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不远想了想。
“干脆你留在这里,把涌上来的玄武力全吸了,一点一滴化为己物。”
老龟两眼冒光:“没问题!我保证堵好这个漏洞,绝不让它为害世间!”
兰不远揉揉眉心:“那就这样。我们分头行动,我取了神器再来找你。”
“对了,这个给你。”老龟扔过两株冰球一样的草药,“顺手给你摘来了,寒心果,炼生机丹正好用得上。”
兰不远笑得满脸开花:“龟你真好,这种时候还记着我的事儿!”
老龟挥挥手,化为一道黑光又扑进了山里。
兰不远找了一处僻静无人的雪窝子,开始炼生机丹。
生机丹乃是超品丹药。生死人肉白骨此等逆天功效,自然不是轻易就能炼成的。虽说药效只能保持十二个时辰,但也是实实在在的逆天而为,从阎罗手里借人了。
兰不远从芥子里取出丹鼎,定了定神,便将焰灵气自鼎耳注入,融炼起丹液来。
她对焰灵气的操纵可谓是收发随心,每一缕灵气都像是她的神识触手,精准至极。前一阵子,每日除了炼丹便是炼丹,早已熟能生巧。
很快,丹鼎中五团精纯至极的药液已被提炼出来,焰灵气托着它们,正围着鼎壁慢慢旋转。
生机丹琳琅君曾尝试炼制过一次,正是失败在这一个环节。
因为其中有两味药,药力恰好相反,若是稍微接触到便会对冲消湮。将五味药融合在一处时,又需要均匀地同时进行。这其中便有一个极微妙极脆弱的关键之点——要用五味药之间的平衡,来抑制这两味相反药材的相互作用。而这两味药的相互作用本身,又是保持五味药平衡的重要一环。
想要成功炼制生机丹,除了不能出丝毫差错以外,运气也是极重要的因素。
就算全程无错,融合这五味药,也是在头发丝上起舞。
兰不远小心地操纵着五团药液游走在丹鼎之中。
在焰灵气的催动下,五团药液开始飞速地旋转起来。
快到极致,才能保证每一处融合都均匀无差。
丹鼎之中,响起了极富韵律的“嗡嗡”声。
兰不远屏秘凝神,全副身心都投在了手中的丹鼎上。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丝极细微的开裂声如炸雷一般响彻兰不远耳际!
丹鼎裂了!
兰不远心中顿时一万句不雅话飘过。
她当机立断,掌心涌入大量焰灵气,将五团药液分别裹了,塞进芥子之中。
刚取走药液,便见到这只五品青铜丹鼎上,咔擦咔擦地迸开无数道裂纹,再一息之后,“砰”的一声,丹鼎碎成了一地铜片。
“希望琳琅藏的宝贝里面还有只炉子!”兰不远扶了扶额,在琳琅君的三只芥子中翻找起来。
幸好琳琅君荤素不忌,无论得了什么东西都往芥子里面塞。
兰不远一通翻找,捉出了七八只形状各异的丹鼎。
她对丹鼎并无研究,看不出哪只品质好,哪只品质次,便叮叮咚咚地敲了一遍,像挑瓜一样,挑出一只听起来比较通透的,取出五团药液投了进去。
兰不远没有料到的是,这一只破鼎,竟是因祸得福。
生机丹之所以从来不曾有人成功炼制过,除了融合药液难于登天,再有便是需要一种破除生死的意境。碎鼎,换鼎,正好阴差阳错地合上了这一步。
于是兰不远成功炼制出一枚泛着浓浓死气的灰色丹丸。
这一回,她没再怨天尤人。
生机丹,本该是碧绿通透泛着生机阵阵。她这一次,果然是求仁得仁,炼出了一枚死人丹来。
“衰到极处便是运气!”兰不远得意地笑了笑,收好这枚灰丹,御骨掠向凌霄殿。
这次,她大摇大摆,从正门踏了进去。
御天痕的禁军暗卫如临大敌,“嗖嗖嗖”把兰不远围成了一只粽子。
“天道宗特使办事,北霄皇帝速来拜见!”兰不远祭出金光闪闪的天道令,视众人为无物,径直往殿中闯。
御天痕听到动静,急急迎出。
“不知特使驾临,有失远迎!——通通给朕退下!”
“好说。”兰不远走上前,大大咧咧拍了拍御天痕的肩膀,“这一次,本使特来助你,叫御家先祖秘藏重现人间!”
御天痕面色不变,眼底却有惊恐一晃而过。
他闹这么大动静,不就是为了防着天道宗么!
凡中土大陆的宝贝,皆是天道宗之物,若是瞒下不报,私自寻宝,那便等同于盗窃天道宗之物!
兰不远笑道:“莫要紧张,法,不外乎人情。这既是你御家先祖留给后人之物,天宗自然不会降罪于你——不过,你若是拒绝天宗相助,那用心便有些可疑了。”
“哪敢哪敢。我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哪!只是特使大人,这秘藏开启颇费功夫,许多小问题亟待解决,不如等我将这些麻烦一一去除,再请特使大人同入秘藏。”
兰不远拍了拍他的肩:“啧,那可不行。本使就是来帮忙的,若是你自己什么事都做完了,我如何向上面交待呀!放心,我不怕苦不怕累,冲锋在前,享乐在后。走!”
御天痕嘴唇动了动,心中暗暗地琢磨了千百个来回,想知道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知道此事全部内情的,只有赵惟儿一人。除她之外,高畅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
御天痕暗暗叹了口气,希望将情报泄露给天道宗的是高畅而不是赵惟儿。这样,对方不知道内情,还能想想办法,不叫天道宗把桃子摘走。
这般想着,御天痕试探道:“特使难道不知,秘藏被先祖下了禁制,只有身负御家嫡传后人的血脉,才能踏得进去。其实我自始至终并无并点欺瞒阻挠之意,只是想着,等到进入秘藏取出先祖之物,再上禀天宗,由天宗来安排。”
“放心,这个我自有对策。”兰不远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
‘连这都知道!’御天痕心下一沉,知道问题果然出在了赵惟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