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漫青都不知道是匀一博哪来的底气,在别人的地盘明目张胆的算计人。
他以为没人听得懂他们的话吧,呵呵,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将她周漫青会。
驿站的管事觉得新来的妇人挺勤快的,几间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床头柜头也抹得一尘不污的。
而且还十二个时辰待命那种。
不过有一点让他感觉到好奇,人一回来她就时屋去端水打扫,人一走她也没有影踪,这样子怎么感觉有送上门的味道呢?
这一天,匀一博等人出门了,周漫青总算得了空。
“姐不干活好多年!”周漫青一边捶着老腰一边道:“这一次可真是受了大罪。”
想想匀一博一行还真不亏,堂堂承唐皇后给他们当下人,这级别也忒高了。
“娘娘,得手了。”突然间走进来一个下人,低声在周漫青面前道:“奴才送您回宫。”
常九?
这妆化得连他娘都不认识了吧。
得手了就好,他们说过药不多的,换过来了就没有问题了。
但是周漫青还是不能撤退。
“做事总得有始有终,我劳累一些也无所谓,至少要等比武完事后再谈离开。”等事情成了定局,她当然该走人,走早了会引起人怀疑。
常九没料到周漫青还考虑的这么周全。
“可是,我答应了主子今天将您送回宫的。”常九有点为难了:“小主子这两天也一直在找您。”
提到儿子,周漫青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流了出来。
她容易吗她,这是为了啥?
儿子啊,老娘这也是为了大家牺牲小家啊,有国才有家,你要多多体量啊。
“你先回去告诉他们,等比武一过我这边就可以撤了。”就算到时候他们知道问题出在驿站也莫奈其何,反正是等到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之后再说。
“离比武还有十天之久,娘娘,您没必要这么劳累的。”主子要知道皇后娘娘是真正来服伺人估计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没事没事,做戏做全套,我能忍。”周漫青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本宫这次是豁出去了,成本这么高收益一定好。”
十天劳动下来周漫青的双手起了茧,摸着自己的脸都生疼。
她容易吗她!
常九也不容易,知道安巴拉人想要收买人给右路将军们下毒后就特意安排了好几个人在比武现场,事先声明,谁要被收买得的好处都给谁,前提条件就是一定要让他知晓都有些什么手段。
“常爷,找我了。”这天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一脸的担心:“给我一百两银子,让趁给将军们端水的时候将药放进杯子里,常爷,幸好你得到了消息,若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没事,你放吧,钱你也照样拿。”常九冷笑一声:“这些粉药药不死人。”
“爷,两国之间的比武已经谈好了条件,若是他们赢了,要答应他们两个条件;若是我们赢了,就黄金万两。”只有一点能说明情况那就是他们想要的条件绝对比万两黄金还值钱。
“嗯,我知道。”常九道:“再有新的招数的时候告诉我。”
下毒这一招已被化解,常九眼下要解决的是怎么将调出来的药用在他们身上。
他已经决定了,第一个人不用,以免发生警觉。
比武一共是七轮决胜负。
第一轮哪怕是输了也不要紧,当然,右路将军的本事还是可以的,常九比较看好他。
果然,右路将军的第一场比武打得很辛苦,不得不说,安巴拉国的那个武夫还是有点本事。
两人足足打了四个时辰,看客们都换了一轮又一轮。
最后两人打得鲜血长流,安巴拉国的那个武夫最后没能站起来,由匀一博和铁面御史关大人组成的裁判宣布右路将军赢了的时候,下面欢呼声起,右路将军带血的脸上露出了笑眼:“呯”的一声倒地打起了呼噜。
药效现在才发作?
匀一博心里暗暗叫苦。
什么都算过了,却没料到他的意志力这么强。
承唐人果然不容小觑!
第二轮是镖骑大将军上场。
镖骑大将军自认本事没有右路将军的强,也知道对方肯定是劲敌,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
他将对方看成了头号大敌,却不料打了不到半个时辰明显的就不对劲。
“呯”的一声,一个扫腿过去,那人倒地不起,台下一片欢呼,他赢了!
赢得有点让他不可思议。
匀一博脸色变成了猪肝一般,怎么可能,他们最先上场的是最弱的人啊!
现实却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第三轮第四轮,每一轮都没有超过一个时辰。
过程无一例外都是这样。
承唐人四战四胜,战果立现,台下欢声如潮。
匀一博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将军,我们中了计。”随从铁于着脸道:“他们似乎是中了我们带的药物!”
“废物,不是让你盯着那小厮动手的吗?药物怎么会在我们的人身上有反应?”匀一博觉得不可思议。
“将军,我亲眼看见他给了那些人下药的,那些茶水他们也喝的,但是为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效果。”随从也觉得很费解:“将军,这事儿透着古怪。”
喝药的人是他们,受伤害的却是自己人,真正是搞不清楚原因。
药,一定是药出了问题。
可是,从头到尾药都在自己身上的。
而且,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要下手。
除非出了内奸!
匀一博将眼光对准了余下的人。
“将军,怎么可能,我们这一行人除了你会他们的语言外谁都不会,又怎么可能当他们的内奸?”随从道:“除非他们有人会我们的语言……”
完全有可能,偷听了他们的谈话,然后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匀一博脸色铁青!
“那个仆妇!”几乎是冲回到驿站,他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一定是她,每一次自己几人说话的时候她在场,之前还当她认真负责任,如今看来她是在窃听情报。
周漫青此时正在永乐宫享受着按摩和花瓣沐浴。
“真是太累人了!”周漫青道:“腰酸背痛腿抽筋,再坚持几天我铁定累垮下去。”
“娘娘,常爷都说了让您回来,您一定要坚持。”律儿倒觉得她的坚持并没有什么多大的作用。
“是啊,做事有始有终才行啊。”周漫青笑道:“结果出来了吗?”
