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是正常的,人人都会生病,你会生病,但也会好,不是你不坚强。苏况轻轻抚摸着白鸥的头发,想要安慰他的白鸥,我也会生病,难道我就不坚强了吗?
白鸥听见,停止了抽泣,说:哥哥很坚强,你都不生病的。
苏况无可奈何,我小时候经常生病,你又不知道。
那我和你在一起,你都不生病。
白鸥,我会生病的,人人都会生病,只不过生病的表现不一样,我也有病,我喜欢生气,喜欢发脾气,还会动手打人,这也是生病的一种,白鸥,我一直在生病。
苏况低语,他不管白鸥听不听的明白,他只是把自己的事说出来,试图让白鸥正视他自己的问题。
再遇见你之前,我很焦虑。
苏况孤独的人生几乎一览无余,他以后的模样,他可以想得出来,或许他死了都没人知道。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白鸥。
白鸥听着他的话,觉得自己懂了苏况的话,又觉得好像舒服了一些,他表达不出来自己的意思,但是却明白苏况对自己的安慰不是随随便便糊弄的。
想了一会,白鸥说:我爸爸以前也生病了。
苏况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白鸥低头,他生病就会很难受,天天躺在床上,拉着我的手哭,马晓宇说都是因为我,爸爸才生病的,生病重了就会死掉。
苏况没说话,他不想告诉白鸥假话人不会死那套说辞。
哥哥,你以前说过人都会死。
我也说过,我只要活着,就不会离开你。苏况亲吻白鸥的脸颊。
白鸥轻缓的眨了眨眼,侧头回应苏况的吻,他明白人都会死,人也都会生病,父亲的样子已经快记不清楚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是记得最后他要自己好好活着,好好吃饭,家里的东西都被马晓宇扔掉了,虽然以前有照片,他趁着苏况不在家,回家偷偷看过,但也记不起来,好像以往的事就像是上辈子一样。
苏况,我想陪你一辈子,以后天天在一起。
第二天,苏况带着白鸥回家了,白鸥的治疗效果非常明显了,苏况便送他去上课,治疗也被拉长了时间,从一周三次变成了一周一次。
和外面不断的接触,和不同的人交往,都会让白鸥一点点好起来。
他不能明确说自己已经完全好起来了,但是他已经完全不会像以前了,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情感。
李旭问过他,如果在遇见苏况之前就好了的话,那么他还是会喜欢男孩子吗?
白鸥不知道,只是他还记得自己生日那天晚上,苏况在走廊的阴暗处望着自己的眼神,他想他能记得那晚,一直记得。
苏况是他的堡垒,他可以无所顾忌的缩进堡垒之中,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那个人是苏况,他可以依赖一辈子。
如果是苏况的话,我还是会喜欢。
李旭听了只能笑笑,说你们感情真好。
春夏之际,天气忽冷忽热,白鸥年纪小,去了大学以后,也觉得新鲜,每天玩到很晚才回来,有时候苏况回来了,他还没回家,嘻嘻笑笑的挨了训也不在意,第二天又和朋友们疯玩。
周日,苏况出去上班了,白鸥喊李旭出去玩,他缺失了太多有意思的事,现在发了疯似地要补回来,天天玩,天天不着觉。
回到家已经是十点了,他还以为苏况会等在客厅里训他,可是一进门,里面空无一人,就连徐阿姨也不在。
白鸥有点急,以为苏况不见了,昂声喊了起来。
苏况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叫白鸥上去。
白鸥扔了包就急匆匆跑上楼,发现苏况歪在床上,脸色不太对。
有点头昏,想睡一会。苏况安慰他不要着急。
白鸥可没见过苏况这么虚弱的样子,顿时急的要哭,哆哆嗦嗦的伸手在苏况脸上摸着,然后又摸自己的额头,哥哥
我又没死苏况抿唇,好像是感冒了,你给我倒点热水。
白鸥见他有力气训自己,也没那么担心了,到了热水给苏况,就直勾勾看着苏况。
苏况觉得他太大惊小怪了,去楼下把医药箱拿来,里面有感冒药。
苏况讲一句,白鸥动一下,拎着医药学先是翻出来了温度计,说:你先看看有没有发烧?
你给我弄。苏况张嘴,故意调侃他。
白鸥知道他故意这样,脸红了红,把温度计塞进他嘴里,手指头被他舌头一勾,顿时头发都站起来了,嗔怪:哥哥,你好坏。
苏况耸肩,我哪里坏?
