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 江须昂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看书。
没等他同意,覃缓先朝身后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忒渗人。怕被人发现, 她快速将门关起来, 上了锁。
江须昂将书放在大腿上, 对她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甚至不紧不慢地抬腕看了看时间:“现在12点05分了覃小姐。”
“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覃缓将枕头丢在他身旁, 熟练地伸长手臂,哼哼唧唧地向前推着他。
……然而并不能推动。
“睡过去一点啦!”她使出全身力气,脸色渐渐变得红润,江须昂却在此刻一动, 她受力一松,整个人扑在了他的……
大腿上部。
充满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混合着淡淡沐浴露清香、书墨香,荷尔蒙在眼前炸裂开来。
她手忙假乱爬起来,雷声什么的彻底远去, 脸颊彻底红了透顶:“你,你就是故意的!”
“明明是你在非礼我。”江须昂笑着揽过她的腰间, 挪动了位置。
“刚才谁说的要两间房?”他说,“还合着我妈一起笑我?说谁不行?”
“没有啊我没有笑啊你自己听错了你管我!”覃缓拍了他一爪子,熟门熟路地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舒服地靠上去。
冬天这么寒冷, 就是要两个人一起睡才好。
屋外又是一道闪电,她将双眼埋在他的锁骨处, 细细地闻着他的味道。
“你在看什么书呢?”她说。
“外公的名著, 你要是想听, 我也可以读出来哄你睡觉。”
她瞪了他一眼:“看不起谁?我就不能读名著吗?”
她抓过来努力睁大双眼, 沉默了五秒钟。
这些字又小又密, 像攀爬的蚂蚁,在她眼前扭动着。还是文言词句,念都可能念不清楚,怎么可能看得进去?
覃缓乖乖合上眼打了个呵欠:“我今天困得很,我想要睡觉了。”
江须昂笑出声,干脆将书合上,放在左边的床头柜上。
她双手环在他脖子上,也不松手,随着他的动作上上下下。
灯灭了,好不容易两人都躺下,听着外面的雨声,覃缓闭着眼,忽然感受到睡衣被人撩了一下。
覃缓:“……”
“小江,这可是在你外公家里,你应该不会这么放肆吧?”覃缓闷着声音道。
“外公年龄大了,耳朵不太好。”
覃缓咬牙切齿:“……你妈妈也在呢。”
“我妈的年纪也不小了,理由同上。”江须昂动着手腕,冷空气随着缝隙窜了进来,激起了她胸前的鸡皮疙瘩。
覃缓紧了紧掌心,不肯表现出自己的心绪。
他就顺着骨骼向下,也不说话,无声地勾勒着弧度和轮廓。
覃缓仍旧闭着双眼,脚拇指却不由自主地抓紧。
浑身因为紧张轻轻颤抖着,因为她根本控制不住他的路线,最后停在红豆处,让她不得不睁开潋滟的双眸。
两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江须昂低下头,先摩擦了一下她的薄唇。
带着试探的时候最是撩人,覃缓最喜欢他一本正经调/情的模样,追着他的气息,想要和他亲吻。
江须昂却将唇挪开了。
她愣了一下,噘嘴:“干什么不愿意啊?”
“不是。”江须昂说。
她噘得更高。
他凑过去咬她的耳朵:“如果接吻,我就不太能控制自己……但是这个床不太行。”
带有古韵风格的床榻,在她爬上来,两人玩闹的过程中,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就算在雨夜中也不容忽视。
覃缓动了一下,声音就更加清晰。
“那你刚才还乱摸我!你这个狗男人。”她推了他一把,将他的手丢出去。
丢失了温热的来源,江须昂看着她笑,抓着她没放开:“但是,我可以帮你。”
“帮什么啊?你不要……”她话音停顿在此处,蓦地睁大了眼。
江须昂的手已经顺着她的意愿,听话地换了一个地方。
很轻很柔,仿佛抚摸着无限柔软的丝绸。
两人换了个位置,从她靠在他身前,换成了他在她身前。
木床随着动作发出响动,明明是正常的翻身,明明一个人睡的时候并不在意这声音,但此刻她就是感觉羞涩。
浑身撒发着炽热的温度,被他用食指堵住了唇舌。
江须昂让最好不要出声,外公和严音的听力一般,但是家里的保姆阿姨听力倒是不错。她惊地想踹他一脚,下一秒却丢失了力气。
“你就知道欺负我。”她用哭腔,动着鼻尖哼道。
她算是明白了,以前的他哪里叫做欺负,和现在的欺负比起来,以前他做得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江须昂甩了甩手中的水,坐在床边,抽出卫生纸细细的擦拭。
覃缓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眯着眼摸过去,一不小心触碰上热热的鼓包。
她愣了愣:“你不难受啊?”
