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良瞥开眼,偏过头去。
他这样不识趣,十六心里升起一丝恼怒,忽然想起了什麽,微笑起来,放下了酒杯。
“你是知道的,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宫外已经有人知晓启昀宫换了宫主,自然会好奇前宫主做了什麽事,我知道你脸皮薄,已经吩咐下去,不许说前宫主暗害同门,只说是一不小心,配错了药。想必二宫主现在已经知道了消息,正在往回赶,以她的脾气,肯定要大闹一番,若是同你一样犯了宫规,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这样威逼暗压,实在非君子所为,但十六偏偏就是要这样做。
果然,季温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十六脸色和缓许多,又给他到了一杯。
一连喝了三杯,十六的心情终于舒畅了,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季温良最嘴边,道:“只喝酒也会伤胃,刚做好的点心,趁热尝一尝。”
季温良看了他一眼,也温顺乖巧地吃下了。
十六大喜,又挑挑拣拣地喂了几样吃的,简直把季温良当作猫一样的玩物了。
一时情不自禁,对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季温良细密的羽睫颤了颤。
他有些摸清了十六的脾气,不敢惹怒他,道:“你为何这样对我?”
这样心平气和的话语许久没有听到,十六忍不住道:“我这样对你,自然是想和你在一起。”
“若是要在一起,必须两情相悦才好。”
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十六的表情滞了滞,掏出手绢擦了擦手,道:“你跟了我,不必再费心于管理启昀宫的大事小情,想要诊病也可诊病,安富尊荣享之不尽,是很划算的事。”
“你把它当作是一场买卖麽?”季温良摇了摇头,“你不该强人所难。”
“我就喜欢强人所难。”
十六伸手摸了摸季温良的脸蛋,蓦地将他腾空抱起,放在床上。
解开季温良腰间的带子,细密的吻从唇角落到锁骨。
对这样放肆的动作,季温良却没有反抗,十六稍稍抬起身,见季温良只是看着他,不惊也不怒。
倒不像是受辱的样子,更像是看戏。
明明知道对方故意为之,十六心中还是涌起一股火,寒着脸道:“做过一宫之主的人,在床上伺候人也不会麽?还不如娼/妓。”
“你也觉得无聊了麽?正好,我也觉得很无趣,不如宫主向我展示展示你从娼/妓身上学来的本事。”
十六大怒,一个巴掌又要落下去,却停在半空中。
冷笑道:“你是把这事当作了受刑,我偏偏不如你的愿。”
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在季温良鼻间晃动了一下。
季温良脸色一变,抽出枕头下的匕首,向前一刺。
十六啧了一声,轻巧地躲过了攻击,用腰带将季温良的两只手腕绑在一起,系在床头的横柱上。
打开瓷瓶的塞子,一股甜腻的气息瞬间溢满了房间。
“你敢!我会让你后悔的。”
十六贴着季温良的脸,爱怜地道:“你怎麽连威胁人也不会?”
捏住他的下巴,将瓷瓶里的药灌了进去。
季温良偏着头猛烈地咳了起来,很快,他感到浑身发热,呼出的气都滚烫起来。
好像落入了一个黑暗的空间,身上缠了无数的绳索,他挣扎着要动一动,却怎麽也挣脱不开。
眼皮也开始沉重,无数的黑影压了下来。
忽然,什麽微凉的东西落在脸上,逐渐向下。
意识彻底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