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天才刚蒙蒙亮,从侧卧传来了小娃娃极具穿透力的哭声,一来二去的楚楚和小白也跟着瞎叫唤,嗷呜和汪汪混杂着,一个小屁孩加两只狗愣是吵出了一个交响乐团的音量。
尚楚被白艾泽折腾了一夜,才刚睡过去不到半小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被这么一吵头疼欲裂,睁眼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小娃娃哭了会儿就停了,估计是又睡着了,两只狗倒是烦得很,在客厅里扑腾个不停。
尚楚不耐烦地捶了捶床,嘟囔说:“烦......”
白艾泽从身后抱着他,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低头亲了亲尚楚的后脑:“乖,多睡会儿。”
不知道是那只狗崽子开始挠他们的房门,一阵刺耳的嗞啦声响起,尚楚太阳穴跟着突突跳了两下,迷迷瞪瞪地说:“你出去管管。”
白艾泽的手臂箍在他腰上,两个人光|裸的身体贴在一起,尚楚不自在地扭了扭腰,想往床边挪点儿,白艾泽察觉到他的动作,手臂一收,让尚楚和他贴的更紧。
身后传来明显的异样感,白艾泽又蠢蠢欲动起来,含着他的耳垂轻一下重一下地吸|吮,湿热的舌尖在他耳后那块最敏感的软|肉上摩挲。
尚楚昨晚被白艾泽掰着腿弄了一晚,腿根的位置酸的受不住,于是皱着眉,不满地在白艾泽手背上抓了一道,哑着嗓子说:“烦死了,别搞我......”
白艾泽低低笑了一声,扶在尚楚腰间的手掌渐渐向下,沉声说:“既然已经醒了,做点别的?”
尚楚后背升起一阵过电般的战栗感,喉咙里不由自主地流出一声轻吟。
白艾泽一只手撑起上半身,另一手越过尚楚去开床头柜的抽屉,用气声说:“想要了?”
他的手摸到了抽屉里那个木盒,尚楚听见声音眉头一皱,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趴在床边伸长脖子一看,果然瞧见地上胡乱丢着好几个用过的特大号。
昨晚他都被白艾泽欺负成那样了,哭的嗓子都哑了,浑身骨头就和散架了似的,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还不忘让白艾泽不要戴那个直接进来,白艾泽边亲边哄他说好,一口一个小乖的喊着,说阿楚要什么都给,尚楚被弄得昏昏沉沉的,还以为白艾泽真答应他了,敢情全都是骗他的!
尚楚拦下他的手,抬眼看着白艾泽,眼神有点儿倔,一字一顿地说:“不用那个,我不喜欢。”
“阿楚,”白艾泽对上他的眼神,轻叹了一口气,“你乖。”
尚楚抿着嘴唇,定定地盯着白艾泽看了十多秒,见白艾泽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尚楚哼了一声,曲膝在他下腹重重一顶,又觉着不解气,接着一拳砸上白艾泽肩膀。
白艾泽猝不及防,吃痛低呼一声,尚楚三两下把他掀翻,捞过被子把自己裹得死紧,只留给白艾泽一个后脑勺。
“滚滚滚,烦死了!”
白艾泽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想到尚楚为什么生气,又忍不住心头一软,这混账东西最知道怎么折磨他,有恃无恐不识好歹的,偏偏白艾泽又拿他没办法。
他隔着被子揽住尚楚的肩膀,侧脸贴在尚楚耳朵边:“生气了?”
尚楚一边气不过,一边又觉着挺丢脸的,电视剧里的怨妇不都这么演的吗,苦苦哀求无情的丈夫给自己一个孩子,可怜兮兮的。
他估摸着自己昨晚那傻|逼样儿和怨妇也差不离了,想来想去又觉得实在烦,这种事儿也不是他一厢情愿就能成的,于是他扑腾了两下翻了个身,问白艾泽:“你为什么不想要我的小熊宝宝?”
