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嗨呀,难道你还没感觉出来吗,那所谓的天道规矩,其实就是很有问题的呀!你仔细想想,若是将你放在仙族的角度是你生来便在暗处劳心劳力庇佑着人族,使人族有机会得以休养生息,可是等人族真的强大了起来,你却又被判成不该存在于世的坏东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日比一日衰老,你会甘心么?会不想反抗么?
顿一顿,再道:我先前对你说的什么仙魔二族已经比人族享了太多的福,理应顺势消亡,不过是向你客观转述原编剧的想法,其实我却不是这样看,正相反,我很同情仙魔二族。与天地生,最终却为天地所不容,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打断一下。正当系统犹自感慨的起劲,即墨迟忽然语气古怪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就叫天道系统吧?你该不会就是
嗨呀,我虽然名叫天道系统,可却不是真的天道呀,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修补bug的小补丁罢了,或许等到这次浩劫过去,我就能成为这个世界中真正的、新的天道了吧。
好吧,权且当你说的都是真话,可你这么心疼仙族,我也没见你对他们有多手软,还不是在眼巴巴的劝着我接受任务么?
嗨呀,迟宝你是不是傻呀?同情归同情,我不劝你补天能行么?毕竟若真的让那些仙族成功下了天梯,这整个三界就都要没啦,到时候他没了你没了,我们都没了,同情?同情能顶个屁用?俗话说得好,要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即墨迟:
51. 将计就计 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
说明情况之后, 因为行一善的心动值够了,系统又很好心的把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人被绑定系统的事情给即墨迟说了,但没说具体是谁, 只说一共有三个人被绑定了系统, 除去之间见过的韩无章,剩下一个要即墨迟自己猜。
系统不说,即墨迟也没有追问,只是简单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行一善,带行一善回城去找小石头, 希望按照张还还的指点,从小石头这根线摸到被灾厄控制住的许容身上, 说服许容身上的灾厄不要再望向降祸端, 搭天梯,领着大伙一块玩完。
结果可想而知,见是见到了, 人家不信,也不听, 也抓不住。
无法,即墨迟望着许容决绝离去的背影, 沉吟半晌,只能被迫改变策略,趁许容离去之际,以最快的速度治好百姓们的病, 用攒下的行善值把自身修为提升到巅峰期,然后带行一善回万鬼宗。
临走的时候,行一善为张还还立了碑。因为得了即墨迟的指点,行一善也已修至大乘期中层, 将本命法宝使用的越发纯熟,并且无意识的与即墨迟更亲近了。
回万鬼宗的路上,行一善依旧一言不发,眉头紧锁,只顾低着头跟在即墨迟身后飞,有好几回,若非即墨迟出言提醒,恐怕行一善都要撞上迎面飞来的鸟儿,从天上倒栽下去。
飞到后来,即墨迟实在看不下去,索性让行一善收剑,转而将其拢在自己的遁光之中,带行一善一起飞,免得堂堂一大乘期修者,因御剑时不看路,从天上掉下去摔死。
天气虽然暖了,云层之中却还是冷的,即墨迟化成的遁光把行一善全然包裹住,犹豫许久,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一善,你最近怎么如此沉闷,可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问第一遍时,行一善没有答话,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问第二遍时才轻轻啊了一声,尾音是向上扬着的。
倒也不是什么不开心的事,只是你头些天对我说,除了你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两人身上有蹊跷,你给我的这个信息,算是恰巧印证了我前阵子的猜测,以至于让我有些惶惶不安。行一善这样答道。
遁光变得更亮了一些,携住行一善全身。即墨迟听了行一善的话,许久方道:其实,我大约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你是在想除去韩无章之外,那被预言选中的第三个人,对么?
行一善点点头,露出一脸我就猜到你会猜到的表情。
而且,其实你已经隐约想到那个人是谁了,对不对?见行一善承认了,即墨迟又接着道:我也想到了,左右现下无事,不若我数一二三,你我将心中所想的名字一同说出,如何啊?
