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是怎么了?”
嬷嬷搀扶着寰儿从屋中走了出来,看到二人拎着剑,对峙着,也是大吃一惊,诧异地喊道。
听到嬷嬷的声音,风抿中微微偏了偏头,望向嬷嬷的方向。
见到嬷嬷身边的寰儿,那双美艳的杏目,带着些许惊慌失措,可更多的却是好奇,此刻,正惊讶地盯着自己。
第一眼,风抿中只觉得这女子一双美目,十分熟悉,一时之间,却想不到他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寰儿。
听到嬷嬷的惊呼声,顾霆侧过头,望了嬷嬷一眼,沉声道,“带着娘娘进去。”
嬷嬷见状,立即扶住寰儿,想要将她搀扶进屋中。
寰儿非但没有动,还对嬷嬷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顾霆收回目光,盯着风抿中,“风抿中,今日无论如何,你也逃不了。我劝你,还是束手投降的好。”
听到顾霆对风抿中的称呼,寰儿的目光骤然落在风抿中身上,上下扫视了一圈。
眼前的男子,虽然已经沧桑了许多,看上去比从前要苍老不少,可是那双眼睛,却无法骗人,还是那样的阴鸷,那样的沉稳。
顾霆这一唤之下,寰儿便越发觉得眼前的男子和记忆当中的风抿中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风抿中没有意识到寰儿的目光,冷然一笑,“就凭你们宫中的这些侍卫?顾霆,别忘了,这些人从前都是我的手下,他们的武艺都是我教的。凭他们,也想打赢我?”
看那骄傲的神色,和目无一切的语气,寰儿更加肯定,眼前的风抿中,正是当年的风抿中。
“那不妨试试看。”
顾霆说完,便拎起胳膊,就要对风抿中动手。
就在顾霆手中的利剑要抵住风抿中喉咙的一瞬间,寰儿突然冲了上来。
她一把拦住顾霆,仰着头,对他慌乱地摇摇头。
顾霆不解地望着寰儿,“默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风抿中也诧异地盯着寰儿,对于她的举动,惊讶不已。
寰儿仰着头,盯着顾霆,郑重其事地摇摇头。
看着寰儿这样子,顾霆更是不明所以。
他别过头,望了风抿中一眼,重新看向寰儿,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默妃娘娘是要让我放了他?”
寰儿闻言,眉眼轻动,别过头,望了风抿中一眼,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看到寰儿这动作,不仅仅是顾霆,即便是风抿中也大吃一惊。
眼前这个女子,虽然生得美艳,风抿中的确多看了她两眼,可是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和这女子有什么交情,竟然能让她为自己出手拦住顾霆。
顾霆不可思议地凝视着寰儿,“默妃娘娘,这人几次三番,想要扰乱朝政,颠覆朝堂,臣好不容易才将他拿下,怎么能轻易放了他呢?”
寰儿急切不已,奈何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一手紧紧地握着顾霆的胳膊,不让他动手,四下里扫视着,焦灼地想要表示自己心中所思。
好在嬷嬷伺候寰儿多年,自是一眼就能看出寰儿心中所思。
很快,嬷嬷已经拿了纸笔来。
寰儿立即接过纸笔,却只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吩咐嬷嬷交给风抿中。
风抿中才看到纸上的内容,便是一愣。
“寰儿?”
他诧异地望着寰儿。
当日,寰儿一家老小,放逐的放逐,砍头的砍头,可以说是全家脉断。
而风抿中,也正是在寰儿全家都被屠戮之后,才离开皇宫的。
虽然说,他离开皇宫的起因,是因为他对皇后的感情被皇上察觉。
可是,寰儿一家被屠戮之事,才是风抿中心中始终难以磨灭的痕迹。
他和寰儿一家,感情深厚,亲厚得便像是一家人。
看到那两个字,风抿中立即抬起头,诧异地望向寰儿。
对了!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寰儿因为消瘦,和当年的长相已经大不相同。
可是,当风抿中细细分辨的时候,还是能从那双清澈的眸子之中,看到当年寰儿的模样。
“真的是你。”
风抿中瞬间便降低了警惕性,惊讶地望向寰儿。
顾霆更是惊讶两人的变化。
他虽然知道寰儿的真实身份,可到底是皇上那一辈人的恩恩怨怨,他对于此,知道的并不多。
“你怎么会在宫中?”
很快,风抿中便意识到了不对,脸上的警惕再度凝重起来。
寰儿垂下脑袋,抿着唇瓣,微微摇头。
“寰儿,你的舌头?”
见寰儿不答话,风抿中明白了什么。
寰儿抬起眼,望向风抿中,泪眼婆娑,鼻尖微红。
这么多年在宫中,她始终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如今,见到风抿中,总算是有了些许旧日之色。
“是他干的?”
寰儿没有答话,可那神色,已经将什么都说清楚了。
难怪。
难怪这满宫中都是白色的布条,哀恸的灵棚,却唯独她这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对着一个屠戮了自己满门,还将自己囚禁在这深宫之中的恶魔,若是寰儿能够哭得出来,才是真的令人匪夷所思。
很快,风抿中便想到一个让他毛骨悚然之事。
风抿中盯寰儿,打量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顾霆身上。
“顾少将军。这位娘娘与我乃是经年旧交。不知少将军能否让我与这位娘娘聊两句。你放心,我不会跑的。”
顾霆本要拒绝,可是看到寰儿哀求的目光,却不得不点头答应。
对于上一辈的恩怨,顾霆知之甚少。
可对于寰儿的身份,顾霆却十分了解。
娘亲与寰儿乃是闺中密友,所以这么多年,才会一心一意,策划着要为寰儿报仇。
而且,寰儿在后宫的这些时日,也帮助了顾霆不少。
此时此刻,顾霆不能不看在寰儿的面子上。
他微微侧过身子,虽然还冷着脸,可却躬了躬腰,对寰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眼看着寰儿和风抿中进了屋中,顾霆拧着一双眉头,索性守在屋外,以防万一。
屋内冷清得可怕,寰儿连伺候的嬷嬷都支开,只留下风抿中和她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