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苏掏出手机,发消息问北殷苍去哪儿了。
北殷苍很快回复他,说在楼上他的房间里。
祁苏看到消息笑了,好啊,跑他家来不告诉他,现在都跑他房间去了。
祁父祁母发现祁苏脸上的笑,秒懂,十分善解人意:“北殷家那孩子在楼上吧?你要不上去陪陪他?这儿有爸爸妈妈在。”
父母都这么说了,祁苏自然非常高兴的上楼了。
“你怎么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上次我去你家你来接我,这次应该我也要去接你的。”
北殷苍坐在祁苏房间的沙发上,翻看着祁母拿给他的几本相册。
“哎别看了。”祁苏跑上前去合上了北殷苍手中的相册,倒不是觉得害羞,只是他觉得这不是他。
北哥这么兴致勃勃地看着不是他的人,他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北殷苍看手中的相册被抢去了也不生气,也不抢回来,他回答祁苏的前一个问题:“怕你忙,就没提前告诉你。”
“你来了我再忙也得去接你。”祁苏一边收拾相册一边答。
这句话可谓极大的取悦了北殷苍。他站起来,拉着祁苏走出门外:“给你看个宝贝,生日礼物。”
北殷苍拉着祁苏走在长长的走廊里,就像走在自己家一样。最后他停在琴房门前,示意祁苏自己推开门。
祁苏不明所以,推开门。
灯是亮着的,暖黄色的灯光照在骨瓷色三角钢琴上,瞬间击中祁苏的心脏。
是saint tie制琴大师亲手做的钢琴,大师一年只做一架钢琴,给多少钱都不好使。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是每个钢琴师都想要的梦中情琴。
祁苏两三步并作一步走到钢琴前,小心翼翼的伸手触碰光滑的琴面。
北殷苍见状也十分开心。祁苏喜欢就好,也不枉他几乎天天跑国外去“骚扰”saint tie那个老头子。
“谢谢北哥。”祁苏转过头来,眼中似乎落满了星星,笑得眉眼弯弯。
北殷苍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箭穿心。心动死了。
晚上,宾客都已散尽。
祁苏也已经洗好澡准备上床了。
他坐在床边擦头发,心中却一直挂念一件事儿。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站起来,敲开了父母的房间。
“妈妈,你睡了吗?”祁苏很小声。
门从里面打开。
“怎么了苏苏?”祁母似乎讶异于儿子这个时候来找他,“有话进来说。”
进了门先是客厅,祁父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看到祁苏进来了也有点惊讶。
“爸妈,我就想问你们个事儿。”祁苏被母亲拉到沙发上坐下,还有些局促不安。
祁母带着鼓励的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喜欢上了个男孩子,你们会怎么想?”祁苏说得很小声,甚至不敢抬头看父母的眼睛。
倒不是他要和北哥在一起了,只是先和父母打个预防针。
祁家父母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似乎很惊讶祁苏的问题。
“爸爸妈妈还以为你早就和北殷家的孩子在一起了呢。”
祁苏闻言猛的抬头,耳尖染上红色:“什、什么?”
祁母见到祁苏这幅样子不禁失笑,她露出和善的微笑:“苏苏,你已经成年了,你的事情我们不会过多干预。妈妈也看出来你是真的长大了,变得稳重了。但是不管多大你在妈妈这儿还是个孩子呢,在爸爸妈妈面前不用这么稳重,调皮任性一些没事儿。”
祁苏鼻尖突然就酸了。
他就觉得能穿到这个世界也挺好的,原来的世界无亲无故孤单一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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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苏十八岁成人礼过后,时间便进入十二月了。
寒风渐渐凛冽起来,走在校道上海风刮得人皮肤生疼。
同学们都沉浸在迎接新的一年的喜悦和准备期考的紧张中。
祁苏倒是不担心期末考试,毕竟当初是能考上国内最顶尖的大学之一的小学霸。他有些紧张的是两个月后的钢琴大赛。
拿了希尔莱大师的邀请函去参赛,在别人眼中他几乎等同于希尔莱大师的弟子了。他才学琴几个月,何德何能。
于是祁苏总会早早的在上课之前到教学区,去琴房练琴,直到第一节课上课才赶回教室。中午短短的一点时间也会跑到琴房去,下午一放学就跑琴房,更是等天黑了才从琴房里出来。
北殷苍倒是默默的形影不离陪在祁苏身边,他知道这个大赛在祁苏心中的位置,说什么不要这么拼都是废话,他能做的只是更细微的照顾祁苏。
谁也没想到,含着金汤匙出生,十指不沾春阳水的北殷家大少爷还能对一个人这么体贴入微。
就连北殷苍自己有时候都挺诧异,他明明没有照顾过别人,但是照顾祁苏这件事他得心应手,就像上辈子常常这样做一样。
然而在这寒风凛冽的十二月,这么拼的祁苏最后还是生病了。
“就是感冒而已,天寒地冻的难免啦,这么生气干嘛?”祁苏头有点晕,呼吸也很难受,趴在课桌上,把脸朝着北殷苍这边,“来,笑一个。”
脸红扑扑的,还带着鼻音,笑得倒是灿烂,但看上去怪可怜的。
北殷苍面无表情,眉头紧锁,给祁苏冲泡了一杯感冒灵,等温度差不多了才递到祁苏面前。
祁苏知道是哄不好了,只能乖乖接过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然后苦着脸等他的草莓味糖。
一秒过去了,糖还没来。
祁苏瞪大了眼睛看向北殷苍,眼里满是控诉。
然而此刻的北殷苍面冷心硬:“不给,长个教训。”
可以说是十分绝情了。祁苏只能苦哈哈的等嘴巴里的苦味自己散尽。
下午放学祁苏还在纠结要不要去琴房,自己状态确实不太好。
很快他就不就结了,北殷苍帮他做了决定:“就这样还去琴房?是想晕倒然后一脑袋把琴给砸了?”