“奴婢去问问。”律儿笑道:“娘娘,这次您占主要的功劳。”
周漫青笑说能者多劳,功劳还是那些上擂台的人。
“有了有了!”柴嬷嬷兴奋的走了进来:“娘娘,适才皇上派人来报,说您和右路将军他们联手赚了黄金万两。”
“呵呵,还真是赚了!”周漫青笑着让宫女给她拍了拍后背:“看来我还是高级打工妹,十二天的付出薪酬是黄金万两。”
知识就是财富,放在哪个时代都没有假。
周漫青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花瓣浴,正喝着养生粥,愚哥儿飞一般的跑了回来。
“娘,娘!”真以为他娘不要自己了,刚才听嬷嬷说娘回来了还以为是假的:“娘,您不要再离开愚哥儿了。”
“傻孩子,娘不是给你说过了吗,娘是有事才离开的。”周漫青道:“呶,现在事情做完了,自然就不用离开你了。”
愚哥儿问起周漫青出去做什么事。
“去学习了。”周漫青笑道:“娘听说安巴拉国的人说的话和我们的不一样,我就去学了一段时间,这以后他们说什么我也能听懂了。”
“娘,您真厉害,娘,您教愚儿吧。”愚哥儿对自家娘的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好啊,娘教你。”周漫青突然间觉得让愚哥儿学学也好。不仅要学这个安巴拉国的语言,其他国家的语言都得学。
周漫青想到了一个办法。
“设立办事处?”李长祥对这个词转不过来,有什么用处。
“可以和对方有密切的联系,加强合作共同发展经济互通有无。”周漫青道:“人都说知已知方能百战百胜,我们可以和这些国家地区加强联系,学习他们的长处,吸其精华去其糟粕。”
李长祥看着周漫青觉得不可思议。
这主意简直就是绝好的。
“这个时代的人总是拿女人来做交易,显得太弱智了。”周漫青道:“安巴拉国的目的很简单,想要来我们这儿学习一些经验,可是他们选错了方法。”
什么联姻,拿一个女人的幸福去维系两国之间的关系,就像是走钢丝一样的,根本就是岌岌可危的事。
“世上的事不外乎就是一个利字,但也不能算计谁也不能算计。平等互利互惠才能走得更长更远。”周漫青道:“所以,我们需要学习,设立办事处,先学习他们的语言才不会成为聋子哑子。”
语言是沟通的桥梁,堂堂承唐泱泱大国未必找一些懂外文的人都找不出来?
找不出来就学!
李长祥觉得这个主意好。
这天上朝,匀一博一行人来辞行,还是说自己是有诚意的人,说想要和承唐永结秦晋之好。
“之前已经说了,如果贵国大王有心,可以亲自前来迎亲。”李长祥觉得他有点听不懂人话:“朕是希望两国交好的,不仅仅你们安巴拉国,所有四方邻国都可以建立友好关系,亲密合作伙伴,互通有无。”
“皇上英明!”匀一博心下大喜,早知道不用这么折腾也能建立关系,他还费什么神,生生的输掉万两黄金,此次出师不利,回去还不知道要受些什么罪。
李长祥提出建立办事处,互派官员入住,有什么事通过办事处就可以协商解决。
匀一博立即顺竿子往上爬,想要学习修路的技术。
“朕还以为是什么大的事。”李长祥淡淡说道:“修路之事,朝廷不管,是由民间的路行决定。”
所以说,这事儿没得谈,你自己找路行去说。
常九得到消息的时候立即就找了周漫青。
他要请示一下这位主是什么意思。
“无利不起早,有利的事为什么不干?”周漫青挑眉:“赚自己人的钱是赚,赚别人的钱也是赚。不过有一句话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谢娘娘。”常九是多么聪明的人啊,点到即止。
匀一博多次约见,最后见他的是马掌柜。
“我们可以出技术帮贵国修路,但是得有报酬。”马掌柜道:“在商言商,就看贵国是一次性支付还是怎么处理。”
匀一博做不了主,最后只好回去商议。
很快的,安巴国重新派了他来,答应路行的要求,从每一次的过路费中提成,收到本息结算为止。
同时,常九发现一个比唱戏更来钱的事那就是修路。
继环宫大道后,又修了颖阳坡的官道。
修颖阳坡的时候,常九说山路难修。
周漫青是建议架桥钻山洞,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现代的人依然将它打通修出来了。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机械高科技的东西,技术还不成熟,但是古人的智慧也不可小觑,他们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京城分别又修了两条路,最后周漫青还让他修通往全国各地的官道。
“要想富,先修路,路修起来后一切才好办。”交通发达,经济自然就能高速增长。
老皇帝和周会新冯氏一行人走到哪儿都发现轰轰烈烈的修路运动。
“看来路行是偿到了甜头。”老皇帝道:“倒让他们盈利不少。”
“呵呵,路修好了也是不错的。”周会新道:“去哪儿都是坦途,以前三五天的路现在一天就能到了,大大加快了速度,带给老百姓实惠。”
能给百姓带来好处的事就是好事。
周会新是底层的人,深深的知道普通百姓对朝廷不敢有多多的要求。
能生活在太平盛世,能有田种有粮吃,不乱摊派赋税瑶役就是最好的明君。
出门有一条宽阔的路走,不用担心强抢劫匪,于他们来说这就叫安宁的日子。
路好走了,他们这一次要走的地方就更广阔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