出一句:“等我好了,我去找你吧。”这是他第一次对程诗吟下逐客令,语气也没大控制好,虽然不带恶意,但听起来却也不太舒坦。
不过,这很快就成为林欣最后一次给程诗吟下逐客令了。毕竟这样的代价,他足以铭记一个世纪:
程诗吟心里明白林欣的意思,嘴上也说着:“好的。”可身体但却故意凑上前去,将林欣躲开的脸庞扭了过来。她半挑衅半玩笑式地在林欣的唇上留了一个吻别。
林欣感受到这份熟悉的柔软,“感动”地流下两股眼泪,却也拖着残废的身躯,不甘示弱地给他的小恶魔回了一个悠长的吻,显得游刃有余的样子。
可等程诗吟一离开,他便发了疯似的按向床头的按钮,大喊道:“医生医生,我又开线了!”
一个“又”字,连赶来的医生也不由得叹一口气:“哎,年轻人呀。”
于是,整整一个月的假期,林欣都结结实实地躺在病床上。确认过一千遍自己的情况没问题后,林欣才敢从医院走出来。
再出来时,林欣清秀的面孔上画满了坚毅的线条,浓重如北斗神拳的阴影遍布全身,已然是个十足的汉子。如此千锤百炼后,林欣觉得这世间上再无任何事能让他后退半分。
林欣站在寒风中,面对扑面而来的塑料袋也不闪躲,他掏出手机果断地拨通了程诗吟的电话,用浑厚的嗓音骚道:“亲爱的,今天见一面吧。”
…………
七岸大学,男生宿舍3单元404室的宿舍大门突然敞开。从内向外撒发出淡淡香气,路过的人都不由得深吸几口,用来缓和从自己宿舍出来而染上的臭袜子味。即便是对于香水味没有研究的男生们,也对这个味道也是家喻户小的。所有人都能异口同声道:“oh!six god!”明明说的是英文,却一股译制片的味道。
探头往宿舍里望去,却又发现宿舍内空无一人。
阳光明媚的周天早晨,404室里竟没有一个人躺在床上睡懒觉。连被子都折成豆腐块的模样,比他们军训时叠的豆腐看起来新鲜多了。奇怪的是,最近并没有评比宿舍的通知,他们也不是在应付检查。
章山,李文柏,谭格。
为了保持豆腐块的完美形状,三个人已经足足三天睡觉没有盖过被子了,但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堪比为国争光的运动健儿。穿上一套帅气西装,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早早站在公寓门口等着迎接他们心目中的公主。地上还铺了半米长的红毯,仪式感十足。
然而,一直到中午十二点,本该出现的公主却并没有出现。因为林欣正在和程诗吟在学校外面约会,吃饭。怎么会想到男生宿舍会有三个未曾谋面的小可怜正等着他呢?
下午三点,林欣才在全宿舍的帮助下,将自己的被褥行李搬到行李车上。虽然全宿舍的作用也就在旁边加油打气罢了;程诗吟不愧是亲女朋友,主动提出要帮林欣那些重物——林欣的手机。确实减轻了不少负担。
林欣拉着行李车,程诗吟笑眯眯地走在一旁,看起来倒像是林欣帮程诗吟换宿舍一样。
果不其然,404室的三位小伙一看到程诗吟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再看见她身旁的行李车。赶忙凑过来,对程诗吟说:“你是在找男生宿舍3单元吧?”
“对。”程诗吟看了看面前喜笑颜开的三个人,回答道。
三人听到她的回复,高兴地眼前冒起了金光(确定不是饿的?)感觉这些天受到的讥讽嘲笑都不算什么了。看吧,真的是小公主。如果这是林欣,当场变弯也不是不可。
只有章山余光瞥见了一旁像帮忙搬运的家属一样,默默从行李车上卸货的林欣。他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总感觉这人有些眼熟。但他还没来得及问林欣的身份,就看到行李车上的所有东西都被他的其他两位舍友洗劫一空,往404走去了。
而他们的新舍友“林欣”却拒绝了一同上楼的邀请,站在楼底下向他们招招手离开了。如果他们再看得仔细一点,就会发现她在和那位“家属”招手,而并非他们。
“好了,都铺好了。”李文柏给林欣铺好床铺,正要转身挨夸,却发现宿舍里除了熟悉的老舍友,只有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男子。身高一米八几,结实的肱二头肌和背阔肌,看起来比自己还要有力。然后那人张口,同样男人浑厚的声音如恶魔的低语传进了他的耳朵:“谢谢。”
正准备给“林欣”介绍舍友的谭格听到这段对话,急忙和李文柏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姗姗来迟的章山看着自己宿舍的粉色系墙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像突然就长大了不少,明白了这世界的残酷。
林欣不明白他们在哭什么,倒也不在意。往床上一趟,就沉沉地睡去了,打呼噜的声音与宿舍里的哭声,合奏出一曲有趣的乐章。
当天,其他宿舍的人闻声而来,问章山:“那个林欣来了吗?是女生样,还是和网上的图片一个模样。”
章山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机械性地重复着两句:“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我说,这雌兔得是高度近视,才能分不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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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的尾巴赶上了(我感觉下周可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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