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他知道这是事实,但是他不会去提醒他们,因为说了他们也未必相信。
事实上,想要对付鲛人皇,避其锋芒对伴侣下手,绝对是效率最高的手段,也是最容易激怒鲛人皇的手段。但是老者如今心里有自己的思量。
那个人类恐怕是御灵一族,而且还是非奚泉府出身的御灵一族,这太过稀奇。
他也怀疑过是不是当年计划执行时失手导致失踪的司祭。可是那司祭是个女人,而且已经死在了迷渊蝶木的暴走之中。
除非她还活着,并在外结婚生子——可是这可能吗?即便生下了孩子,也要回到奚泉府举行仪式开启传承吧?
这么多年了,司祭一直是失踪状态,而先祖的阵法至今没有将司祭的权柄转移到他人身上。
即便是他自己的儿子,也要在义长老的偷渡下悄悄回奚泉府,才能够取得传承木牌。他手下拥有灵眼的人,全是奚泉府出身的!
他也不是没有研究过让御灵一族和寻常人类产子,可是这样的后代并不具有灵眼。
也许回奚泉府有解决的办法,但是对他来说这是不可能进行的研究。
何况当初他得到的消息是,因为迷渊蝶木种子暴走,所以司祭连同护送那些宝物的人都死在了路上,并且因为迷渊蝶木的反扑,直到那片毒瘴消失时都无法回收迷渊蝶木。连带着培养出来的怨灵也被鲛人皇处理了。
南乾洲先前也有报告看到鲛人皇的踪迹。
齐鸿朗便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
以鲛人皇一贯的性格和行动轨迹,他们是绝对不会离开对他们有利的东云洲,去其他洲闲逛的。他会出现在那里,必然有目的。
而且自己安排的,试图夺取的腾蛇一族的传承之物,似乎也是在那鲛人皇的搅和下失败了。
那个御灵一族无归岛主,恐怕是鲛人皇手上的棋子吧!
人在进行推算的时候,很容易以己度人,齐鸿朗知道历任鲛人皇的性格不是作假的。他们对于心爱的伴侣,那是绝对言听计从言出必行的,但是齐鸿朗怀疑的是另一件事——无归岛主真的是鲛人皇的心上人吗?
他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人物,突然和鲛人皇有了牵扯,鲛人皇也突然转移了阵地来到海面,随后很多消息,都太突然了。
那戴着面具的男人,是鲛人皇的心上人,还是……只是一个棋子?
如果他真的是心上人,那么鲛人皇为何会派他到处行动——要知道,根据他查阅的古籍,历代鲛人皇在情感表达方面都有不小的问题,如果无归岛主真的是他的心上人,不可能独自行动那么久。
他埋在鲛人里边的暗线据说也没了消息,不知道是贪婪的本性作祟,还是被找出来是探子了。奚泉府那边消息源头也断了,似乎就是在灵霄仙门出事之后,义长老就没有消息了。这让他不得不谨慎起来。
想到消失的毒瘴,风气开始改变的腾蛇一族,还有徒弟提过的,北原洲青鸾一族提起无归岛时又敬又怕的模样……这种种迹象,统统指向了一点,那便是鲛人皇也准备做和他一样的事情。
而且看样子,他的效率比自己高得多。
不需要讲究流程,也不需要冠上正义的帽子,只需要蛮横地闯入,霸道地提出要求,加上实力碾压,这么细细想来,倒是合情合理。
问题就是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筹划这件事的。
难道是发现了毒瘴之中的迷渊蝶木的时候?
祁鸿朗自被流放至今,改“祁”为“齐”之后,很少再尝到过如今这种憋闷的感觉。他默默咬牙。
这婚事,恐怕不单单只是婚事,而是试图把各族宝物聚集在无垠海之上的策略!
一直苦寻不到的无渊密钥,说不定就在鲛人皇手中!
他一直以来的野望,说不定已经被人抢先一步了!
老者猛一拍桌子,道,“鲛人皇实力强大,无垠海上难以与其争锋,我们需要集结各方豪强,以阵法抗击妖孽!”
随后他猛一挥手,“向各门派首领传信,若是此战胜利,伤及鲛人皇根本,那么所有的战利品,论功分配!”
这便是放弃了灵霄仙门独占大半资源的机会,可以说是一次大出血了。
长老们纷纷露出惊讶的眼神,难以相信掌门竟然会做到这种程度。
“掌门,不过是区区鲛人……”
“掌门,三思啊!”
“若是此战肥了其他宗门,对于之后灵霄仙门的地位,恐怕会有影响啊!”
战利品?地位?
老人冷笑一声,“真正重要的东西,可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