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或嘶哑的声音响起,“大哥、二哥,你们陪阿贵一起去,咱们的年货也该添置起来了。”
在外人面前,殷无或向来称呼聂一、聂二为大哥、二哥,二人相互对视,最后齐声应下。
等人走空,展放登时吁出一口气。
“聂一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他故作委屈地跟殷无或说道。
殷无或浅浅一笑,没有理他的话,反而问起昨晚的事情。
“你昨夜是去了何处?”
高惭的事情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展放将此事一五一十告诉对方,完了,叹了一声,“总之,他的报酬早早就付给我了,可惜我却没帮上忙他便消失了。”
“这事一直梗在这儿,我自然想探个明白,想法还了高惭的人情才行。”
见殷无或陷入沉思,展放没有打断他,过了会儿,他突然想起一事。
“无或,你那套功法我已经开始修炼,后续部分你可曾默写出来?”
殷无或:“我这就写。”
他想去自己的院子,被展放拉住,“笔墨纸砚我这里也有,何苦再去跑一趟,来来回回你不嫌累么?”
殷无或也十分珍惜二人独处的时间,从善如流地留下来,然后使唤展放为其铺纸磨墨。
冬日暖阳自窗棱照入屋内,落在并肩而立的两人身上。
修长的身影镀上一层暖意洋洋的光边,鼻尖萦绕着墨香,一人执笔,蝇头小楷板板整整落下,另一人微微倾身,手指捻着墨条在砚台缓缓滑动,偶尔二人互相对视,不约而同露出微笑。
“嘭!”
“嘭!”
突然几道沉闷的炸裂声打破了静谧的气氛。
展放与殷无或立刻走出房门。
小黑正站在院内,冲着天空狂吠。
数不清的黑色物体从天空坠下,如流星一般,坠着黑色烟气组成的尾巴,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坠入大地。
“到底是什么东西?”
以展放超越常人的目力都无法看清楚那些东西的具体模样。
这些东西落入的地方距离展放等人很远,因而从房中走出的众人也只是纷纷对此奇观感叹几句,并未特意将其放在心上。
也就半刻钟时间,骚乱便已结束,天空依然洁净如洗,只有冰冷的空气中似乎残存着一点类似烧焦的苦涩味道。
“少爷!”
阿贵与聂一聂二匆匆回来,虽然步履匆忙,但是买来的东西一个没落下。
“许多人跑出城去了!”
“有人说那是天降祥瑞,没准是金玉呢……”
“还有人说那是神石,神仙园子里的仙石……”
……
阿贵打听消息习惯了,就跑回来这一段路上自动收集了些闲言碎语。
“城外?”
“回展公子,咱们宅子所处的位置看不清晰,我们三人在坊市附近,能看到有一块黑色石头落至城外。”
聂一回道,“不过,距离……或许要在城外几百里以外,那些人想跑着去,简直是异想天开。”
果然,到黄昏时,陆陆续续有人从城外回来,阿贵回来跟展放一一描述。
“四方胡同那里总是聚集着一帮闲汉,他们也一窝蜂得去了,结果灰溜溜地回来了,跑出去那么远,结果连根毛都没有见到。”
“不过听说县令命一些官兵骑马前去查看,那里究竟是什么,到明日应该便会见分晓。”
打听起这些八卦,阿贵双眼锃亮。
展放拧着眉看了一眼殷无或,后者脸色亦是凝重。
夜色更深时,展放与殷无或二人结伴走出院门。
聂一聂二原本要跟着一起去,但是被殷无或拒绝,他们这次只是想去打探一下情况,并不是要做些什么,人多反而是累赘。
最重要的一点,殷无或的轻功要比聂一聂二强出许多。
对于展放的实力,聂一聂二有些质疑,毕竟当初在秘境中,聂一曾与展放交过手,展放不敌乃是事实。
不过彼时非此时。
展放自从修炼殷无或自创的那部功法,将体内滋生的那股气当作内力一般修炼,进境堪称一日千里。
展放只悄悄将体内之气调动,稍稍露了一手,就阻住了二人的话头。
城门处有卫兵把守,展放二人从侧方借力翻过城墙,没有惊动任何人。
冬季的夜晚格外黑沉,二人急色匆匆,却又如风中雪花,未曾发出明显的声响。
展放暗暗松开对于体内丹田以及脏腑之气的控制,使之互相串联,形成一个循环。
殷无或的功夫显然较他而言要更扎实一些,一呼一吸配合一收一放,十分得法。
展放思及功法上的法门,慢慢运用,待他体会越来越多,并且逐渐觉得轻松时,被殷无或伸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