呜,好凶。
小可怜祁苏只好委屈巴巴的跟在黑恶势力北哥身后回宿舍了。
依旧是下了港口后北殷苍亲自开车,但是在公寓一区和二区的岔路口前,北殷苍突然停下了车。
“怎么了?”祁苏带着鼻音问。
“这两天住到我那儿好不好?”
“啊?”祁苏晕乎乎的,心里想着,他还没答应要和他在一起呢就想着同居了?
“你这样我不放心。”北殷苍看向祁苏,车里狭小的空间里,祁苏觉得这目光格外有压迫力。
“来我这儿对你的病更有好处。”
祁苏往椅背缩了缩。
“我新改了一间琴房,可以练琴。”
祁苏眼睛微亮。
“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你想怎么弹弹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祁苏有点心动了。
“比赛还有两个月。”
祁苏最后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那我暂时住几天吧,先回去收拾几件衣服。”
“不用,把你要的东西写个清单,我派人去取。”北殷苍打着方向盘,干脆利落转向一区。
祁苏软软的缩在椅背上,心里想着,随他去吧。他还有点眼馋北哥宿舍的落地窗,一眼就能看到海,就像在海边弹钢琴一样。
到了北殷苍的宿舍,祁苏先是不经意地跑到上次他住过的客房,推开门看了一眼,松了口气
还好,没把客房改成琴房。他听说很多一区的同学都会把客房改成其他房间的,因为客房一般没多大用处。
北殷苍不仅没把客房改了,还重新装修了一番,风格温馨家居了许多。
祁苏看着床上那两个草莓抱枕,本来就有些红的脸更加红了。
啧,他是喜欢草莓味的东西啦,但是他其他审美真的还是个直男。
“琴房在这。”北殷苍跟在他身后,给他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其实他知道祁苏担心什么,他确实也想把客房给改了的。但是不行,作为一个追求者,他就得有追求者的自觉,真把客房改了祁苏百分百会炸毛。
祁苏记得这间房好像原来是摄影展室。北殷苍音乐方面不太好,但是喜欢摄影,这间房原来放了很多器材和摄影作品。
现在房里只有一架黑色三角钢琴,墙上的摄影作品倒没撤下来,还挂在上面。
“谢谢北哥。”祁苏有点不好意思,感觉他好像把北哥的兴趣给占了,“这间房还挺大的,再放那些器材也绰绰有余,放回来吧?”
“好,听你的。”
语气就像和妻子商量怎么装修新房的丈夫。
祁苏让回宿舍拿的东西很快就送过来了,他看着眼前明显不止装了几件衣服的包裹,寻思着怎么不像只是住几天的样子?
“有备无患。”北殷苍神色十分自然,帮祁苏把包裹扛进了房间。
脑袋昏昏沉沉的祁苏觉得北哥说得有道理,反正又不用自己搬。
在北殷苍的精心照料下,没几天祁苏的病就好了。他觉得是时候搬回去了。
“搬回去干什么?我这儿风景不好?草莓不够吃?饭不好吃?还是我不够体贴?”北殷苍在厨房里,拿着锅铲面色波澜不惊地翻炒着锅里的西红柿炒鸡蛋。
祁苏满脸纠结。
说实话,住这儿可不要太舒服。风景挺好,无论是草莓还是草莓牛奶草莓慕斯都管够,上下学专机接送不用吹海风,练琴就在房间隔壁,重点是饭确实挺好吃,房子主人也很体贴。
不行,做人要有原则。
“不了,我还是回去吧。吃完饭我就回去啦。以后我们还是一起上学呀。”祁苏用撒娇的语气说出来。
“苏苏。”北殷苍放下锅铲,深邃的眼睛注视着祁苏,声音低落,“房子这么大,我自己一个人住有点害怕,你在的这段时间里,是我睡得最好的时光。”
“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祁苏发誓,他只不过短暂的心软了一下下,回过神来头都已经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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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呜北哥怕鬼怕黑,这么大一个房子他自己住一定很害怕吧,好可怜。(点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