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峰笑着看两人闹,走过来跟武文殊换球杆,为下一局做准备:“文殊,大哥毕竟是大哥,咱们全靠他了,不就是个娘……爷们嘛,”他马上改口,觉得反正是一个道理,继续往下说:“一个外人而已,前门后门的谁没有,别因为这个伤了咱们哥几个的和气,断了财路,以后咱们一起的路还长着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武文殊不买账地阴着脸,狠狠搓了两下鼻子,冲着吴良失态大吼:“我不管,我就喜欢他,我谁也不要,别废话!快把他还给我!听见了吗?!还给我啊!……”
看着武文殊拿在球杆上微微颤抖的手和那一副小孩子要不到糖撒泼耍赖的样子,吴良心中一阵鄙视,默默骂了两个字,废物。
抬起头,他有意看向岳念廷,这人果然又是那副挫败的,恨铁不成钢的沮丧神情,这一回吴良真的很爽,他见证了岳念廷太多的漂亮战绩,记忆中这个人就没失算过,哪怕识破林柏杉的诡计救了自己,吴良心里也一样的不舒服,隐着一股邪火和怨气,要不是他需要岳念廷的头脑,能力,人脉,和难以逾越的资历,早把这个人千刀万剐泄愤了。
如今,岳念廷的失败让吴良心情一片大好。
声音不大,却藏不住得意上扬的语调,他接着武文殊的话:“急什么?说了还你就肯定还,再矜持一会儿……不是还剩下一个嘛,实在忍不过去,把周铮拽你房里去,船上卧房大,床也大。”
话音未落,岳念廷立刻撩起眼皮,直视吴良。
同时,一个酒杯凌厉地飞过去,离吴良面部只差分毫,碎在他旁边的船帆柱上,吴良面无表情一动不动,或者说他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耳朵上针扎一样地疼了一下,他微微皱起眉头……
摸上去,耳垂靠后有些湿滑,压痛,吴良将手指拿到眼前,上面沾着红色血迹,抬起头,他凶狠地注视杯子过来的方向。
那里,周铮冷冷的目光望着,木然的表情。
“吴良,是你太过分了。”岳念廷开口,同时向周铮递过去一个眼神。
周铮向吴良走去,顺手从吧台上的纸抽中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吴良时嘴里说:“良哥,是我的错,您罚我吧。”
从周铮手里接过来,吴良将软软的白色纸巾慢慢对折边角,叠成一个小小的方块,动作不紧不慢,却在下一刻,反手一个嘴巴抽在周铮的脸上,周铮被扇得侧过头,猛力晃动下向左倾斜,脚下失去平衡,他下意识地挪动步子,还没站稳又是一记狠狠耳光,半身被打得歪向另一边,脸上五枚指印殷红肿胀,口腔粘膜也被牙齿磕破了,啐出一口血唾沫,周铮调整了一下姿势,站稳了。
就在吴良起手要扇第三下时,岳念廷重重叫出他的名字。
放下胳膊,吴良转头睨了一眼岳念廷,冷笑:“老岳,打狗看主人,我给你这个面子,下次我绝饶不了他。”
垂下眼,对方不言。
周铮略微颔首,对吴良说:“良哥,我去洗把脸。”
吴良点点头。
余光中,天边飞来一只个头较小的海鸥落在沙发旁的玻璃桌台上,它不怕人地蹦蹦跳跳,往岳念廷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