“不是的,阿楚,不是这样。”
白艾泽眼中眸光闪动,喉结上下一动,他怎么不想要,他做梦都想要属于他和尚楚自己的孩子。他甚至闭上眼就能看见他们的小熊宝宝是什么样子,眼睛长得随尚楚,一双漂漂亮亮的桃花眼,笑起来眉眼弯弯,是个招人喜欢的宝宝,将来会有很好的人缘,人生顺遂,不会吃什么苦。
尚楚忽然喉头一酸,侧过脸不看白艾泽,轻轻“哦”了一声。
“等你身体好些了,”白艾泽亲了亲他白皙的耳垂,“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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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我他妈都超龄了!白艾泽那傻|逼怎么不说等老子七十岁了再生呢!”
尚楚双腿盘坐在躺椅上,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着的烟,一脸不爽地抱怨。
宋尧听他说了来龙去脉,靠在柜台边笑得喘不过来气:“操!你不是吧?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要孩子。”
“我怎么不能要啊!”尚楚把嘴里咬着的烟朝宋尧砸过去,“你们家翁施还他妈是beta呢,beta都能生,我一正儿八经的omega怎么就不行了我?”
beta受孕率很低,备孕期的beta通常都要配合医院的辅助药物,才能够顺利受孕,也不知道翁施是个什么神奇体质,竟然就轻轻松松地怀上了!
更神奇的是,翁施怀孕这事儿纯属意外。那回宋尧经手了一个绑架案,被绑的是个十六岁高中生,最后绑匪撕票了,人质没能救回来,宋尧非常自责,去酒吧买醉,喝的人事不省,酒保用他的手机给翁施打了个电话,翁施赶过去把宋尧扛回家,也不知道怎么的俩人就滚到一块儿去了。照理说都是成年人了,又都是单身,你情我愿的,一块儿滚个床单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奇就奇在宋尧这缺心眼的枪法竟然准的很,一击即中,就那么一次,翁施就中招了。
宋尧知道后立即拉着人小徒弟去领了证,尚楚和白艾泽本来还担心宋尧别是被个孩子绑住了,万一他不是真心喜欢翁施,以后这日子也过得辛苦。没想到他们俩担心来担心去全是白担心,宋尧成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走路都是飘的,那段时间张口闭口都是照顾孕夫好辛苦好辛苦,实则就是在变相炫耀。
尚楚也不是太清楚宋尧和翁施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只要宋尧开心就行了,宋尧是他这十几年来最重要的朋友,但凡他过得好就行。
“哟,就你现在这风一吹就倒的身子骨,还想和我家小徒弟比呢?”宋尧接过那根烟,语气还挺骄傲,“不过尚警官,您还知道您自个儿是个omega呢?我还以为你活到现在都是把自己当alpha用的。”
“滚滚滚!”尚楚白了他一眼,“我找你来是出主意的,你他妈说什么风凉话。”
“出主意是吧?”宋尧手里把玩着那根烟,“我的主意就是,老白说得没错。”
尚楚呼了一口气:“干!我就知道你俩是一丘之貉。”
“你自己想想,你这么多年了激素水平正常过吗?就你这样儿,能怀上吗?”宋尧问。
尚楚垂下眼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少年时代天不怕地不怕的,黑市最便宜的劣质药不要命似的打,直到现在都还有后遗症,时不时就会心悸耳鸣流鼻血,看了再多医生吃再多的药也补不回来,已经伤着根本了;加上在一线那几年,昼夜颠倒作息混乱,有案子的时候连续一周每天就只睡两三个小时都是常有的,更别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能怀上,”宋尧继续说,“老白敢让你怀吗?你以为生个孩子就和拉屎似的,屁股一用力就出来了?一个健健康康的人都有可能遇到各种意外,更不用说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了。”
“我总得试试。”尚楚说。
“当年你小腿中枪从船上跳下来,躺在icu里生死未卜,我打电话通知的老白,他和我说知道了,第一时间没来医院看你,而是赶到现场主持抓捕工作,”宋尧放缓了声音,“我当时还觉着他未免太理性了,后来我才知道不是。”
