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见到她对那个皇帝是有情的。
赵攸心中略有沮丧,可是一想到温沭在梦中的冷漠之色,又不似是情。
一时间她也不明温沭对皇帝是不是有情?若是有情她也不会生气,毕竟她来得晚些,不能蛮不讲理。
若是没有情,她也会开心。
她抚摸上自己的脸庞,都是冰冷的汗水,梦中之事太像现实,阿沭若真的余生守坟,她就真的很苦。
那时苏文孝不知她的身份,由着她一人在外飘零,遇到皇帝后竟利用她的美色去做探子。阿沭竟还为她守坟半生,当真是不值得。
她一人枯坐半个时辰,以至于上朝的时间都延误了。楚国使臣还在临安城,苏文孝日日与之周旋,倒未曾出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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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时候,临安城开始落雪了。
赵攸看着雪景想起温沭,心中莫名不知滋味,她陪着她枯坐坟前时,心中触动不已。谈不上是何滋味,酸甜苦辣齐齐涌上心头,打翻了五味瓶。
她站于廊下,伸手接过一片晶莹的雪花,雪遇热而化。
忽而感叹,她来得太晚了些。
这么一想,她就想快些见到温沭,不知她近况如何,不知可曾见到云扬,三言两语道不尽她的思念。
她在观雪之时,穆见前来请安。他被调至御前,身份不知提高多少,他屡屡献策,赵攸觉得自己眼睛很亮。
“卿家乡在何处?”赵攸吩咐宫人去奉茶,自己依旧在观雪。
热茶暖人心,穆见饮过一杯就觉得痛快不少,回道:“臣家在一小镇上,也有这般的雪景,想来母亲他们在家中也在赏雪。”
“小镇清幽,也有这般美景。”赵攸负手而立,眸色凝结,听闻小镇二字就想起温沭也在镇子上,冬日寒冷,不知可有给自己添衣裳。
她心中就像又万千蚂蚁齐爬一样,揪心又无奈。
穆见近日在京内走动,凭借皇帝之势收揽不少势力,手下一批人可供使唤。皇帝对他也颇是信任,任他走动。
赵攸心血来潮,问道:“卿祖上以何为生?”
穆见道:“臣家中有一茶山,平时里采茶卖茶为主。”
赵攸眸色沉晦,本就在思念温沭。温沭在信中提及云扬在一小镇上做生意以卖茶为主,恰好穆见家中就是卖茶的。
真是巧合,她笑说:“茶也好,卿今日为何而来?”
穆见说明来意,就退下。皇帝未曾留下他,穆见此人对温家事十分熟悉,每出良策都能使温轶无回击之力。原著中穆见出身贫寒,攀上安驸马高枝后又得皇帝赏识,几年内便官至高位。
现在不同的是,赵攸主动给她高位,主动去用他献上的良策,她信穆见,也因他今生再无靠山。
这样的人用起来很放心,穆见退下后,赵攸索性让人去接温沭回来,不行就把云扬抓回来,丢到刑部里拷问,什么事都问出来了。
多省事。明明身居高位,温沭偏偏要自己亲自去找去寻,赵攸心中十分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让她去,丢自己一人在宫内,凄苦孤独。
她回殿时,赵景恰好醒了,自己在床上翻了个身,抬首就看到赵攸,咧嘴一笑。赵攸走过去抱他起来,刮了刮他的鼻子:“你阿娘不要你了。”
赵景听不懂,被皇帝这么一亲近后就直接往她怀中栽去,两手拽着她的袖口,咯咯笑了两声。
赵攸想让温沭回来的心情更加激烈了,命人送了一封书信,告诉温沭,小殿下染了风寒。
且看看是她儿子重要还是那些陈年往事吸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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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往西走一个时辰就能看一座茶山,冬日里非采茶的时节,茶山的生意很不好。
酒肆掌柜将人引至茶山前的竹屋里,是一憨厚妇人来接待的,约莫有四十多岁,她腿脚不好,走路一瘸一拐。
任宁将视线落在她跛脚的那条腿上,与温沭低声道:“臣觉得像是刀剑所伤。”
他是武人,懂得比温沭多,她微微颔首道:“我这里没新鲜的茶了,夫人不介意,我就便宜给你。”
酒肆掌柜经常来买,这里茶叶便宜,他拿回去做生意很好,小镇上的百姓不懂这些,好糊弄的。
任宁过去与她交涉谈价格,温沭在竹屋里就细细观察。屋内虽小,却也是一尘不染,窗明几净,不过仅仅她一人如何撑得下整座茶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