“难受啊。”江须昂将卫生纸丢进了垃圾桶。
说了这句话,他居然没有下文了,覃缓犹豫了一下:“网,网上说这样憋下去对身体不好……”
所以她也帮帮他,把鼓包的外包装拆掉好了。
“你也不准开口!”她说,“我看你能不能憋住!”
“……”
……
夜晚狂风作,第二天却是个好天气。
昨天她睡眼朦胧间让他早点叫她起床,可不能被发现睡在他房间,多丢人啊。
江须昂默了默,心想她大概是不太清楚严齐嵘和严音的作息。前者5点起床打太极拳,后者8点就要去花市了。
他想了想,定了个7点的闹钟。
7点时他叫枕在身旁的人,没动静,推了一下,也不醒。
……行吧,这确实不是他的错了。
两人顺利成章地睡到了快吃午饭的时候。
然后覃缓懵懵懂懂起床,以为还在自己家里,大摇大摆穿着睡衣,从江须昂的房间走出去时——和严音撞了个正着。
覃缓脑子放空,呆在原地。
严音先是一愣,回忆了一下昨天自己有没有脑子不清晰,有没有记错房屋,如果没有……那就是……
“阿,阿姨。”覃缓结结巴巴,说话全靠本能,“不,不知道我说我有梦游这病,您是信还是不信呢?”
严音:“……”
严音的余光瞥到了房门后面江须昂的身影,默了默,点头:“难怪我昨天听见了什么响声,看来是缓缓你在梦游啊。”
覃缓:“……”
要不这个地球还是爆炸吧,她也不需要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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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狗男人,都怪你没有叫醒我!”覃缓坐在江须昂副驾驶上,抱头痛哭,鼻涕纵横,嘴里不停地念叨,“我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一处悬崖,不如我们直接将车开去那里吧,殉情也是一段美丽的传说。”
江须昂:“……”
覃缓:“都怪你昨晚发出声音,这有什么不能忍,你们这群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江须昂默不作声地点开了车载音乐。
覃缓:“你说你妈妈有没有相信我说的话?她会不会觉得我们关系太快了啊?她会不会……”
当车辆停在红绿灯路口,江须昂转过侧颜,忽然打断了她。
“没关系。”
他这次的声线,比以往每次都要温柔和动人:“反正我们是结婚的关系。”
车内一下子变得更外寂静,只余下细小的音乐声萦绕耳畔。覃缓愣了愣,车窗外人影攒动,车水马龙。
她仿佛心跳停止了,但又如此深刻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就在他面前。
好半晌,她低头揪着指尖,骨节泛着青色的白,低声道:“就,就算你现在说这个,那也不能代表你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
覃缓是飘着走回家里的,灵魂如起伏的海浪,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刚才是在求婚吗?
江须昂将她送到家门口,覃建国和赵潋都在家,前者一看见她便蹬蹬蹬跑来,语气不爽地质问:“你昨晚说好要回家的,跑哪儿去睡了?这么大的雨!”
覃缓默了默,诚实道:“不瞒你说,在你偶像的家中。”
覃建国:?
她优雅地拍了拍覃建国的肩膀:“没错,就是你从小看了很多次纪录片和新闻采访的那个偶像。”
覃建国想了一下,皱眉:“你说严齐嵘?”
覃缓点头:“是的。”
下一秒覃建国忧愁地看向自己老婆:“她昨晚是不是撞了脑子睡医院,现在有点儿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