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来了吗?”
贺亭抒接过陆问岚递给她的糖,剥开糖纸将糖含到了嘴里,侧头看向监控的屏幕。
陆问岚看的眼睛都花了,鼠标暂停又点开,摇了摇头:“姐姐,我真认不出来。我们这层楼有好几个班呢,我总不能每个人都认识吧。”
他挠了挠头,瞥了一眼监控室外的陆砚怀。
贺亭抒哼了一声:“那就算那两个小兔崽子运气好,没被我逮到。要是被我抓到,我把他们屁股打开花。”
“打人是犯法的,”陆问岚低头嘟囔了一句,看见贺亭抒的脸色,立马道,“不过他们端着热水在走廊上跑,本来就不对。亭抒姐姐,我支持你把他们绳之以法。”
“你小子还挺机灵。”贺亭抒伸出手捏着他脸颊上的肉拽了拽。口腔中的糖果是石榴味的,她舌尖发酸,眼皮垂了垂,没来由的忽然觉得有些困意。
她收回手,靠到椅背上,还是用手机拍下了监控器上的画面。收起手机,她戴上墨镜,眼睛眨了眨,抬手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
强烈的困意和倦怠让她的眼前开始发飘,她本来要站起来,脚步晃了一下,扶住了凳子的扶手。陆问岚吓了一跳,伸手拦了拦:“姐姐,你怎么了?”
贺亭抒没有说话,她抓着椅背的手渐渐收紧,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将口中的糖果吐到了纸巾中。陆问岚连忙将矿泉水递了过去,她看了一眼瓶盖,仰头喝下一口,微微眯起的眼睛看向陆问岚的脸:“陆问岚,我问你,这个糖你从哪儿弄来的?”
“这个吗?那天我上辅导班之前碰到方叔叔了,他给我的,”陆问岚不明所以,“这个根本买不到,我都不舍得吃。方叔叔说可以让我分给芜老师吃,说这个可以润喉咙。所以上次在超市碰到芜老师,我也才给了她一块。”
方序意住在离市区稍有一段路程的别墅区内,靠近清江和白鹤山。平江东西有两座山峰,东边是珠山,西面是白鹤山。白鹤山山形似白鹤腾空欲飞之势,因而得名,但山路陡峭,因此比珠山风景区要冷清许多。
别墅的保安正准备关门,见贺亭抒的车开进来,忙将大门打开,准备上前为她打开车门。贺亭抒直接略过保安,将车开到了院子里。她下车,重重地将车门甩上,径直走到了大门。
方序意正在二楼打理露台上的玛格丽特,贺亭抒以前很喜欢这种花,眼前开的这一大盆足够做成一大捧花束了。听见上楼的声音,他抬头望过去,见到居然是贺亭抒进来,喜出望外地看向她的脸:“亭抒,你怎么来……”
他的话没说完,被一个响亮清脆的巴掌打断。
方序意被这一巴掌扇的微微侧过了脸。他怔了怔,手中的剪刀缓慢地放回桌子上,慢慢地抬头看向贺亭抒,目光里有些茫然。
贺亭抒掌心发麻,克制住自己急促的呼吸。她冷冷地看着他的脸,将剩余的糖果扔到桌子上。
“你连孩子也要利用,方序意,是我以前低看你了,”贺亭抒声音一顿,目光犹如锋利的刀,扎向他的眼睛,“你想方设法让芜茵吃这种东西,是知道问岚要是和芜茵见面肯定会和陆砚怀一起吧?只可惜陆砚怀是个正人君子,做不出你想象的那种龌龊事。”
方序意看向桌面上的糖果,手指轻轻动了动。
他转眼去看贺亭抒的脸,慌乱地摇了摇头:“我……我只是之前看到过陆哥抱着她从包厢里一起出来过。我觉得要是她睡着了,陆哥就会像那次一样打算送她回家,他们的接触就会多一些。这样,这样陆哥就不会和你……”
他声音抖了抖,被她目光中的冷意刺的无处躲藏:“我知道陆哥的人品肯定不会对她做什么,才这样做的。亭抒,你两个月都不怎么理我,不是在沉蔚之那里,就是和陆砚怀在一起。我……我只是没办法才会这样,你原谅我好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吃完以后身边的人不是贺知延或者陆砚怀呢?”贺亭抒咬牙,看着他被打肿的侧脸,“方序意,你做事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她凭什么因为你的自私承担这些风险?”
