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巩妈今日穿了一身的黑色,花曼依发现她涂的口红比往日的还要暗沉几度,显得严肃又凝重。
她跟着她来到一个坟前,助理给她递上鲜花,摆上了水果等祭品便退到一边。
花曼依看着面前的女人弯腰摆上鲜花,不禁有些好奇,往墓碑上瞧去。
一张椭圆形的黑白照片映入眼帘,照片上面的人的名字,几乎全海城的人都能叫的出来。
——巩妈,我知道你喜欢女人,我见过你吻过一个歌姬,有段时间你很难过,是因为她死了是不是?她是你的红颜知己,你一定很难过吧
——巩妈,我其实一直爱慕着你,十二点过了,巩妈,今天我成年了
脑袋轰然作响,花曼依身形晃了晃,身边的女人并没有察觉,一瞬不瞬看着那墓碑上的照片,半敛的双眸晦涩难测。
她是她的红颜知己……
她都想起来了,当年她曾在一个雨夜出门买药,不小心看到巩妈在一家咖啡馆里亲吻着当时名声大噪的歌姬——江吟。
而她花曼依则像个卑劣的小人小心翼翼的偷偷藏起那份不知何时发酵起来的喜欢,然后再在这位歌姬死后借着酒疯恬|不|知|耻上了巩妈的床!
深呼吸了一下,她艰难开口,“她是那位声名显赫的歌姬吗?”
没有人理她,她才发现在别人缅怀故人时出声打扰是件多么没礼貌的事。
不知为何胸中酸涩更甚,如同刀绞那般,花曼颇为狼狈地说了句“抱歉”,转身跌跌撞撞走开。
直到纸钱烧没,巩烟转身欲走,顿了顿,“她人呢?”
助理回她,“曼依小姐刚刚回去了。”
巩烟眉头攒起来,“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一刻钟前。”
雪迹斑斑的羊肠小道上,花曼依失魂落魄走着,直到身后传来车喇叭声,她仍是没有勇气再面对巩妈。
脚步不自觉加快了起来,然而她没走多远,手臂便被人扣住。
冷戾的嗓音从头上传来,“你在做什么?!”
花曼依没勇气抬头看她,喉咙哽咽,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巩烟再次听到这三个字,忍不住恼火,“后悔上了我的床,还是后悔说了那句话?”
“我全想起来了。”花曼依努力把眼泪逼回去,“当初是我的错,借着酒疯勾|引你,上|你的床。”
所以后来在小洋楼对她说的话全是她一个人在撒泼,是她错怪了她!
巩烟听着她的话眉心直突,直截了当问,“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不会再说那句话——”
——巩妈,我其实一直爱慕着你
花曼依愣在原地,神奇的,她直觉巩妈嘴里的那句话就是这句。
尽管是在自己恬|不|知|耻的场面上说出,既卑劣又大胆,可到底是她少女时代最纯稚的一份暗恋。
花曼依抿唇抬眸看进那双眸子。
林间的风刮过来,吹散了那声小的几乎听不到的“我会”。
巩烟唇角扬起,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后日同我回一趟巩家。”
——
元奈再见到花曼依时,是在两日后,这女人一扫两日前的颓废,整个人就像是被雨露阳光浇灌了一样,生机勃勃的。
“元奈,我同她这次真的在一起了。”花曼依躺在她的床上,欢快又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与她听。
仿佛连她自己都想不到会如此戏剧性转折。
“那就祝福你们啦。”元奈好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