行一善当然还是答应。
于是即墨迟耐着性子数了一二三,片刻后,果然从行一善口中听到了叶无问这名字。
话一出口,行一善便是一愣,倒是托在他身上的遁光依旧稳稳当当,不曾有半分变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似的。
对于即墨迟能想到叶无问这事,行一善觉得很不可思议,奇怪道:师尊,我与掌门师尊朝夕相处几十年,自是知道他的性子,也容易看出他身上的反常之处,可是你你究竟与他不是很熟悉,怎就一口咬定了是他呢?
就是因为太不熟悉,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我才会怀疑他。即墨迟沉声解释道:在我的印象之中,你那掌门师尊性情急躁,不是个能做出如此缜密谋局的人,若非是他自认大难临头,绝不能有胆识骗我上苍穹山,可他既然骗了我,那就是恨急了我,所以
所以什么?行一善茫然道。
即墨迟诡异的沉默了一下,方轻声道:我方才观看预言,不当心看到你那掌门师尊原本的命数了。
按照原本的发展,他是被我在追杀你们苍穹派的一名弟子时,骨刀不当心砍偏,误杀的。
行一善:
还真是没有一点存在感的死法呢。
行一善:所以师尊才怀疑
把行一善包裹住的遁光闪了闪,你说的不错,正是因为如今知道了他与我还有这么一层一层渊源,所以才不得不多想。就像韩无章一样,你那掌门师尊也可能是因为看到了旁人看不到的事情,才会对我有这样深的敌意,否则,有我记仇嗜杀的名声在外,他断断没有道理冒险设局杀我。
飞了许久,前方就是万鬼宗了,考虑到上次回万鬼宗时遇到的麻烦事,恐怕又要处理一堆叛徒,即墨迟决定先停下脚,把心中打算全与行一善商量过后,再做定夺。
于是两人在距离万鬼宗不远处歇下脚,趁着空闲,即墨迟附耳过来,把这些天的暗自考量与行一善和盘托出。
即墨迟:打算就是这样打算的,或许有些凶险,但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只得将计就计,置之死地而后生,赌你掌门师尊他们全是些谨小慎微,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的人,赌他们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所以所以在这之前,我想先把你送去安全的地方,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全都解决了,我再将你接回,你看
盘算得是很好,哪知道,即墨迟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从头仔细听着的行一善立马就不乐意了,皱眉道:听你这样说来,虽是凶险,倒也不是毫无生机。我如今也有大乘期的修为了,是能独当一面的了,你身边既然缺人手,为何还要把我送去别处,独自面对?你究竟是不信我,还是怕我不信你?
行一善一向温和乖顺,鲜少这样咄咄逼人的说话,即墨迟听得一愣,原本惯作一言堂的性子,竟是被当场将了一军,本能支吾解释道:不,不是,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怕你跟在我身旁再露面,会坏名声,毕竟我上次去苍穹派,对外的说法还是讲和,而你在那时帮我,好歹也能说是被我蛊惑了,可是这次
这次怎么了?
行一善不等即墨迟把话说完,就极其决绝地打断他,执拗道:我长了眼睛,可以自己看,我就看到你是好的了,就喜欢帮你,但求问心无愧罢了,至于旁人怎么想,与我何干?况且、况且上回你去苍穹派之前,也是想方设法要将我关在万鬼宗中的,你关住了么?我就是这样爱撞南墙的性子,凡事只要我想做,你能关得住么?
即墨迟:
还、还挺辣。
但这可是动辄要命的事!放行一善在暗处护着,万一计划失败,好歹还能
师尊,我是真不知道你究竟在考虑什么。那边厢,眼见着即墨迟仍在犹豫,行一善叹声气,主动捉住即墨迟的手攥紧,厉声道:正如你方才所说,你想依照预言中那般,假意放出要在天道大会上屠灭上修界的消息,逼许容现身,再暗中联络我的掌门师尊,让他们将原本对付你的阵法悄悄换成荡魔驱鬼的阵法,合众人之力,将许容身上的恶鬼彻底封印,却使它不死。这样一来,我们便既能保住这世间阴阳平衡,又不令天梯成型,只待时候到了,仙魔二族一同湮灭在这三界之中,是不是?