她因为愤怒,手指都在发抖,随后冷笑了一声。
“我们就到这里吧,我也早就想和你提了。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们只是玩玩。”
方序意动作一滞,准备去拉她的手停住。
他如遭雷击,几乎要站不稳,慢慢地看向贺亭抒的眼睛,声音有些艰涩:“亭抒,对不起。我太嫉妒你和陆砚怀那么好,所以才这样做。是我犯糊涂,你——你原谅我好吗?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
他侧头看向桌上刚刚修剪完花枝的剪刀,连忙拿起来,塞到她掌心里。
“亭抒,你生气的话,打我骂我都好,”他眼睛微红,将剪刀握到她手心里,“你别不要我。亭抒,我知道你和我只是玩玩。但是,但是。”他声音蓦然停住,眼睛被她的话逼的通红,握着她的手将剪刀靠近自己的胸口。
“亭抒,”他手臂箍着她挣扎的身体,不管不顾地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声音不住地颤,“别这么对我,我保证以后不再干涉你和沉蔚之还有陆砚怀的事情,你们……你们怎么都可以。亭抒,你别不要我。”
贺亭抒被压着手臂,动弹不得。她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哪辈子修来的的福气,玩了方序意这个神经病。
剪刀随着他拥抱挤压的动作扎进他的衬衫里,她向后抽手,被他压着半分都动不了。他像是察觉不到锋利的刃没入皮肤,胸口晕开一小片血色,颤抖的唇吻向她的脖颈,声音几乎要哽咽:“亭抒,我求求你。”
贺亭抒闭了闭眼睛,她右手要去抽剪刀,被他扣着手掌靠到桌子上。
“你要寻死啊?等我走了你再死,”她指尖抓着他的手背,抬眼看着他,“放手。”
方序意不松手,反而将她越抱越紧。贺亭抒不能真忍下去看他犯浑,指甲刮着他的手背,张嘴一口咬上他的臂膀。他痛的猛地颤了颤,却依旧没有松手,紧紧地环着她的腰身,泪珠啪嗒啪嗒地掉进她的颈窝。
贺亭抒自认自己用了十足的力气,直到口腔里都染上了血腥气。可面前的人纹丝不动,只眼泪往她脖颈上掉。她力气用光,认命般地叹了口气,看向他衬衫上被咬出的深深的齿痕:“行,我再留你一段时间。前提是,你不准再去打芜茵和陆砚怀的主意。”
抱着她的人闻言终于松了松手,他犹豫着,慢慢地松了松手,但手臂仍然环着她的腰,像一松手她就会跑了一般。
“真的吗?”他声音低哑,看向她的脸,眼泪从眼眶掉到下巴,“亭抒,你别骗我。”
贺亭抒快要被气笑了,她看向他胸口那点血迹,又不自在地转过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如果这种事有下次,你就滚吧,我也懒得管你爱死不死,别在我眼前就行。”
方序意连忙点头,生怕晚一秒贺亭抒就会后悔。他抬手擦了一下下巴的泪水,目光看向她发红的掌心:“亭抒,你的手疼不疼?”
“……”
贺亭抒瞥他,打他的那一下用足了力气,现在掌心还在微微发麻。
他伸手捧起她的手,低着头,轻轻吹了吹,又抬头看向她的脸:“亭抒,你看那盆玛格丽特,今天全都开了。我明天给你做一个花束,你喜欢什么颜色的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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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一章亭抒和序意的内容是后面剧情发展的一个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