白鸥不好意思说,支支吾吾讲半天讲不出来,反正就是坏。
苏况其实没什么力气,可是看见白鸥这样,就忍不住春心荡漾,问:哥哥多久没亲亲你了?
就昨天还亲了。白鸥捏捏苏况的胳膊,没什么力气,苏况,你生病了。
我知道。苏况叹气。
那你亲不动。白鸥笑,也使坏的上前亲吻了一下苏况的脸颊。
苏况脸色大变,白鸥这小屁孩子想干什么???怎么?自己生病了?他还想翻身不成?
我今晚叫你看看什么生龙活虎,生病不碍事。苏况拉住他的手,恨恨道。
白鸥嘻嘻笑,可是你没力气,你生病啊!
苏况:
白鸥拿出来他的温度计,发现已经37.8了,觉得忽然胸口堵住了似的,不止所措,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苏况知道他对生病这种事情非常固执,有自己的想法,即使说清楚了,心里还是会有些不一样的情绪,见他呆愣,便指挥他:去拿退烧药给我,然后去把冰袋拿来。
白鸥后知后觉的点头,然后一一照着他的话,给苏况吃药,给他敷着冰袋。
退烧药的药效很强,苏况吃了没一会,就睡着了,白鸥看着他,手指都在颤抖,他一会摸摸苏况的脸,一会摸摸他的手腕,看看脉搏。
他听见苏况因为发烧而浑浊的呼吸声,还有心脏跳动的声音
都变得不一样了。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袭来,白鸥讲不出来是什么,但是好像有了一点什么责任感。
他不是一味被照顾的,他也要照顾苏况,保护苏况。
白鸥打定主意,深呼吸一口气,去给徐阿姨打电话,问发烧的人该吃什么。
徐阿姨也没怀疑,就说煮点粥就行。
煮粥白鸥是不会的,以前在家也没下过厨房,在苏况这里,都是苏况下厨做饭,他只会呆呆地看着。
但是为了苏况,他好像生出了一点责任心,他一定要照顾好苏况,让他病好起来。
白鸥拿着手机查了半小时,在厨房也捣鼓了一个多小时,等到弄好了都是深夜了。
他非常自豪的端着粥碗去找苏况,苏况已经清醒多了,垂着眼睛在休息,他看着白鸥期待的小眼神,又看着白米粥里夹着姜片,忍不住问说:你先喝一口给我看看。
???你是不是觉得这不能吃?
苏况摇头,不是觉得。
白鸥扁嘴,你吃不吃?
苏况稍微坐起来,叹气:宝贝你送上来毒药,我都吃。
说着他接过来白米粥,吃了几口,有些辛辣,但也不算难吃,勉强吃了一半以后,就把碗递给白鸥,谢谢你了。
得了夸奖的白鸥,顿时眉开眼笑,问:那你病好了吗?
好了,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白鸥放下碗,扑到苏况胸膛,哥哥你好了,我也好了,咱们都不生病了。
苏况被他扑腾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情真意切的拉住了白鸥的手:你给沈延打电话吧,宝贝。
我觉得还是需要医生来看一下的。
你不信我。
一碗粥我怎么信你?苏况有些感慨,我又不是神仙。
白鸥在苏况眼神直视下,知道了,我和沈延说。
白鸥,我真的生病了,你有点良心,让我多活几年吧。苏况嘴上乱讲话,手上也乱动。
白鸥被苏况的话说得心慌起来,他觉得自己有能力了,可以照顾好苏况了,可以让他病好起来了,可是忘记了,他们都是人,都是会生病,好起来都很难。
我有。白鸥抱住苏况,柔顺的歪在他肩膀上,低声说:我是害怕你不见了,没有了。
他都是说不出那个死字,对生老病死的恐惧让他不敢相信别人。
我不会不见的。苏况也不调侃了,认真的说:我以后尽量不生病了,白鸥,你信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苏况心想,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后头。
白鸥嗯了一声,苏况,我也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苏况和白鸥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了,已经全部写完了关于他们的人生和爱情,接下来会写一些沈延和纪辅的,和主cp完全相反的感情,然后就全部完结!
爱你们!感谢一直陪着我的小可爱们!