师尊,我明白你的心意,你将我送走,是想保护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此计不成,到时还是让他将天梯搭起来了,天上的仙族一旦入世,你我又能有多少活路?这人间界又能苟延残喘到几时?换句话说,既已大难临头,又何必在意那往后几十年的名声?
这下子,即墨迟是彻底愣住了。
而行一善还在断断续续地说,似是要将这些天没有说出的话全部说出一般,半点不肯给即墨迟插嘴反驳的机会。
师尊,反正我是想着,凡事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与其贪图那几十年安稳,苟且活着,日后眼睁睁看着预言实现,三界重归于混沌,倒不如留下与你放手一搏,若是成了,往后就是真的太平了,若是不成,那就和你死在一处,也落个清静,再不必管以后如何怎样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即墨迟还能怎么办。
一阵静默。
半晌,即墨迟站起身,顺势也将行一善扶起来,脸上难得露了点笑。
要知道,自从看到【九重天上】大结局之后,即墨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真心地笑出来过了。
也罢。即墨迟最后只是道:你既不愿离开,那便陪我回万鬼宗去,重新再收服众魔,让他们可劲帮我折腾去,但是你可要想好了。
话至此顿住,即墨迟稍稍低下头,一瞬不瞬地盯着行一善,是少有的带有侵略性的,露骨的眼神,再不掩藏其中的欢喜,仿佛要将行一善拆吃入腹一般。
但是,你可要想好了。即墨迟道:从前说的话都不作数,这一次,确实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若你这次选择留下,事成之后,不论结果如何,几十年也好,几年也罢,横竖在我真的闭上眼睛之前,我是绝不会再放你走的了,到那时,若你再反悔想走,我便要用上我能想到的所有手段,强行将你留下,你
是真的想好了么?
四目相对,即墨迟问得郑重,行一善答得也郑重。
倒也不是全不犹豫,行一善听了即墨迟这话,是稍微犹豫了片刻,方才一字一顿地答道:是,我想好了。
你我同生同源,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我再也、不想日夜抱着一柄冷冰冰的剑。
52. 双修秘籍 每一页都是属下向您忏悔的诚
说定了, 就要回万鬼宗去。
即墨迟原本以为万鬼宗内的情况会和上次一样,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还得要他好好整治一番才行。哪想到如今他修为恢复了不怕麻烦了, 万鬼宗里那群魔修弟子却也安分蔫巴了。
等到破开护山大阵才知道,原来万鬼宗的弟子们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心里害怕,对即墨迟的恐惧早已达到了妖魔化的程度,所以就算是现在外面都传即墨迟死了, 他们在没有亲眼看到即墨迟的尸首或者遗物之前,竟是半分也不敢轻举妄动, 都老老实实窝在山上待着呢。
而比这些魔修弟子们个个安分守己更有意思的, 则是宗内叛徒的负荆请罪。
说老实话,在回到万鬼宗之前,即墨迟也曾在心里把上次苍穹山上的事, 仔细复盘过好几遍,可是无论他怎么想, 也想不出合适的人选。
放眼整个万鬼宗内,有本事的没机会, 有机会的没本事,有本事又有机会的,却没动机。故而即墨迟想来想去,最后甚至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开始觉得那苍穹山那一役,或许本就是自己如今强行逆天改命后,所要付出的代价。
可是等他真的处理好手上一切事物,重新回到万鬼宗后, 却发现宗内的景象完全是与他的想象南辕北辙。
现下的万鬼宗内,各位长老各司其职,一切井然有序,虽说有白玲珑自作主张代理了宗主之位,却是仍旧规规矩矩住在自己的玲珑小榭,每日除了按照即墨迟原本的吩咐,尽责约束宗内弟子之外,从不曾逾越半分,更不曾动过万鬼殿中一丁点东西。
至于虞涟虞护法,哦,忘记说了,她如今早已从一个十二三岁的黄毛小丫头,长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娇俏少女了。
而那个慌忙跑来负荆请罪的,也正是她。
因为宗内没有叛乱,即墨迟这次回归的很顺利,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已经重新坐在了万鬼殿中的宗主宝座上,皱眉打量着跪在下面不远处的少女虞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