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为什么还有这么泥?苏况皱着眉毛,他最看不得白鸥弄得一身脏兮兮的模样。
白鸥扭头,我也不知道啊,我洗了的。
白鸥总是会用这样的理由来打法苏况,不知道啊,不晓得啊,反正一句话堵得苏况毫无还口之力,总不能和他较真吧,毕竟也是个孩子。
苏况叹口气,站起来说:起来,先别吃饭。
可是白鸥不舍得放下碗,等会饭就凉了。
等会再热。
白鸥知道没得商量,快速的扒了两口饭,两颊塞了不少米饭,鼓囊的像是小仓鼠一样,一边费力的嚼着,一边站起来,跟在苏况后面,走进卫生间里面。
苏况开了热水,用毛巾给白鸥擦干净了手指缝隙,然后找了指甲钳去给他一个个剪干净了,剃掉泥土,这才松开白鸥的手。
其实来到这以后,白鸥的手指甲和脚指甲一直是苏况剪得,一开始白鸥不愿意,还像是小猫一样,碰一下缩一下,苏况也不是经常干这事的人,一开始还剪出过血来,现在已经练的格外熟。
剪完了,白鸥抽抽鼻子,知道苏况对自己好,也试探性的讨好的说:哥哥,你要剪指甲吗?我给你剪掉。
你剪指甲的话,我手指头都不剩了。苏况心情好,调侃他说。
白鸥嘿嘿笑,讨好结束了,那我们回去吃饭吧?
就知道吃。
白鸥觉得可能苏况还需要讨好一下,深度不太够,转头冲着苏况灿烂的笑,说:不是的啊,还知道要哥哥。
苏况呼吸一顿,捂住胸口。
哎,这孩子,越来越精了。
真是的。
哎,真可爱
这几日因为白鸥的事情,苏况心不在焉,在公司的时间也少,大多数的事情工作都落在了沈延的身上。
一连加班了好几天,就连周末都要去公司工作的沈延觉得苏况不行了,他也不是个合格的管理者,再这样下去,干脆踹了他自己上去吧。
他想着,勾唇笑起来。
听说白鸥有恢复的可能,苏况急得大大小小医院跑了不少,也算是做好事了。
也好
起码,沈延觉得白鸥恢复会更好。
下班回去,沈延不想在外面吃饭,去超市买了点菜,结果回来碰到了站在门口的纪辅。
他吊儿郎当的连西服也没穿,套了个运动外套,头发乱七八糟的,脸上还有些淤青,不知道磕在哪里还是和人打架了,反正一副邋里邋遢的模样,两个自从那几天在一起睡过几天后,再见面也偶尔去睡一觉,但有一天纪辅忽然消失了,再回来就这样子。
沈延懒得去想他怎么了,冷漠的推开他,拿出钥匙开门。
纪辅上前,哎,自己做饭吗?
沈延瞥了他一眼,态度冷漠的像是陌生人,不好意思,脚拿开,我要进去了。
纪辅讪笑,却没有挪脚,怎么?生气了?
沈延没有回他,用力推开了他。
这么不给我面子吗?纪辅被推的一个趔趄,脸色惊讶的看着沈延,好半天才缓过来。
沈延楞了,早习惯他这样两幅脸孔,可是一想到他还算是自己的顶头大老板,便没做更过分的事,直接挑明了说:我不想和纪总你更加深入交流了,请走吧。
什么深入交流?纪辅又换上了笑脸。我又没打算干别的。
沈延脸红了些,觉得纪辅已经不要脸到像是狗的地步,还专门在干这个字眼上咬了重音,你自己心里有数,不想和你多说。
沈延~纪辅凑上去抱住沈延的腰,阿延,小延,不想我吗?
沈延测过脸,你自重。
真的吗?纪辅靠近沈延的耳垂,轻轻的呼了口气,然后浅浅的吻了下,伸出舌头濡湿了他的肌肤。
沈延感觉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团火从耳朵边皮肤烧到了心里,他有些燥的忍不住,想伸手推来纪辅,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喂,在外面呢!
那好,我们进去干。纪辅抱着沈延侧身,用肩膀顶开了大门,再顺脚关了门。
沈延从情|欲中挣扎着,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丝理智,正想要怒斥他几句,还没开口就被纪辅压到了门口,肩膀咯的有些发疼。
他抬头怒视纪辅,却发现纪辅的眼神犹如寒潭似的,深不见底,正幽幽的看着自己。
一瞬间,沈延忘记了话语。
沈延纪辅轻轻呢喃。
沈延急忙侧过头,不敢多看他,只是口鼻里沉重的喘息出卖了他,像是被纪辅一句话点着了似的,他的身体也渐渐发燥,缓缓有了生理反应。
纪辅得意的轻笑,隐藏起了那奇怪的眼神,只是继续亲吻沈延的耳垂。
我觉得我们之间很愉快,干嘛翻脸?