第45章
沈延和纪辅在一块过了三个多月, 纪辅不怎么工作,每天泡在了画廊里,手上的那些项目全部都是沈延在做。
纪辅有纪辅的手段, 他回家的时候总会带上一点花儿或者是甜点给沈延。
沈延诚惶诚恐,他把这些东西看作是纪辅的付出,暗地里开心,可又怕自己深陷进去, 自作多情的喜欢上纪辅, 他知道和纪辅纠缠, 他肯定会输的。
他开始依赖着纪辅, 每一秒每一刻都想着他,看不见他会心慌,看见了更会心慌,这样的信号代表了危险。
沈延望着纪辅的眼睛, 忽然生出了一种懊悔感, 他不想要纪辅在身边了, 为了不被伤害,他想做伤害别人的那个。
灯下,沈延忽然停止当作,纪辅一股热情被他硬生生的熄灭,他差点说脏话,好歹是忍住了, 问:怎么了?
沈延沉默着,推开纪辅。
纪辅觉得莫名其妙,你到底干什么?干一半呢!
气氛很不好,纪辅似乎脸上染了些怒意。
沈延低下头,不敢看纪辅的眼睛, 低声说:我不想做。
纪辅愣了,半晌以后,他语气恢复了温柔,问: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我不想和你做了,你走吧。沈延咬着嘴唇,生怕自己露出了一点点破绽。
纪辅沉默,他身上还有些绯色,染着奇怪的情韵,忽然他坐起来,披了衣服转头就走,带动的房门砰地一声响,瞬间让沈延无力起来。
等纪辅走了好久以后,沈延感觉浑身发冷,有些懊悔自己讲这些话,把纪辅赶走。
好吧,现在连个一起的人都没有了。
沈延睡不着了,洗了个澡瘫在床上,一夜辗转。
第二天下班,沈延急急忙忙赶回来,他生怕纪辅走的时候忘记带钥匙了,进不来门坐在台阶上等自己。
但是沈延回到家门口,却发现楼道里空无一人。
打开屋门,里面也静静的,纪辅的味道几乎都没有了。
沈延想,也许过几天,他又会忽然出现,他就那是那样,忽然消失之后再出现,嬉皮笑脸的要沈延做饭。
然后他们又会从对方身体里汲取快乐和温暖,什么也不管,在情|欲的深海中溺毙。
想到这些,沈延极为难受,他捂住胸口,发现自己即便是做了最先伤害的那一位,可还是深受其伤害,无法变回以前的模样。
过了一周以后,纪辅仍然没出现。
沈延决意不再管他,可是下了班以后,脑子一片混沌,不知不觉来到了纪辅的画廊。
他站在门口,不敢进去,怕走进去看见什么,又怕看不见什么,他默默的站了一会,就掏出手机给纪辅发消息,说他倒画廊了。
但是纪辅一直没有回,沈延也就呆呆的站了半小时。
沈延抿唇,心想纪辅是真的生气了,便又道歉。
依旧没有回信,沈延失望的呼出一口气,心口随着呼吸而刺痛。
他觉得自己有毛病,明明是自己先给脸色,现在又舔着脸来求和。
就在沈延以为纪辅永远不会出现的时候,第二天沈延回到家,看见纪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脸色愉悦,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沈延惊呆了,站在原地望了他好一会。
纪辅勾勾手:想我了吗?
沈延咬唇,不自觉的走过去,想。
来吻我。纪辅靠在沙发上,微微仰头,眼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沈延依言去吻他,不自觉情动,几乎热的颤抖起来,他乖乖的闭上眼,等着纪辅来享用。
很长时间内,沈延都这样无条件的去满足纪辅,一而再再而三的让纪辅去主导自己,他明白,自己已经陷进去了,无法自拔。
但是他逃避这种感情,借用和纪辅的交|合来发泄他的不满和苦闷。
在日如一日的做|爱中,他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而纪辅永远是笑吟吟的望着他。
沈延安慰自己,他只是把黏糊糊的情|欲当成了感情,一切都是错觉。
一定是的。
沈延凑上前,吻了吻纪辅的唇。
纪辅感觉到沈延的怪异,眯起眼睛笑了一会,忽然伸手勾着沈延的下巴,微微用力说:真可爱,可爱到想要欺负你。
沈延被他说的脸红,想了想试探的说:你不怕跑了吗?
纪辅但笑不语,拍拍沈延的腰,我本来是没什么耐心的,你既然要快点,我就不客气了。
沈延微微一愣,没说话了。
纪辅歪头,沈延,你知道你一直用什么眼神看我吗?
嗯?什么?沈延微颤,尾音都飘了。
纪辅垂眼,轻轻的用力,勾唇:暂时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