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滚蛋。”
李景胜在门口站了半饷,烟盒里的烟都抽完了也不见欧阳姗姗开门, 只能开车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给她打电话, 滴滴滴的忙音,估计是被拉去了黑名单。
桌上的早饭没什么胃口,脑子里都是欧阳姗姗白嫩的身子, 男人爱女人, 起于性,源于性, 终于性。
他又去翻相册,昨天欧阳姗姗吃麻辣烫的时候, 他给她拍了几张照片,他不会美颜,原生态的照片, 热气冒上来, 姑娘额头上有汗被蒸出来。
李景胜又有些隐隐的冲动,想去找欧阳姗姗,昨天被人撵出家门,他真是一点都没生气。
昨天将姑娘压在身下的时候,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小鼻子小眼的,爱不释手,一年了,他压抑的太久,搂进怀里的那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是幸福。
幸福就是跟爱人在一起。
幸福就是相爱的人拥有彼此。
幸福就是跟爱人做.爱。
忽然就释怀了,什么失去和拥有,什么对与错,他全都不想管了,他只想跟欧阳姗姗在一起。
而此时的欧阳姗姗,正在公司里忙得焦头烂额,完全不知道李景胜的这些歪心思。
公司终于选定了新的办公地址,只给了大家半天的收拾时间,下午搬家公司的车就要来拉东西。
办公室里到处都是大纸板箱,文件纸和垃圾飞得到处都是,椅子都被推离了原位,人人自顾不暇,一片兵荒马乱。
欧阳姗姗在公司年份挺久了,私人物品不少,公司物品更多,她去总经办领了四五个纸箱,文件一叠一叠的码进去,又把各种小物件一股脑的往里塞。
可总也塞不完,每个抽屉里都是杂物和资料,一直塞满了整整六个纸板箱,才算完事。
中午在食堂随便吃了口,搬家公司的大货车就开到了楼下,整个公司的男员工都出动了,再加上搬家公司的几个壮汉,很快就装满了两辆货车,楼上还有几台电脑塞不下,几个女员工留下来看管,男员工都随车走了。
都是老员工,知根知底的,各自刷了会儿手机,就聊开了。
“本来以为会搬到浦东去,还在考虑要不要辞职,谁知道就搬去徐汇区,离家还近了,真是走运。”
另一个同事接嘴道:“之前说是为了房租想搬去远点的地方,现在搬去徐汇区,房租比这儿还贵,老板转性子了?”
陈慧敏是王副总的助理,知道的内幕自然多些,“听说新写字楼是老板的一个朋友介绍的,房租直接给老板打了六折,老板这才搬去那边的。”
欧阳姗姗听了几耳朵,她其实不太感兴趣,搬去哪里上班对她一个孤家寡人来说,都一样。
她摸出手机来看,没有未接电话,李景胜被她拉去了黑名单。
又刷了会儿微博,搬家公司的大货车就回来了。
整个公司都闹哄哄的,她昨晚没睡好,被自己的软弱恼恨的失眠,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微微眯了一小会儿,又加上忙了一上午,就有些耳鸣。
办公室几乎被搬空,一片狼藉,最后几台电脑被搬走,只剩下一地的垃圾和几个七倒八歪的垃圾桶。
欧阳姗姗最后离开,她又环顾了一圈,这是她工作了将近六年的地方,说没有感情是骗人的。
但再无奈,也得分开。
对事,是这样,对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她开着自己的车,跟在大货车屁股后面,新公司她一次都没去过,就知道在徐汇区,其它的,她一概不知。
红灯灭了,是绿灯,一路走走停停的,大上海的老城区,车不好开,二十分钟的车程硬生生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到。
