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兮看不下去她们俩继续秀恩爱了,她淡定地走到直起身来, 扫了一眼四周。
“沐雪,雨笙姐呢?”
一个人单打独斗来不赢,那她就不奉陪了,司沐雪要开黄腔找她媳妇儿去。
她还忙着回家浪漫呢!
既然已经说好了要让顾从心去学画,那她自然得先找陆雨笙谈好详细情况。
不过现在顾从心的唇确实是有点肿,不适合见面谈话。
宴兮打算自己去和陆雨笙说好时间,然后再和顾从心商量具体细节。
司沐雪见宴兮不打算继续开玩笑了,也就正经了起来。
“她在那边写生,喏,郁安在当模特。”
宴兮顺着司沐雪指的地方一看,果然在那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里,看到了两个人。
郁安静坐在椅子上,手举着一个酒杯贴在唇边,对面的陆雨笙正在画板上勾勒着线条,一笔又一笔,那动作和这个场景让宴兮想起了她还在上大学时……
“从心!”
宴兮突然有些慌张地喊出了声,她刚刚又想到严纥了,她明明已经决定忘了,可是看到画,看到和严纥一种画画风格的陆雨笙,她又被迫想起了以前的那些事。
当年她是严纥的模特,严纥是她的画手,她们也经常这样配合着一起作画。
明里她们是最好的姐妹,暗里她却喜欢着严纥。
明明是一场注定没有结局的暗恋,她却甘之如饴。
那些素描虽然只是严纥用来练笔的,可全被她要了过来,现在就放在书房里。
她以为放久了就不会想起的,她以为她喜欢上顾从心后就不该想起的,她花了这么多年去忘记,可是现在严纥的一颦一笑还是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难道真的要心死了才能忘?
“阿宴,心死了也就忘了!”
宴兮仍记得五年前,严纥躺在病床上,就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她说完就无声地哭了,那是宴兮第一次看见她哭,也跟着流下了眼泪。
严纥哭着哭着又笑了,然后捧着自己的脸说:“阿宴,孩子就叫宴洛洛,你说好不好?”
之后的几天,她拒绝治疗,然后永远地离开了。
宴兮一想到严纥的离去就痛苦地抱着头。
她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严纥为什么要对祁思敬死心塌地,为什么要在得知那个懦弱的男人死后不久自杀,为什么要生下洛洛后就拒绝治疗!
那一次自己明明看出了她哭得很不甘心,可她还是选择走了,最终留下自己一个人日日夜夜想她!
宴兮也不知道严纥的心到底死没死,但是她知道严纥的人死了!
死了,什么都没留下,就留下了她。
阿晏,心死了也就忘了!
心死了也就忘了!
忘了!
宴兮脑子里全是严纥虚弱的声音,她想起了严纥死后的那段日子,她开始去酒吧买醉。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画画,画了一本又一本,每一次下笔她都在画严纥,后来又逼着自己静下心来从最基础的开始。
她后来又提前离开学校,白天在学习管理公司,晚上回来时,就只有洛洛是她的支撑。
渐渐地,她开始平静下来,过了那几年,她以为她已经放下了。
“宴姐姐?”
顾从心急切地喊道,她虽然选择了站在宴兮身后,但是她知道这只是大家在开玩笑,所以也就没觉得有什么。
不过她还是非常注意宴兮的一举一动,她还想知道这帮人刚刚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谜?
但她没想到会听到宴兮惊慌地叫自己名字,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后退的。
她急匆匆地就跑过来了,可宴兮只是抱着头,像是在自己的世界里迷失了方向,压根没看见自己。
顾从心很怕,这样的宴兮就和当初哭着的宴兮一样,都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她的宴姐姐那么傲气,那么厉害,会保护自己,会对自己使坏,会偷亲自己,会哄自己!
前不久她们还在拥吻,宴兮还激动得要和自己互表心意。
可现在这个全部崩溃的宴兮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顾从心也不管这儿有很多人,她直接紧紧抱住了宴兮的腰,仰着头说道:“宴姐姐,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才说完就哭了,她宁愿一直都是自己哭,宴兮来安慰自己。
而不是自己去安慰宴兮!
宴兮感受到腰间的力道,她有些魔怔地看着正在流泪的顾从心,心里一抽。
对了,她还有从心呢!
心死了!
从心怎么办?
宴兮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用力回抱住顾从心,在她颈窝里闭着眼说道:“好,从心,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