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陈柏依旧不安,赵攸道:“卿若添了外孙女,与朕结为亲家可好。”
陈柏先是一愣,继而喜不自禁,忙叩首道:“臣谢陛下恩典。”
他退下后,赵攸眸色沉晦,楚此时小乱不断,多半是真想要去找回公主,且楚先给小皇帝送礼,顺道提起此事,可见心意很诚。
楚找嫡公主的事到底还是传到了温沭处,她自是不解,算算来回时间,已有三四月,都足够一个来回,怎地还未曾回去?
难不成途中有变化?
涉及两国之事,她不得不去问赵攸。
赵攸见她来此,心中明白,便吩咐宫人去奉茶,宫人见贵妃脸色不好,立即识趣地退下,快速地沏了新茶过来。
温沭饮过一杯后,身子渐渐回暖,神色如旧,只道:“陛下,可否与我解释一下楚公主之事?”
“楚公主丢了,朕忙碌之余忘记与你说。”赵攸扯了下唇角,想要装出不悦的神色来,阿沭若是知晓灵祎死了,多半还要担忧的。
虽说不是吃醋,还是不希望她知晓的好。
温沭岂是这么容易好骗的,看她一眼,道:“陛下有事在瞒我?”
“你为何总是这般在意旁人,它国之人如何,与你又有何关系呢?”赵攸微微动怒。
她一动怒,温沭反而放下心来,指腹一点一点地抚摸上她的眉心,紧皱的眉随着她动作而逐渐舒缓开,她想了想道:“那我便不问了,不过我想出宫去寻那位云家人。”
“那你去多久,你就放心得下小皇子,对了,我给他定亲了。”赵攸语出惊人,让温沭揉眉的手顿住。
“陛下这是将他给卖了?”温沭唇角弯起,抿出轻柔地笑意,赵攸对那个孩子给予厚望,这卖得有点早。
赵攸微微窘迫,道:“你看陈柏本就是武将,以后教他习武多好,任宁如今也有几万兵马,他还年轻,以后封侯也不是难事。文有苏文孝,武有此二人,不会再出现强臣弱主的局面。”
大事都是赵攸拿主意,温沭连连颔首:“陛下思虑周到,我预计明日启程,对外便道去皇陵拜祭先帝,年前就会回来。”
“为何这般突然?”赵攸反问。
温沭道:“任宁来信找到那位叔公,我去见见,如今人人都在寻楚公主,无人会在意我。”
她这般一说,赵攸想劝也不知如何去劝。
温沭两世为人,起先不懂情爱,赵攸的懵懂让她看清了情之一事。初尝情爱总令人感到欣喜,日久不退。
如今赵攸待她好,空闲之际生母的遗憾便成了她心中的执念。
赵攸知她执念而未曾去劝,一味地去包容她,这番情爱也是不易。
温沭心中明白自是感动,不由一笑:“那陛下在宫中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去去就回,到了之后便有任宁相助,你莫要担忧。”
赵攸不舍,想说有任宁在自会查清楚,不用你去劳累的,话在口中转来转去都未曾说出口。她若阻拦,阿沭多半就不会去了,届时心中仍有一抹遗憾。
她默默叹息,只好道一句:“那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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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沭离开之日,贵妃车驾去往皇陵。
宫中小皇子就挪来了崇政殿,殿内铺就一层厚实的毯子,未满周岁的孩子不会走路,赵攸就将他放在地毯上,拿着果子诱他爬过来。
礼部给小皇子拟名为景。景,日光也。
赵景穿着厚厚的棉衣,坐在地毯上看着赵攸手中红色的不知名果子,两只小胳膊撑地缓慢地爬了两步,觉得太累就一屁股坐下来,不动了。
赵攸冲着他拍拍手,哄道:“阿景,过来。”
赵景不动,从他这里至赵攸处要十步路,小胳膊小腿是爬不过去的。今日未曾见到温沭,他心中奇怪,左右看一眼,没有找到,张望时看着陈柏。
陈柏站在一旁离他最近,两三步。
赵景果断换了方向,屁股一撅,直接滚到他的脚下,张手要抱。
陈柏不知他的想法,也不敢伸手去抱,直接往后退。谁知他退一步,赵景挪一步,两人就僵持下来了。
“陈统领不如一步一步退到这里来。”赵攸眯着眼下,小家伙想偷懒,攀上陈柏大腿后就不用爬了。
陈柏领命,谁知小赵景爬了几步又一屁股坐下来,转了个身子,背对着赵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