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没说话,将车停下了,她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轻声说了一句谢谢,飞快的下了车,可没走几步,就被人从后拉住了。
徐放握住她的臂弯,精致的眉眼间满是怒意:“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我送你回家,难道你都不好好谢谢我?”
“……怎么谢你……唔……”
她一句话尚未开口,温暖柔软的嘴唇已经覆了上来,徐放一把将她揽到怀里,低下头吻她,她退让,挣扎,可力气不敌她,被她压在了车门上,被动的承受这个吻,整个人有些站立不住,几乎要滑下去,可徐放紧紧扣着她,将她禁锢在怀里,实在是过于强势。
她的温度、她的气息、她的心跳……这都是温言深曾经最熟悉,也最深爱的。
哪怕理智告诉她眼下她所做的都是错的,可理智也渐渐让位于感情的本能,她没办法拒绝她,她也舍不得推开她,甚至绝望的想,就这一次吧,就让她放纵一次,就让这个梦……再长一点点。
可梦再美,也有碎掉的一天。
不远处汽车鸣笛声不断,徐放先放开手,是她的车停在路中,挡了别人的路,于是她深深的看了温言深一眼,手指在她水光潋滟的唇瓣上拂过,声音有些哑:“你难得这么乖。”
温言深被她指尖的温度烫了一下,愧疚和不安复又涌来,她近乎绝望,踉跄着后退一步:“到此为……”
“做梦,”徐放冷着声打断她,“这是一场交易,你单方面就能宣布结束?你要是现在毁约,我不仅不会帮你,反而要让你们温家再也立不起来,你信不信?”
温言深被她刺的脸色一白:“你究竟想怎么样?”
徐放淡哂:“我不想怎么样。”
她拉开车门,车窗摇上之前,眼眸一弯:“阿深,明天记得来我家。”
温言深整个人僵住。
那时候她们周末约在一起看书,每到周五,徐放就握着她的手,索要承诺:“阿深,明天记得来我家呀,好不好?”
明明还是这么熟悉的语气,可现在这个人眼底深处,分明无半分情意,只有冷酷的掠夺和淡漠的戏谑,仿佛这一切就只是个游戏——一场戏弄她,惩罚她的游戏。
她以为今夜之后一切就会结束,可现在看来……这个游戏好像才刚刚开始。
她脸色发白,摇摇欲坠,轻轻咬住嘴唇:“好。”
徐放原本是带着几分笑意的,直到她看清温言深苍白的脸色,眉心也下意识的蹙了起来,神色冷冰,一脚踩上油门,车如离弦之箭,渐渐在黑暗中消失。
第120章番外05
徐放到家时,已是深夜。
她现在独自住在一栋小公寓里,离公司近,有时也会回家住,但大多时候,都在一人在这里。
她面无表情的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门,拿出一罐冰啤酒,可抿了下唇,似乎在回味着什么,怕被冲淡了,最后还是把啤酒放回去了,拿了一瓶矿泉水。
电话在这时想起来,那端传来温柔的女声:“妈让我问你,怎么昨晚今晚都没回家?”
“不回。”
她声音淡而干脆,也不管对方还想说什么,直接将电话给挂了——她对不关心的人从来都是这种淡漠态度。
一瓶冰水喝完了,胃里有些隐隐作痛,她眉心慢慢蹙了起来,可是……想起片刻前的亲吻,她的眉心又稍稍舒展开来。
她站在落地窗前,对着窗外漆黑的天幕,轻声说:“徐放,你无耻啊……”
那天温言深来找她,她是故意说出,成年人之间的交易都要有代价的,可是她断然没想到……这个人就直接脱的干干净净,一双温柔的眼里藏满了无措,缓缓的抱住了身体。
这对她们曾经的感情是一种剧烈的侮辱,怒意将她的心都烧成灰烬了,那一瞬间,她都想问问眼前这个人,你到底有没有心。
那次温家那丫头告诉她,告诉她为什么温言深会选择放弃她,也知道她孤身一人在澳洲二十年,那瞬间她心里既悲凉也欣喜,迫不及待的打电话过去,想问她是否是真的,想问她这二十年可曾爱过别人——可还爱着她,就如她如今……依旧深深爱着她一样。
可那个人对她避而不见。
那个人在电话里的声音淡漠而冷静:“怀钰说的是真的。可是都过去了,我承认我曾爱过你,甚至有很多年……无法忘怀。但现在,我想我已经不爱了。徐总。过往之日不可追,活在当下。不必再见面了。”
电话就这么被挂断了。
那一瞬间,所有的悲凉和欣喜都凝成了冰,原来……原来念念不忘许多年,原来无法释怀许多年,原来自我折磨,越恨越爱的人……就只有自己而已。
她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