大货车停下的时候,欧阳姗姗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后的私家车鸣笛示意,她才惊醒,忙把车开去停车位停好。
新写字楼十分气派,外立面是最新款的反光玻璃,深蓝色的涂层,彰显着上海人的讲究。
可欧阳姗姗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抬头仰视,六十六层的高度,对她造成了压迫,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
因为,这幢写字楼,她来过很多次。
因为,李景胜也在这幢楼里办公,他的公司就在三十楼。
她开始怀疑这种巧合的可能性,但又很快自我否定,李景胜还不至于为了她,劳师动众到这个地步。
搬了新地方之后,欧阳姗姗拥有了一个独立办公室,办公桌的右面是整面的落地玻璃窗,可以俯瞰徐家汇的街景,也可以欣赏落日的余晖。
一直在新办公室里收拾到下班,欧阳姗姗整个人都累瘫,她直接开车去了陈金芝那儿,蹭顿晚饭吃。
今天挺幸运,马东那老头不在,不用看着他的秃脑门下饭,食欲也好了不少,老娘就是老娘,多年练就的一身厨艺,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一碗红烧肉,一个水煮蛋,一盘炒菜心,一碟蘑菇肉片,色香味俱全,欧阳姗姗吃完了一大碗饭,直接把之前下定决心的减肥方案抛在了脑后。
吃饱喝足,欧阳姗姗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刷,陈金芝靠在她身后的墙上,有些欲言又止。
欧阳姗姗冲她老娘笑笑,难得见她一回为难的模样,“说吧,啥事?”
陈金芝正在盘算如何开口,被欧阳姗姗抛了话题过来,自然赶紧接住,“我昨天见了李景胜和他爸,他们态度都挺诚恳的。”
“然后呢?”欧阳姗姗耸耸肩,不置可否。
“你真没考虑过跟李景胜复合的事?”
“真没考虑过。”
陈金芝碰了个软钉子,脸上有些挂不住,欧阳姗姗这些年,是越来越不好拿捏了,但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那天吃完饭,李复塞了她一张卡,她早上去银行刷了刷余额,整整十万人民币,陈金芝立马就觉得自己的立场不坚定了。
她这棵墙头草,风一吹,是注定要乱摇的。
“侬个死脑筋,李景胜条件这么好,你要是跟他离婚,我跟你保证,一堆堆的小姑娘冲上去,他不要太吃香哦。”
看欧阳姗姗不搭理她,陈金芝用手指头去戳她的脊梁骨,“侬晓得伐啦?”
欧阳姗姗不耐烦起来,“晓得啦,晓得啦,侬出去侬出去。”
陈金芝还想再说什么,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她以为是马东,高高兴兴去开门,谁知,防盗门外,站着的是李景胜。
左右手都提了东西,水果补品之类的,看见陈金芝,点头示意,“妈,姗姗在这儿吗?”
陈金芝拉开防盗门,放人进来,一边接过李景胜手上的东西,一边对着厨房大声喊人,“欧阳姗姗…你老公来了。”
欧阳姗姗在厨房里听到,差点没气得把碟子给摔了,她觉得自己的老娘是真心的靠不住,下次要是想躲,还是得躲到同事家里去。
把洗干净的碗碟码放整齐,擦干净手,冷着脸走出厨房,一脸的不耐烦,“李景胜你真是阴魂不散,你怎么又上这儿来了?你就说你烦不烦吧。”
李景胜在丈母娘面前一向还是端着点架子的,这会儿被欧阳姗姗直接怼到眼跟前,他也不动气,只是问她,“我来接你回去,你什么时候走?”
“回去?回哪儿去啊?你有你的家,我有我的,我俩井水不犯河水,你来接我做什么?”
“以后我们不分开住了,你见过哪对夫妻像我们这样分开住的,我下午回家收拾了一下东西,等会儿搬去你那儿住。”
欧阳姗姗直接给气笑了,“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早上没吃药?”
