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忘了,你如今已不是金尊玉贵的九皇子,不过是剔除了仙骨的凡人。你想修道成仙,只怕是万万不能了。”
这话说的极为刻薄,木小牧自从和丁子湛相识以来,只知他为人温和谦逊,从不说刻薄人的话,不想今日久别重逢,就听他开口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实在不清楚事情始末。
只是眼下情况也容不得木小牧追根究底,先打发了清越这两人再说吧,想到此处,木小牧转了身同丁子湛并肩而立,看向对面的清越和卿菲。
红玉早已在木小牧奔向丁子湛时就移了方向,转到他们这边来了,知道敌友之分,虽然奇怪才冒出来的丁子湛和木小牧有何关系,但她知道自己的本事同在场每一个比都处下风,是以识时务安静的呆在一旁观看。
从丁子湛开口说第一句话,清越便觉脑中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锤在身上,但细细思索,竟是抓不住那一闪而过的熟悉。
清越看丁子湛满含嘲讽的眼神,心有微怒涌上来,沉声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丁子湛不管他怎么回答,只是点着头,道:“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如今只是个凡人,十几世的轮回早把你的神智磨去,你如今同当初你所鄙夷的愚蠢凡人一样了,根本没有可值得骄傲的东
西。”
木小牧听丁子湛针对清越说了这许多的话,心中的疑虑也渐渐加重。她仔细打量丁子湛,只觉他面容衣着虽和从前一样,但是神情却大为不同,彷佛比之从前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且丁子湛说话语言刻薄,言辞语气却极为冷漠,整个人身上透出一股疏离来,令木小牧差点怀疑眼前这人是否是她从前所熟悉的丁子湛。
不等她想明白其中原因,那边清越早已被丁子湛激的怒火中烧,按捺不住拔剑而来。
丁子湛伸手将木小牧往旁边一推,柔声道:“你且等我一会儿,我帮你杀了他,咱们再走。”
不等木小牧回应,丁子湛已纵身向前,他手里不知何时拿走了木小牧原本带着的长剑,同清越战在了一起。
清越的本事木小牧是知道的,丁子湛能同他势均力敌战在一起,但绝不是眼下这样明显的上下风。不过来回几招就能看出丁子湛的功力远远高于清越,且丁子湛下得是杀招,招招狠辣,清越每举剑挡一次,便要后退几步,如此一来不消片刻,丁子湛就能轻而易举将他斩杀。
丁子湛杀意浓烈,木小牧不明白,他和清越之间会有什么仇恨,不过一段时间不见,就恨得要杀人了。
木小牧眼睛不错的盯着半空中两人缠抖的身影,那边卿菲见清越抵挡不住,情郎生命危在旦夕,也顾不得之前的埋怨,提剑上前:“我来助你!”
木小牧当即也跟着动了,虽然她知道就算多一个卿菲,以丁子湛眼下的本事,是完全不怕的,不过以二敌一终究是丁子湛吃亏。她怎么会让人这般欺辱他,当即拦住了卿菲,道:“他们打他们的,不用你多管闲事。”
卿菲见有人拦了自己,俏脸一沉,晕出薄怒,又想起之前她对清越吃醋胡闹全是由木小牧而起,当下冷笑道:“好,那我就来杀你。”
木小牧没了长剑在手,同卿菲交战不免有些吃亏。
红玉在下方瞧着自己的便宜师父没有兵器,当即将手中握着的剑脱手掷过去:“师父,接着!”
木小牧当日虽然明说不收她做徒弟,但这些日子教了她不少的本事,已有了师徒之实,红玉便在见木小牧时称她做师父,木小牧也懒得每次纠正,随了她。
现在红玉将自己贴身的宝剑掷过来,木小牧当即握在手里,反身挡住卿菲劈过来的一剑,本已处于下风的她局势顿时扭转。
另一边清越在丁子湛招招杀机中艰难抵御,心里也对丁子湛功力大增而感到奇怪,只是眼下保命要紧,也想不了那么多。
他知道在这么斗下去,两人力量悬殊,丁子湛又是这样非杀他不可的样子,最后只怕自己是活不成了。
他怎么甘心!