沈延冷漠的说:我们没有感情。
啊,沈延你好冷漠啊。纪辅停了一下,继而转首亲吻沈延的面颊,可是没有感情,对于我们这样的人,不就是最好的吗?
纪辅的语气很温柔,讲出来的话却像是尖锐的冰针,刺痛沈延脆弱的心脏。
沈延生怕他看出来不对劲,立即说:赶紧做。
纪辅笑了声,伸手捧住伸延的下巴,手指如同春蕊一般,带着他的芬芳轻轻的,划入水面之上,缓缓的滑动,让沈延被他手指摸过的地方有了一种奇怪的酥痒感。
纪辅沈延不禁呼唤他的名字,呢喃了两遍以后,忽然发现自己有些诡异,连忙闭嘴。
纪辅向前,怎么不喊我名字了?
沈延不敢讲话,生怕自己的□□声溢出来,只是摇摇头。
纪辅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沈延,对着沈延的嘴唇亲了下去,同时手上忽然用力,他说:喊我的名字,叫出来。
沈延一个闷哼,眼眶都湿润了,他咬牙坚持不肯出声,在洪水般的情|欲里拼命的抵抗,直至浑身颤抖。
和纪辅的性|事是沈延感觉过最最舒畅的,那种一次到底的尽兴感,好似瀑布飞流瞬间淹没了沈延所有的感官,但是他也敏锐的发觉,他们在做的时候,不仅仅是生理上的快感,还有一种奇妙的东西。
沈延知道那是什么,他不敢承认。
纪辅打破了他的沉默,去卧室床上吧,如果你不介意我在门后干的话?
沈延一哆嗦,好去床上。
纪辅一次次打破沈延的底线,沈延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当纪辅提出想要他背对着自己的时候,沈延明白了,纪辅再贯穿自己的身体,包括精神和尊严。
这种给纪辅强有力的控制感的姿势,让沈延觉得屈辱的姿势,再纪辅轻柔的抚摸下,沈延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今晚,沈延知道,自己已经是纪辅他诱捕之下无法逃离的猎物了。
陷入这种被支配的情|欲之中,他有的不仅仅是刺激和快感,还有畏惧,畏惧自己更加沉沦进去,无法自拔。
沈延睡在床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细密的睫毛投下了一片阴翳,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从脸色上看,也知道他心不在焉。
纪辅凑上去,好饿,宝贝你不是买菜了,做不做饭啊?
沈延抬头,沉默了一会说:好。
那我来帮你。纪辅坐起来,拉着沈延的手臂,给他穿衣服,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自己最爱的情人。
趁着沈延准备饭菜的时间,纪辅去冲澡换了一身沈延的衣服,然后抱着手臂再厨房门口,直勾勾盯着沈延的背。
沈延侧头,穿了给我干洗好了,送过来。
没问题。纪辅笑了笑,进厨房接过沈延的刀,轻声说:我来。
沈延惊讶,你会做饭?
为了你宝贝,我什么都会。
油嘴滑舌。沈延退了一步,拿掉厨裙,帮纪辅洗干净了蘑菇,放在一旁。
纪辅和苏况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聘了一个华人阿姨做饭,但是做的味道一点不像是国内,他们俩个人口味很刁,吃不习惯,后来纪辅就开始自己琢磨做饭,顺带教会了苏况。
纪辅这厨艺也一直掺了点西方的味道,喜欢用烤箱,一顿饭用了三次烤箱。
大概是为了照顾沈延,纪辅给沈延单独做了粥,加了瑶柱,炖的香喷喷。
就连沈延都忍不住侧目看纪辅。
干嘛啊?你老看我,我脸上长花了?
不是,你会做饭我真的是不敢相信。
纪辅眨眼,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就我这身本事练习了好几年呢?
沈延知道他是在国外读书的,顺口问:是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学的?
对啊,吃不惯就自己动手做,反正我时间大把。
沈延忍不住笑,你爸送你去读书,你倒好,去学了做饭。
那不是,要不是管着我,我能去新东方进修三年。纪辅给沈延夹了蘑菇。
沈延吃了口,那你平常都自己做饭?
