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平地生雷,轰鸣大作,道道宛如灵蛇般的雪白电芒,于其手中那柄湛蓝色长剑上游荡不绝!
雷剑攻至,红袍中年身形后仰,目睹带电剑身于上方平穿而过,与此同时,他抬起右脚,脚尖踢向阎魁持剑手腕,阎魁松开剑柄,长剑于其掌心盘旋一周,意图切断红袍中年踢上来的脚掌。
红袍中年手段再生变幻,陡然止住右脚上踢的态势,自下而上,将手中长剑推向阎魁胸口。
长剑袭来,阎魁被逼的不得不暂避锋芒,收剑侧身,闪开这夺命一剑。
红袍中年的剑擦着阎魁身子掠过,直刺天际,却又在其内力真气牵引下,于半空打了个回马枪,继续杀向阎魁。
阎魁将注意力分出大半,准备应对回刺而来的长剑,红袍中年瞄准机会,挺直身体,朝他猛然攻出一掌。
前有长剑刺来,后有劲掌追命。
短短三秒钟不到,阎魁便是落入下风。
事态紧急,根本容不得阎魁展开过多思考。
他右手持剑,迎向那柄急窜而回的三尺青锋,左手推掌,与红袍中年强势相对。
伴随着叮的一声响起,缠满电弧的雷剑将那柄夺命之剑荡开,两者相触,激起阵阵猛烈罡风,罡风将脚下黄土吹拂开来,把阎魁和红袍中年笼罩在内。
两剑相触的同时,掌与掌亦是对到了一处,阎魁不敢大意,几乎用上了百分之两百的内力,只是两道经脉修为之差,实在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悍猛无匹的澎湃真气,通过掌心袭遍全身,阎魁只觉喉咙一甜,整个人被平推倒掠,口中亦是狂喷出一道猩红血线。
红袍中年掌心积蓄真气,隔空召回被荡开的佩剑,随之又是一剑刺出,直逼阎魁咽喉。
阎魁自知不敌,却并未放弃抵抗,雷剑在手,雷剑宗祖上传承剑法施展开来,大开大合,刚猛无双。
红袍中年神情冷漠,见招拆招,虽无法立刻将阎魁制服,却也在一剑又一剑中不断积累着优势。
当然,这是因为红袍中年不想那么痛快的斩杀阎魁,否则的话,后者断不可能坚持如此之久。
两人酣畅交战之际。
此山山脚下,从四面八方掠来十数道身影,这些人穿着各异,体外喷薄的气机极为雄厚,随便挑出一个,那都是古武界内响当当的老一辈仙师级武修。
众人之中,亦是包括看守不夜山河的秦武、徐图以及另外两名残老人。
各方来人会面后,一名赤着上身,仅用一件虎皮裙遮羞的光头大汉,当即便是骂骂咧咧的嚷道:“狗娘养的,居然还敢找上门来,今天老子不管别的,就是死,也得给这杂碎留在山上!”
说着,光头大汉就要往山顶冲去,秦武脚下一动,眨眼间来到此人近前,将之拦下。
光头大汉不明所以,皱着眉头问道:“秦武,你这是什么意思?”
时间紧迫,秦武没有跟着光头大汉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道:“诸位之前已经随我等围剿过这名外来者了,但是结果你们也看到了,只要我们人多势众,他便不会正面迎敌,为防他再次逃跑,利用接下来的时间继续提升修为,我和师弟商量了一下,决定动用我们最后的手段。”
“最后的手段?”一名手持山水扇,风度翩翩的白衫中年代为发问。
秦武满脸凝重的点点头,向众人简单解释道:“我师弟有一门针法,可将自身内力,通过银针传输到受针者体内,在极短的时间里,提升受针者的招式威能,只不过这门针法有一个弊端,那就是使用过后,无论是施针者还是受针者,都极有可能受到经脉之伤,所以我们之前才没有使用,眼下那名外来者的实力不断精进,我担心再不拿出此法,以后就算拿出来,也不是那人对手了。”
一听秦武和徐图要以命换命,场内众人皆是不由得沉默下来。
要说当年这师兄弟二人,一个个的将他们从自家宗门内揪出,丢进这方不夜山河,他们心里说不怨恨是不可能的。
但既然他们彼此有着深仇大恨的人都能解开梁子,又如何不能原谅秦武和徐图呢?
而且站在华夏守护者的角度上说,这师兄弟二人的做法也无可厚非。
再者,如果不是被关进了不夜山河,他们又去哪里找天地之气如此浑厚的修炼宝地?
多年过去,生活在这里的老一辈仙师们,不光不再敌视秦武和徐图,反而还在心底默默记着两人的好。
如今面临生离死别的境地,众人不禁一阵唏嘘感慨。
气氛沉寂了几秒钟,紧接着,那名手持山水扇的白衫中年上前一步,冲秦武和徐图拱手抱拳道:“秦兄、徐兄大义,此行若是两位不归,便请先行一步,我等随后就到。”
光头大汉仰头狂笑,使劲揉了揉那光溜溜的脑袋。“他奶奶的!老哥几个一起投胎,说不准下辈子还能当同胞兄弟呢!哈哈哈哈……”
“得了吧,老子可不想跟你当同胞兄弟,那得长得多磕碜?”
“干嫩娘!你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倒是觉得李兄考虑之处不无道理。”
“哈哈哈……”
众人相互调侃了几句,秦武和徐图对视一眼,亦是展露笑颜,冲这群曾经或许犯过不少错误、但如今已然将苍生大义扛在肩头的老伙计们重重点头。
“那我二人便先行一步。”
“秦兄,徐兄,请!”
众人目送,秦武、徐图掠入山林,极速登山。
师兄弟二人登山山顶,来到阎魁居住小院之时,红袍中年已是将这位前任雷剑宗宗主挫败,那柄湛蓝色长剑斜插在不远处,阎魁单膝跪地,情态萎靡,滴滴殷红鲜血,不断往黄土地面上坠落,在其身前积蓄出一个醒目的小血泊。
红袍中年单手持剑,架在阎魁脖子上,以一种俯视蝼蚁般的目光盯着他。
“现在告诉我离开这里的方法还来得及,我的承诺依旧有效。”
阎魁垂首不语,双肩耸动,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声渐渐传开,随即,他艰难的抬起头来,露出满口被鲜血染红的牙齿,冲红袍中年说道:“放你出去?可笑!我阎魁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懂得身为一个长辈、一名华夏武修理当肩负起怎样的责任,多说无益,要杀便杀!”
红袍中年心中怒火翻涌,剑锋一挑,轻松无比的割下阎魁一只耳朵。
血线飙射,阎魁吃痛却不发出丝毫声响。
红袍中年甩掉剑身上的血珠,冷声威胁道:“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你不说,我便不断刮掉你身上的血肉,直到你被活活疼死为止。”
“哈哈哈,来,这边还有一只耳朵,你若嫌累,我自己挖眼割鼻亦无不可!”
“找死。”
红袍中年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当即便是要出剑继续割掉阎魁另外一只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