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的异样倪儿其实也看在眼里,但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站在楼下,看着周星星裹了裹大衣,然后独自一人在这十二月尾的冬夜渐行渐远。
转身,回家。
倪儿所居住的楼层在五楼,电梯缓缓上升。
也不知道她在为什么事而发呆,走出电梯时她低着头在衣兜里习惯性的翻找钥匙。抬头间,看见自己所居住的房门开着,有个穿着一件白t恤的少年斜靠在那里。
少年的模样说不上有多好看,但眸子清澈,胜在耐看。
他歪着头一脸无害的一笑,看上去像只刚被虐待的小奶狗。
倪儿轻声一叹,视线落在他那光着脚丫。进门后在鞋柜里找出一双拖鞋,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周星星照顾她时的语气。
“都说了,这间公寓没有铺地暖,在屋里你得穿鞋子,不然会着凉的!”
“嗯!”
少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直接扛起倪儿往卧室里走去。
“啊!”
倪儿惊呼:“你干嘛!?放开我!!”
少年把倪儿丢在床上,床垫的反弹还未让她稳住身形。
“这么掩耳盗铃的办法,也就只有你想得出来了!”
毛已,游戏id:五毛辣条。
本已失联的少年几天前突然寻了过来,他找到倪儿,一番死缠烂打后住进了这间公寓。
其实最近几日的周星星都在医院照顾李星河,晚上也住在邱少峻家里……
毛已干咳一声,耳根微红,奶凶奶凶的:“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哈?”
“为什么不回来给我做晚饭!?”
“……”
倪儿无语:“我不是给你发了信息,让你自己点个外卖的吗?”
“凭什么你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我就得在家里可怜兮兮的等外卖!?”
“呵呵?你自己没脚吗?不晓得自个出去吃的吗?”
“嗯!没脚!”
“……”
见他一本正经的说瞎话,倪儿深深体会到了平时周星星照顾她是有多辛苦的了。
“所以,你到底想怎样?”
少年嘴角轻扬:“我还没吃饭,饿了!”
“哄鬼吧!一进屋的冒菜味当我嗅觉失灵闻……”
……
倪儿想到了什么,还是伸出了手去拿一旁的的笔记本电脑。
“你干嘛!?”
毛已歪着头,不解。
“没,心语说她给我写了封邮件!”
……
倪儿‘金屋藏娇’这件事,周星星在几天前无意撞见过一次。只是倪儿不想多说,她自也是不会去多问。反而感觉很是欣慰,希望毛已的存在能让倪儿意识到,她对刘一泽只是恩情,不是爱情。
至于她写给倪儿的那封邮件,是一封道别信……
咚——咚——
大学里的时钟它敲响。
倪儿脑海一片空白的时候,一旁的毛已随意的穿上浴衣来到窗边。
他说:“十二点了!”
正说着,烟花升空,点亮了整个城市的夜空,一朵,又一朵。
有些兴奋的毛已回头:“新年快乐!”
本以为倪儿会吐槽回去,却见始终沉默的她脸色似乎很是煞白的盯着窗外。
“倪儿?”
毛已轻唤。
倪儿身体微颤,想都没想的匆忙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慌了手脚的冲出了屋子。
“倪儿!!?”
——
“你……谁?”
这是倪儿初次见到周星星时,周星星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候周星星因为父亲去世的原因昏迷在医院,所谓的失踪便是被人无声的拐走,送到了这座佣人很多,但毫无生机子感的豪宅里。
她坐在床边,身上还穿着病号服。进来送食物与衣物的倪儿cosplay着杀生丸,银色的头发,白绒绒的尾巴,深蓝色的月牙。还有腰间那非常较真的几把刀。
这幅打扮着实让刚醒来的周星星愣了半响,两人对视,不语……
——
一路奔跑的倪儿气喘吁吁的掏出手机给周星星打电话,无人接听的盲音让她也顾不得进入肺部的冷气,还有身后不停呼唤她的毛已。
——
“杀生丸!”
那日两人对视,倪儿这般平静的回答她。
周星星嘴皮一抽,不由的吐槽:“那阿玲呐?”(动漫《犬夜叉》杀生丸里的官宣)
“死了!可惨了!被一个叫倪儿的大美女砍死的!”
“……呵呵!”
——
冬季路滑,奔跑中的倪儿摔倒在地,皱着眉头一看,手腕膝盖已是擦出了一片血迹。
跟出来的毛已连忙把她拉了起来,语气几分怒意:“你到底怎么了!?”
倪儿抬头,眸子是无尽的泪痕。
她无助的抓着他的胳膊,娇小的身体颤抖着:“心心
……心语她……”
——
世界之门关闭后,周星星曾和很多没有在线的玩家一样,试戴上头盔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无法连接。
别人连接游戏后是一片黑暗,脑门一阵波浪式的刺痛,耳鸣的想要呕吐。就像电视突然跳闸停电一样,拒之门外。
可周星星不一样,她的意识成功的冲破黑暗,随后是最初进入游戏创造角色的界面。一望无际的空白世界,脚下似块水镜,轻轻一动,便传出一阵无形的波澜缓缓散开。
“欢迎来到虚拟世界《世无双》”
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半月犹如初见般的踏风而来,嘴角是那倾城无双的浅笑。
周星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只因为半月那身青衫已换成了现代医院的病号服。就连长发也成了短发,如今这模样哪还像个古代人?若不是那张依旧令人感叹的容颜,周星星也认不出他的身份。
“半月?”
周星星试着唤道。
半月赤着双足从半空落下,他站立在周星星的对面,碰到水镜的一刹那荡起了一阵阵环形的涟漪。缓缓散开之后,脚下的世界浮现出了另一个世界,那是半月的意识所制造出的……记忆。
——
孙柒七出生在七月七,而她那出生在六月尾的弟弟,取名为孙夏未。
孙天灏其实要比孙柒七还要大上几岁,或许是因为无父无母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原因,他的性子及其寡言,喜欢沉迷在各种东西的拆解和研究之中,这对于当时好动的农村孩子来说,这是一个完全不合群的异类。
被欺负这种事在所难免,却没有任何的反抗和抱怨,甚至连恼怒也是一副懒得表达的模样。他选择无视,淡漠的眼神轻轻一扫,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