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良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待店主进了厨房,青元不满地嘀咕道:“什么老人家,算起来,我可比他大百岁呢。”
“谁让你长得这么小?”
“我们龙族长寿着呢,长得慢,不行吗?”
正说着话,老人端着个木盘子走近,在二人面前放好碗筷,又端起酒坛,颤颤巍巍地倒起酒来。
“哎呀!”青元腾地从长木板凳上站起。
季温良正低头喝茶,听他一惊一乍,抬眼望去,只见青元藏青色的衣袍上氤氲了一大滩酒渍。
“哎呦,客官真是对不住,我这老了,眼神不好使。”店主说着,从肩头扯下白巾,擦拭起来。
青元刚要发火,看着店主小心翼翼的模样,又憋了回去,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
重新坐了下来。
“对不住两位客官啊,今日儿子儿媳都不在家,店里就剩我这一个老头子,唉,老眼昏花,手脚也不利索。”
季温良也觉得奇怪,问道:“老人家,这都是晌午了,一会儿客人多起来怎么忙得过来?”
老人家摇了摇头道:“客官有所不知,今天大家都去向阳村看道长捉妖了。”
季温良听到向阳村三字,身体一僵。
青元是好热闹的,赶忙歪头问道:“捉什么妖?”
“哎,这事儿啊,还得从王家失踪的公子说起啊……”
王家世代以贩茶为生,是乾州城有名的富商之家,王老爷子操劳大半辈子,攒下万贯家财,只可惜家中人丁稀少,膝下只有一子。
对待这唯一的孩子,王老爷子自然是宠溺的紧,自小就是锦衣玉食不说,还百依百顺,要什么便给什么。
常言道,惯子如杀子,慈母多败儿。
王公子长到十几岁,本该学着打理家中的生意,却整日沉浸在温柔乡中,正事不做。王老爷子想管,奈何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
王公子常常夜宿柳巷,这是整个乾州城都知道的,只是那一日,过了中午,还未归家。
王老爷子又怒又急,派了十几个家丁,翻遍了整条花街,都没瞧见王公子的影子,又寻来昨夜里伺候的姑娘,才知道王公子半夜里就离开了。
“也许是让土匪劫去了呢?”青元眨着眼睛问。
店家叹了口气道:“若是让土匪劫去,那也好了。”
起初,王老爷子也以为是被土匪劫去,心惊胆战的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什么消息。
“若是劫匪,早上门要钱了。”
不是劫匪,却是妖怪。
王公子失踪十天后,有樵夫报官,说是在向阳村村口发现了一具尸体。
这尸体全身干瘪,死相吓人,经杵作一验,竟是被活生生吸干了血。
“啊?那不就是……”青元先是惊呼,看了季温良一眼,把后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那不就是血魔干的吗?
店家接着道:“这尸体正是失踪的王公子,后来陆陆续续的,又有人在向阳村附近发现了不少尸体,统统失血而死啊。”
“老人家,”许久不做声的季温良突然开口道,“村口人来人往,怎么尸体放了十天才被发现?”
“那个向阳村并没人住,是个荒村。”
在一年前,向阳村的人感染了瘟疫,一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外人都不敢靠近,怕染了病,所以成了荒村,那樵夫也是个胆子大的,估计是为了多砍些枯柴。
“王公子死了,王老爷子自是不甘心,花重金请了道长,据说……据说是什么大门派的,唉,我这记性不好……总之,是个有本事的,又是喷火,又是嚼骨……”
青元却哈哈笑了起来,“什么道长,玩杂耍呢吧。”
“哎呦,可不敢这么说,那道长说是血妖作怪,那血妖喝人血,喝得越多,功力越大,到时候整个乾州城的人都要遭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