如今武力不行,只能智取。
在瞧见请卿菲同木小牧缠斗一起时,脑中忽然生出一计来,当即躲开丁子湛的一剑,朝木小牧的方向飞来。
☆、第67章
木小牧正防着卿菲呢,谁想到清越会从那边抽身过来偷袭自己,彼时她正挥剑挡住卿菲的一招,后背没有防备,只听得耳边有风急速穿过,直觉告诉她有危险,全身的肌肉有瞬间的僵硬。
卿菲看到清越过来偷袭木小牧,嘴角顿时勾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来,立刻举剑上前,拼着受伤的风险牵绊住木小牧,不让她有机会躲过清越的偷袭。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木小牧却觉得时间过了很久,眼前的一切都放慢了,就连卿菲因为得意露出眼角的细纹都看的一清二楚。
在木小牧视线里放慢的一切动作在一秒钟之后,唰的一下变正常了,那些慢动作突然加快,带着戾气的刀锋擦着她脸颊划过,丁子湛速度快的惊人,但仍不免叫她受了一点皮肉伤。
大难不死,木小牧因为紧张屏住了呼吸,此刻才得以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清越一招不得手,也不纠缠,连卿菲都不管了,立刻反身往另一个方向飞去,几个起落很快不见了踪影。
清越走了,卿菲自然不会留下,几乎是立刻就朝清越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丁子湛没有去追,板过木小牧受伤的脸颊细细看,道:“疼不疼?”
丁子湛问的小心翼翼,看着木小牧脸上的那道伤口,眼里有阴翳闪过。
“没事,比起一条命,受点伤算什么。”再说,她现在魂魄虽能化成实体,但到底不是肉身,所以脸颊上除了有一道划痕外,倒是没有血迹流出。
“师父,你还好吗?刚才那两个都是些什么人?”
红玉奔过来,小心查看木小牧,见她除了脸上有一道伤痕,其他还好。又去暗暗打量木小牧身边突然冒出来的丁子湛,不知道这人是谁,既然救了木小牧,那应该是友非敌。
木小牧没来得及回答红玉的话,只是看着丁子湛,乍一见他的欣喜此刻才露出来,笑着问他:“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我猜着你不会走远。”
她才想说丁子湛和那只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红色狐狸有没有关系,一转眼见红玉还在,也不好问的详细,便转脸对红玉说道:“一场惊险,幸好咱们都没事。今天天色也晚了,你先回去照顾你母亲。”
红玉知道他们这是有事要说,心里虽然好奇,却点着头答应下来。
等红玉一走,木小牧将丁子湛拉进她暂居的山洞里,丁子湛一言不发,只是伸手在木小牧脸颊抚了一下,有股微热从伤口上流过,等丁子湛松手,木小牧脸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
“他用的是破魂剑,如果我救的不及时,你就没命了。”
木小牧看他一脸不虞之色,忙道:“你还没说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呢,要是我猜得不错,那只出现在你房间的小狐狸,和你有关系吧?”
她猜想丁子湛或许就是化身成了狐狸,可是丁子湛明明是丁将军的儿子,是个凡人,遗传基因注定了他不可能是狐狸精啊,这令木小牧实在想不透。
很快丁子湛就将答案告诉了她,也不用木小牧纠结脑补了。
丁子湛的确不是丁将军的儿子,二十年前丁将军夫妇成婚,多年没有子嗣,即便纳妾,家中也无一子半女出生。
丁夫人从小受的是三从四德教育,虽然对丈夫纳妾有微词,但为了丁家的后代也不得已为之。等到后来见纳的小妾竟也没一个生育的,丁夫人这才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