纪辅看着沈延身上白色的衬衫,脖子红彤彤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忍不住笑的眉眼弯弯,在国内做的少,国外那会,我和苏况两个人,我一星期做五顿饭,他下两次泡面来糊弄我。
苏总是不想浪费时间在上面吧,毕竟学业重要。
我看你是想说我不学无术吧?纪辅笑得不行。
沈延耸肩,我没说。
啧啧,沈延你可真嘴坏。
沈延笑了起来,没有。
两个人一顿饭吃的很融洽,沈延心情也开心多了,大概是吃多了,沈延在阳台拿衣服的时候,窗外的风拂过来,让他有一种错觉,那种奇奇妙妙两个人的温馨感。
其实外面已经天暗了,冷风吹了起来,也没有月亮,黑乎乎的,只有路灯的灯光清冷的很。
沈延望的出神,忽然来了兴趣,扭头去找纪辅。
纪辅站在沙发边上,正在看手机,客厅的灯没开,手机的光映照在他冷漠的脸庞上,神情凌然,叫沈延一瞬间愣住。
沈延看着他,心里生出了一种悲伤感,感觉到纪辅离自己很远很远,即使他们不过隔着一个沙发的距离,但是纪辅站在那里,好像和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
他看的呆了,眼睛渐渐发红,到嘴边的话也忘记了是什么。
你看我干什么?纪辅抬头,笑问沈延,脸上又是明媚的笑容,活泼又好看。
沈延回过神,他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轻轻地说:我们去散步吧。
第35章
纪辅没拒绝, 但是等两个人黑灯瞎火的走了一圈后,他就问:大冷天,有什么好逛的?
嗯, 有点冷。
回去吧。
天气有些冷,风也大,走几步沈延就被吹得脸红了,他缩了缩脖子, 把衣服拢了起来。
纪辅注意到了, 伸出手说:手给我。
不用, 不冷。沈延嘴硬。
纪辅没说话, 强硬的握住了沈延的手,他的手心很热,像是天生温度很高,在外面风吹了半天也没凉下来。
沈延心跳漏了一拍。
到我怀里来。纪辅又说。
沈延本想说不, 想了想还是靠了过去, 纪辅低首轻轻笑了笑, 然后吻了一下沈延的额头。
顿时,沈延心猿意马,恍惚了片刻。
纪辅的身体很热,让沈延觉得很温暖,一瞬间,他几乎失了神, 过了会,他抬头去看,见到纪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也是笑意融融的模样。
沈延低头笑了笑。
纪辅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头发,将沈延的脑袋往自己怀里靠了些, 然后长长的呼了口气。
白鸥的治疗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没有太过明显的变化,不过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抗拒治疗,做题目也会好好做。
苏况还特地去书店找了一些数学题去给白鸥做,白鸥也不拒绝,大概是喜欢数学,做起来题都有吃饭的劲儿。
饭还没做好,白鸥拿着笔在电视机下面写作业,苏况递了一杯水过去,他也不拿。
苏况伸出脚轻轻的踢了下白鸥的屁股,会不会写?
大概是嫌弃苏况太烦了,白鸥也不讲话,自己往边上挪开了一点,换了位置继续做题目。
苏况跟着挪过去,又踢他屁股,干嘛?不要我在你边上陪你吗?
哥哥,你好烦,你能不能去加班。
???苏况老父亲的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徐阿姨那边喊吃饭了,白鸥终于放下笔洗手去吃饭,还做出了一副很嫌弃苏况模样的表情,哥哥,你真幼稚。
吃你的饭吧。
徐阿姨听了直笑,现在白鸥可认真了,照这个尽头下去,都能考大学了。
白鸥不好意思的挠头,我也玩了,还看电视了。
苏况看他还谦虚,有些好笑,问:那你想不想考大学?
我能考吗?白鸥问。
徐阿姨听了来劲,说:怎么不能考啊,我们村里有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子不一直在考吗?非要考什么北大清华,不考过就不行,现在还在家里读书呢?
苏况沉吟,问:那个人读几年了?
徐阿姨给白鸥盛了汤,侧头想了想说:得有五六年了吧?
苏况有些怜悯的眼神转到了白鸥身上,上下打量了几遍,勾着唇讥笑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白鸥闻言,诧异的眼神望向苏况,然后低头在口袋里翻啊翻,翻到了一个粉色的带桃花的小手帕递给苏况。
苏况捻起来小手帕,问:给我这个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