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芸曦躺在床上,她更瘦了,几乎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眼睛显得更大了,几乎占了一半的脸。
萧芸曦多半的情况下都是昏昏欲睡的,即便是有时候醒着,睁着大大的眼睛,似乎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萧芸曦的眼睛早就没有了神采,一双没有了神采的眼睛,也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光亮了。有时候萧芸曦一整天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若是不靠近些去看,几乎以为这个人没有呼吸了。
南宫浩进来的时候,萧芸曦刚刚喝了一药。虽然吐了一大半,但是好歹是喝进去一些。但是这些药到了萧芸曦的肚子里之后,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管什么样的药,对于萧芸曦都没有任何的作用。太医已经很隐晦的告诉南宫浩,萧芸曦的身体已经快到临界点了。
南宫浩不想知道什么是临界点,也不相信没有治不好的病人。萧芸曦即便是一块铁板,也要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暖化了。
南宫浩一直觉得做得到的,就像是萧芸曦对自己做到了一样。可是,南宫浩没有想到萧芸曦连这个时间都不给自己。
她等不及,她甚至都不用等。南宫浩知道他们直接纠缠了太久了,是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
“陛下,您的头发?”一个宫女惊叫道。
其他人也看了过去,才看到南宫浩的黑发了夹杂了一多半的白发。
南宫浩毫不在意,摆了摆手,让萧芸曦身边的人都退了下去,寝殿里面,只剩下了萧芸曦跟南宫浩。
南宫浩走到萧芸曦的面前,伸手抚了抚萧芸曦额前的头发。萧芸曦抬眼看了一下南宫浩,接着转头向了一边。
“曦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也许你会想的是我们被在床上抓住的那一次。可是,在我的心里,我们真正见的第一面就是我们在德音寺的桃花园里。那个时候的你,还是一身的男装。”
“你慢慢的向我走来,满树的桃花纷纷扬扬的在你的四周,空气里都是桃花的香气。那个时候的你,真的好耀眼。即便是现在,见到你的那一刻的场景,还清清楚楚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也许那个时候我就爱上你了,只是我到现在才知道。”
“你知道吗?其实当初第一眼我真的没有认出来你就是萧芸曦的。在我看来,你就是个一个浊世的公子。英俊潇洒,耀眼夺目。那个时候,我们只是一面之缘,你却为了救我身负重伤。曦儿,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感激你的,真的想跟你做好朋友的。”
“我从小在皇宫长大,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根本就没有人理会的。我没有朋友,没有宠爱,更没有人为我挺身而出。你是第一个为了我连性命都不要的,你也许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真的想对不好的。”
“然而,我真的没有想到,你成了我的妻子,成了我从一开始就要算计的人。曦儿,其实我当初是犹豫过的,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最后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你一直说我在骗你,可是我何尝不是一直在骗着自己。”
“我一直不停的告诉自己在骗你,在利用你,从来都不爱你。我一遍一遍的告诉这自己,逼迫着自己不去爱你。可是,到了最后,我才明白,原来你比什么都重要。”
南宫浩抱着萧芸曦,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曦儿,你恨我是不是因为我利用你夺得了天下,所以你才对我心灰意冷、若是我放弃这天下,跟你一起归隐山林,跟你一起去畅游天下,你会不会就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萧芸曦被高烧烧的迷迷糊糊,南宫浩的话断断续续的传在了萧芸曦的耳朵了,但是,模模糊糊的清不清楚。
这个人的话,萧芸曦已经不想在听,也不愿意在听了。这个身体已经困在了这里,逃不开,挣脱不了。
身体是走不了,但是心已经飘向了远方,飘到了一个没有囚禁,没有拘束的地方。
南宫浩抱着怀里滚烫着的萧芸曦,坐了一夜。第二天,南宫浩上朝之后,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要把皇位让个六王爷南宫渊。
这个决定,让整个朝廷立刻炸开了锅。就连六王爷南宫渊也是震惊的张大了嘴,然后急忙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陛下,您怎么能够这样做呢?现在天朝风雨飘摇,可是经不得半点波澜了。”
“皇上,敛陨国跟天启国对我们虎视眈眈,这个时候最需要皇上的睿智来渡过难关,皇上万万不可撒手不管啊!”
“陛下,三思啊!”
大殿上文武百官跪了一地,南宫浩的态度坚决,“朕知道你们都是一心为国,曾经也是这样想的。为了国家,什么东西都可以舍弃,什么东西都可以利用。可是,现在朕想为自己活一次,想做一次自己。你们都不要在劝了,朕心意已决。”
张曲几乎是跑着过来的,“娘娘,大事不好了。”
萧芸姝这几日胃口一直不好,病怏怏的,看到慌慌张张的张曲,“你急什么,我们这些人,每天都在重复着,有什么可着急的。”
“陛下要退位了。”
“你说什么?”萧芸姝猛地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张曲急道:“皇上已经在大殿上宣布,要让六王爷继承王位,自己退位让贤。”
萧芸姝一脸的震惊,“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根据皇上身边的人说,皇上要带萧芸曦离宫,要去过平凡人的生活。”
萧芸姝咬着牙道:“他若走了,我呢,我该怎么办?“
“娘娘,若是皇上不在了,您还没有孩子,您就只能跟先皇的妃子一样,去到寺庙里修行的。到时候青灯古佛,终老此生了。”
萧芸姝一把嫌烦了桌子,“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这么做?是不是又是因为那个萧芸曦,都是因为那个贱人!”萧芸姝怒气冲冲的走出了宫门口。
张曲冷冷的一笑,也急忙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