把那伙走私犯一网打尽后,白艾泽赶到医院,隔着玻璃看到躺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的尚楚,膝盖一软,竟然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宋尧立即扶住他,才发现他全身都在颤抖,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苍白、毫无血色,虎口有一道血痕——他自己掐出来的。
那时候宋尧才知道,白艾泽不是太理性了,他是担心自己先看到了这样的尚楚,就再也站不住了。
但凡要尚楚承担一点点的风险,白艾泽都不会冒险的。
尚楚抬手重重抹了一把脸:“我知道,我自己什么情况我能不清楚吗。”
“那你何必为难老白,还非要和他怄气,”宋尧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劝慰道,“阿楚,连我这个外人都能看清楚的事情,你怎么犯糊涂了。你又不喜欢孩子,不生也罢。”
他是不喜欢,可白艾泽喜欢。
而且他也有担心的事情,尚楚心里总有着淡淡的隐忧。
白艾泽说的没错,翁施说的也没错,他的身体怎么样他自己最清楚,正因为如此,他要给白艾泽留下什么的念头才更强烈。
“阿尧,我就是挺害怕的,”尚楚十根手指微微蜷缩,说到这里顿了顿,片刻后才重新开口,“我就是害怕万一我哪天突然就死了怎么办,白艾泽不就一个人了?万一我活不长呢?我这身体长命百岁是不可能了,就算我能活到五十岁、六十岁、甚至七十岁,只要我比白艾泽早死,那他一个人该多没意思啊。”
宋尧没想到尚楚会这么说,禁不住眼眶一酸,良久后才说:“你他妈有毛病吧?你这么咒你自个儿干嘛?”
“我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亲人了,你和白艾泽就是我的亲人,是我最在乎的人。”尚楚吸了吸鼻子,“你立业成家了,我为你开心,真的。要是哪天我真翘辫子了,我也不操心你,就是白艾泽吧......”
“闭嘴闭嘴闭嘴!”宋尧深吸了一口气,倾身在尚楚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他妈写遗书还是怎么着?”
“我也想要个孩子,”尚楚咧嘴一笑,“你铁定支持我的吧?”
宋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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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尧答应帮他给白艾泽敲敲边鼓,但具体这事儿要怎么操作,尚楚想了想,决定还是要请教两性关系专家。
“这其实很简单,”叶粟在电话那头有理有据地分析,“你现在没工作,没工作就没收入,没收入就意味着没有经济地位,没有经济地位在家就没有话语权,怪不得连你想要孩子都不同意。”
尚楚听懵了:“......要这么说,我得先赚钱?”
“来不及了,”叶粟叹了口气,严肃地说,“等你赚到钱至少需要十年,到时候你四十多了,都是高龄产妇了,医院不收的。”
尚楚嘴角抽抽两下:“哥,你别拿我寻乐子了。”
叶粟大笑出声,笑够了才说:“这事儿还不简单吗?我教你个法子,你今晚就试,要是不灵我明儿就退出娱乐圈。”
尚楚扶额:“倒也不用玩这么大。”
“你听着啊,”叶粟嘿嘿一笑,非常老练地列出具体步骤,“首先吧,你先把你家所有套|子全藏好,然后找个......”
尚楚听得面红耳赤,直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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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白艾泽在书房处理公务,尚楚敲了敲门,揣着一杯热牛奶推门进去。
指针敲向九点整,电脑传来了通讯声,白艾泽有个电话会议。
尚楚早就确认过了白艾泽的工作日程,勾唇轻轻笑了笑,突然一个躬身,灵活地钻进了书桌底下,双手抱着白艾泽的腿,仰头看着白艾泽,接着——
用牙齿咬住了他的裤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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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小熊和带小熊马上来了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