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状况……”
聋老言止于此,不知道该怎么向两女解释。
韩晓柒脾气相对暴躁一些,抢先一步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是谁?他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方清舒迅速冷静下来,从中插话道:“晓柒,先别问这些了,咱们赶紧把他送去医院。”
韩晓柒回过神,连连点头道:“对!送医院!”
说着,两女就要有所动作,但却被聋老横臂拦下。
“莫说那些凡俗医生,便是他的二师父徐神医,也无法将其唤醒。”
方清舒见过徐图,韩晓柒没见过。
但无论是见过还是没见过,都不影响她们对那位老人的大致认知。
那是一位教导出一名青年神医的老人,也是一名拥有神奇炼丹术的老人。
这种人都无法唤醒处于昏迷状态的秦玄羽,普通医生能唤醒的了?
眼见两女脸上的焦急之色更浓,聋老叹息一声,出言劝抚道:“你们不必过于担心,他只是陷入了一种旁人谁也帮不上忙的状态,等他自己解决了身体里的麻烦,自会醒来。”
“他身体里有什么?又什么时候能够醒来?”韩晓柒迫切追问。
“不知道。”聋老摇了摇头。“关于他身体里的一切,只有他两位师父和他自己清楚,这关乎他这一脉的传承辛秘,我等外人皆不可知。”
方清舒情绪稍作平复,看向聋老问道:“请问老人家怎么称呼?”
“姑娘叫我一声聋老即可。”
“聋老,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给他找个房间,暂时安置下来,然后便是等待,后面的一段时日里,我会留在此处,护佑你们性命安危。”
一听聋老说要保护他们三个的性命,方清舒不禁蹙眉道:“有人要害我们?”
“不,只是以防万一罢了。”聋老如实作答。
就这样,两女把秦玄羽安置回了他的房间,同时又清出一间客房,供聋老居住。
至于这名白袍老者的来历,以及他是否对自己三人存有不轨之心,起初两天,方清舒和韩晓柒因为过于担心秦玄羽,所以没来得及思考这些。
等到第三天,她们顾虑到这件事之后,又因为聋老始终没有表现出歹意,便是打消了这份警惕。
接下来的日子里,韩晓柒请了长假,方清舒也是三天两头的迟到早退,无心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一晃眼就是十天过去。
也就意味着秦玄羽滴米不进,昏迷了整整十天。
在此期间,两女多次向聋老发问,说照着这样等下去,就算秦玄羽不会被身体里的异状害死,也该被活活饿死了。
而她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时不时的往他嘴里喂点清水。
对此,聋老给出的解释是,凡武道中人,修为越是高深,忍饥挨饿的能力就越强,十天不吃饭,并不会危及秦玄羽的生命。
这番说词,倒是让两女安心了不少,可实际上,聋老对秦玄羽的担忧,不比她们要少。
无奈,武神明确告诉聋老,说这种情况,就连同为一脉传承的他也毫无办法,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为秦玄羽祈祷,祈祷他能逢凶化吉,肩负起他注定要肩负的使命。
除了担心秦玄羽的生命安危,聋老还在担心另外一件事。
4月11日这一晚,聋老独自站在别墅小院内,仰头望天,低声喃喃道:“天降大劫,吾等当如何渡之?”
今天是星期三。
方清舒请了明后两天的假,打算接替韩晓柒守两天夜。
最近十天,两女对秦玄羽的呵护可谓是无微不至,喂水、擦拭身体、在床边低声细语,为他讲些过去发生在彼此间的故事,她们祈求利用这些方式,唤醒昏迷的他。
可他却是像童话中吃了毒苹果的王子,静默长眠。
“晓柒,你去吃点东西,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方清舒放下包包,脱掉外面那件正装后,穿着职业裙和白衬衫走进秦玄羽的房间。
韩晓柒面容憔悴,勉强一笑道:“你先去吃吧,我还不饿。”
至今为止,方清舒仍然没有察觉到韩晓柒和秦玄羽之间的端倪,她以为两人是过去吵嘴吵出了友谊,而且事实上秦玄羽也确实帮她们解决过不少问题,所以在秦玄羽陷入昏迷后,韩晓柒才会表现出如此反常的言行。
方清舒搬着一把椅子走到床边,陪在韩晓柒身边落稳,她看了眼床上这个神情安详的男人,过去那将近一个月时间里,对他的不满和质疑,完全提不起来。
不管怎么说,当务之急是要确保秦玄羽安然无恙,就算有再多的问题,也该等到那时候再问个究竟。
“你说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方清舒怔然发问,韩晓柒扭头看了看她,回道:“聋老不是说了么,这跟他修炼的武功有关,兴许是练功出了岔子吧。”
方清舒沉默下来,不再过多言语。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韩晓柒忽然问道:“清舒,你会原谅他吗?”
方清舒芳心一颤,脸色变了变,随即面容平静道:“什么原谅他?”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现在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生死未知,面对这样的境况,韩晓柒先前的种种顾虑,顿时被打消了不少。
她觉得,自己应该为他做点什么。
方清舒无言以对,最终摇了摇头,冲韩晓柒说道:“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事情。”
“可你总归是要面对的!”
韩晓柒音调微抬,方清舒有些惊疑的看向她,迎上冷美人不解的目光,韩晓柒自知失态,定了定心神,起身说道:“你想吃点什么,待会儿阿姨来了我让她给你做。”
“给我准备点糕点吧,做完放在冰箱里就行,晚上饿了,我自己下去吃。”
“好。”
韩晓柒起身离开房间,动作轻缓的将房门关闭。
由此,房间里就只剩下方清舒和秦玄羽两个人了。
时间过得很快。
夜色渐浓,方清舒映着窗外路灯洒进来的光亮,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房间里安静的可怕,隐约间响起着嘀嗒嘀嗒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方清舒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然后又慢慢躺到了他宽阔坚实、曾经为她挡下无数风雨的胸膛上。
心跳还在。
人却不醒。
方清舒死死咬着红唇,一双美眸中不断往下滴洒着泪水,泪水很快打湿了今早刚给秦玄羽换上的睡袍,又透过睡袍,平铺在他的肌肤表面。
“喂。”
“你都睡了这么久了,也该醒过来了吧?”
“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我有很多问题想要得到你的答案。”
“你离开的这些天里,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是郝家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吗?”
“你说你要娶她,那我呢?”
“我算什么?”
“跟你认识快要一年了,可是你还从来没向我求过婚。”
“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