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过?”疤脸笑问,“是真没睡过,还是骗我的?”
一贯刺头儿的陆戾行展现了少有的温顺,水滴落到他绿眼睛里,他眨了眨答道,“没有。”
疤脸往旁边看了一眼,混混们上去掏陆戾行的口袋,翻出来两百多块。还不是整的,一张五十,好几张二十,剩下的都是散钱。
仿佛受到了侮辱,黄头发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才这么点儿?不够哥儿几个塞牙缝的!”
陆戾行俊脸被打的偏过去,他脸上本来就有伤,这么一来,更是血流如注。
单樱光是看着就起了无数鸡皮疙瘩,他算有种,一声痛都不叫,只烦躁地说,“我有张银行卡,里面还有一些。”
有人从他外套里拿出卡,陆戾行报了密码,他们就分了个人去旁边的ATM机取钱。单樱估了估数额,顶多两千块。
这金额并不大,没人满意。
黄头发拽起他衣领,不怀好意道,“你是当我们叫花子,还是觉得你女人就值两千?”
单樱怕他不愿意再为她花钱,恳切地望着他,陆戾行分明一次都没看过来,却跟他们说愿意打欠条。
他半张脸都是血,依旧遮不住英俊逼人,那些混混之前的行径恐怕也只是为了钱,一听他这样讲,立刻就准备了纸笔,让他签字。从她的角度看不清金额到底是多少,但等陆戾行放下笔后,那些人的表情个个都变得非常满足。
数字一定很可观。
拿到欠条,他们把人放开,单樱急急忙忙跑回陆戾行身边,疤脸乐呵呵地开口,“看你年纪小,这次就饶了你,不过下次可没这么便宜的事了。”
陆戾行瞧上去想骂人,怕又生波折,单樱用力拉住他胳膊,结果被黄头发调侃两句。
混混们全都离开后,陆戾行冷着脸捡起外套,一转头见有尾巴跟着,脾气更坏了,“还不走?”
单樱犹豫了一下,仍说,“你签了多少?我可以分一半的。”
“你还得起吗?”
别人也不是没问她要过,但她身上连个硬币都没有,手机还是几年前的款式,明明就穷得很,还想充阔。
陆戾行看了眼时间,没好气地撞开她。
等到一个人都不剩,单樱才又回学校。
因为是半途入住,宿舍内根本没室友,所有床铺和柜子都是自己独自整理的,她从箱子里拿了包饼干当晚饭,梳洗过后看了会儿书就躺下了。
无论是哪个宿舍,大抵都又阴冷又安静,她其实有点害怕,没怎么睡好。在半夜醒来,听到楼下有人痛苦的呻吟,单樱简直全身血液倒流。
她本来不想管,奈何这声音持续了半个小时都没停,只好穿衣服去找老师,喊了两分钟都没回应。最后怕出意外,一个人偷偷下去,结果公共厕所那里就看见了陆戾行。
对方脸上的伤用纱布随便止了血,正对着水槽狂吐,他穿的还是之前那身衣服,好像没带钥匙,302室门死死关着,上面好几个血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