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猜测刚冒出头,易初语拍打自己的脑袋,嘴里说着:“没事,肯定不是。”
加快脚步走出厨房。
是肖楚言。
易初语手有些抖,胆颤地接起来。
“喂?”
对面却不是肖楚言,而是何谦。
“嫂子,你来一趟云城医院吧。”
听到医院这两个字,易初语连口水都忘了咽,急忙问道:“肖楚言他怎么了?”
“队长在逮捕陈大伟的时候,为了解救人质腹部和腿部受伤了,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要住院一段时间。”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易初语还是感到心颤,说话磕磕巴巴:“我现在过去。”
厨房里的食材被洗干净,易初语却没了做菜的心思,换了一身衣服就出门。
抵达云城医院后,按照何谦说的房号,找到肖楚言的病房。
易初语急急忙忙地打开了病房的门。
何谦和徐秋生都坐在隔壁的空床铺上,还有两个易初语不认识的警官,他们看着躺在床上休憩的肖楚言。
沉默着没有出声。
肖楚言躺在病床上,盖着被子,双眼紧闭着,手上在吊着点滴,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已然没有往日的血色。
易初语慢慢地走进去。
何谦最先反应过来,小声地叫了一句:“嫂子。”
“他还好吗?”
“队长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还要住一段时间的院。”何谦说着,“本来我们都让队长暂时不要回来,可他好像很急着想将陈大伟送回来,送进监狱。”
易初语耳朵嗡嗡作响,还是听清了何谦的话。
她都懂。
床上吊着点滴的男人,眼眸微微阖动,手指颤着。
慢慢地睁开眼睛。
易初语站在床边看着他苏醒,手握住他另一只没有吊点滴的手,松了一口气:“你醒了?”
肖楚言朝着周围望了一圈,“嗯。你怎么来了?”
随后,立刻将目光锁定在床尾的何谦,眼神锐利,一眼就穿透他的心。
何谦缩着脑袋,低垂着头,跟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避开队长的视线,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易初语注意到肖楚言的目光,责怪道:“还说要安全回来。”
肖楚言反握住她的手,露出笑容:“现在不是没事吗?”
易初语本想反驳两句,顾及到他的下属都在这里看着,终是没说出口。
他们四个人看到队长醒过来,并且有人照顾了,识趣地溜走。
易初语端来一张椅子在他身旁坐下,只是刚坐下,肚子就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告诉病床上的男人,她没吃饭。
肖楚言蹙着眉,“你没吃晚饭?”
“嗯,我现在下去买点吃的回来,你要吃什么吗?”
“我吃过了,你买自己的那份就好。”
易初语下了楼,在附近的店铺打包了一份热粥回去。
吃完粥,肖楚言让易初语回去休息,他自己留在医院。
易初语怎么肯,丢肖楚言一个行动不便的病人在这里。
“我在这里陪你。”
肖楚言动了动身子,说:“你回去吧,明天再过来,顺便帮我带几件换洗的衣服。”
易初语很倔强,可遇上了一个比她更犟的男人,百般劝服,易初语回了家,留他一个人住院。
肖楚言这次算工伤,上头批准他休假一个月,好好养伤。
因为要照顾肖楚言,易初语只能暂停了正在连载的小说,挂了一张请假条,每天在家做好饭菜给肖楚言送过去。
现在她的手艺越来越好。
易初语做好午饭,打包好,送过去给肖楚言,顺便带了几件贴身衣物过去。
病人要吃清淡点,易初语上网百度了,做了几份清淡的菜,煲了猪骨汤。
推开病房的门,肖楚言正靠在床头,单手拿着一张报纸在看。
易初语提着保温桶过去,放置在床头柜上,“我给你带了饭。”
“嗯。”肖楚言的脸从报纸上露出来,和易初语对视,“初语,都解决了。”
她能听懂肖楚言的意思。
易初阳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那悬在她心里的过去应该放下了。
肖楚言如此拼命,想要抹平她心里残存的愧疚和不安,至此至终,他最希望易初语放下过去。
易初语打开饭盒,目光扫过他的右手,还粘着针后贴。
于是,拿起饭盒,用勺子舀了一勺,搁在肖楚言的嘴边,说道:“张嘴。”
他也没拒绝,张开嘴巴吃下去。
和往昔一样,细嚼慢咽。
易初语耐心地一勺一勺喂他,像个贴心的保姆。
吃完一口又一口,肖楚言忽地笑出声。
易初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笑什么?”
“就是,觉得这种感觉还蛮好的。”
这种感觉还好?这种住院的感觉吗?!
易初语训他:“一点都不好!”
吃完饭,易初语收拾饭盒。
医生过来帮肖楚言打点滴,为了能够让伤口尽快愈合,这段时间都要吊点滴。
易初语在旁边看着那尖尖的针插进血管里,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打针什么的肯定很痛,她从小最怕打针了。
易初语在医院陪了肖楚言一段时间。
吊瓶的药水没了,需要换新的一瓶,易初语去外面喊了一位护士来帮忙。
一进门,就听见肖楚言在打电话。
“我不在家,你找我干嘛?”
“......”
“在工作时出了点意外,小伤。”
“......”
等他挂了电话,易初语让护士换了一瓶药水。
等护士走开,肖楚言从病床上下来,另一只手拿起点滴。
易初语哎一声,赶忙说:“你干嘛?”
这样血液会倒流的。
肖楚言:“上厕所。”
易初语噤声,这个的话,她没有办法帮忙,毕竟男女有别,她总不能进男厕所。
督促道:“那你快去快回。”
穿着病号服的肖楚言看起来没那副高傲冷冰冰的模样,反而有点乖顺。
他瞥一眼易初语,拖着脚步慢吞吞地走去。
因为右边的大腿也受伤了,肖楚言只能一只脚拖着走,一瘸一拐。
易初语不忍心,跟上去,接过他手中的点滴,高高地举起来,看着针管里倒流出来的鲜血,倒吸一股凉气,别开眼。
奈何身高不高,易初语垫着脚举起药瓶,肖楚言手背上的血还在倒流。
肖楚言看不过,说:“我自己来。”
易初语不让,送他到男厕所的门口,将点滴交还给他。
几乎不开玩笑的肖楚言眉目含笑,调侃道:“不进去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跟问你要不要进他家坐坐那样平淡,还真是会一本正经瞎扯淡。
易初语面红耳赤,背过身,“你快去上厕所,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走出几步,远离男厕所。
吊完点滴,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是肖楚言的表弟,杨裕源。
他在看见易初语时,目光一滞,瞬间暗下来。
朝着她点点头。
看着英明圣武的表哥,也会有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的一天,杨裕源就有点想笑。
即使这很不道德。
杨裕源在旁边空的病床上坐下,“哥,你也会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