李景胜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模样,“你今晚不回去住也行,我现在就去把东西搬上来,陪你一起住在娘家。”
第55章 拒绝
欧阳姗姗皱着一张脸, 死活不肯跟李景胜走,她知道出了这个门, 她就是绵羊入虎口,准没好事。
可看李景胜这架势,估计是铁了心跟她耗上了。
陈金芝她是指望不上了,她老娘这会儿正在满客厅找茶叶罐, 要给李景胜泡茶。
一瞬间, 满腹的委屈就堵在了嗓子口,眼泪自个就下来了,刚开始是一滴两滴的掉, 后来就收不住了, 像涨了潮的小溪,抹也抹不完。
李景胜也不管陈金芝就在身边, 上去扯着胳膊就把人搂进了怀里,用手掌给她把眼泪抹干净, 这才躬下身,把人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哄。
“别哭了, 我等会儿就走还不成吗?”
欧阳姗姗压根不想理睬他, 只管自己平复情绪,李景胜想她开口说话,继续低声下气的哄她。
“我就想来看看你,我都十几个小时没见着你了。”
“媳妇儿,别哭了。”
欧阳姗姗终于有了动静, “谁是你媳妇,你别瞎叫,你别以为耗着我,我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告诉你,这个婚,我离定了,我俩已经分居一年了,我就再熬一年,等到了时间,你不离也得离。”
李景胜被欧阳姗姗斩钉截铁的口气闷的胸口痛,他去啄欧阳姗姗的嘴唇,被她躲了开去,他追着亲,两个人在沙发上混乱成一团。
欧阳姗姗被逼得没办法,终于发了狠,一巴掌扇过去,“啪”的一声脆响,李景胜停了所有的动作。
两个人目瞪口呆的互望着,说实话,这是欧阳姗姗第一次动手打人。
良久,唇上还是又被啄了一下,欧阳姗姗有些气结,“李景胜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今天去公司,开了一整天的会,可说实话,会上那些人都说了些什么,讨论了些什么,我一点都进不到脑子里去,糊里糊涂就过去了,我从来没这样过,姗姗,我满脑子都是你,就是想亲你,再给我亲一下?我保证,再亲一下就好。”
“你无耻不无耻?”欧阳姗姗拿脚去蹬他,被他拽住,整个人被带进男人怀里,动弹不得。
门锁突然有钥匙转动的声音,欧阳姗姗厉声去吼李景胜,“你松手,是那个秃…,马叔叔,你快松手。”
李景胜不知道马叔叔是谁,只能松开了欧阳姗姗。
欧阳姗姗从李景胜怀里狼狈不堪的挣脱出来,坐到沙发的另一侧,离李景胜远远的,抬手整理头发,又把衣服扯了扯,门就被推开了。
果然是马东,老头今天挺洋气,戴了个绅士帽,一件灰色的呢大衣,竖着衣领,还挺绅士的。
欧阳姗姗站起来,看李景胜坐着没动,暗落落踹了他一脚,没收劲,男人吃痛,“唔”了一声,这才随着她站起来。
“马叔叔,你好,你饭吃过了没?”
“吃过了吃过了,姗姗,这位是?”
“是我前夫。”
屁股上被轻轻拍了一下,欧阳姗姗没回头,她真是懒得搭理这男人了。
可下一秒,身前横过来一只手臂,她被往后拽,李景胜自个冲着老头解释,“马叔叔是吗?您别听姗姗瞎胡诌,我俩是正正经经的夫妻,领过证,受法律保护的。”
马东刚想开口回句话,陈金芝从卧室里迎了出来,她明里暗里帮着李景胜,刚刚看李景胜想跟欧阳姗姗亲热,她就识趣地躲到里屋去了。
这会儿听着外面有她老相好的说话声响起,便忙不迭的开了门迎出来。
马东今天其实是去了儿子家看孙子的,孙子今天过生日,他过去送了个红包。
媳妇也在,离婚的夫妻总是别扭,更何况媳妇跟儿子离婚的时候是撕破了脸的。
老头是又尴尬又唏嘘,草草吃了两口晚饭,就借故先走了。
他早就在陈金芝这儿长住下了,陈金芝给他配了钥匙,方便他进出。
四个人大眼对小眼的,也确实挺尴尬,欧阳姗姗管自己回了卧室,顺手还把卧室门给反锁了。
有外人在,李景胜也只能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