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一回奔去的那头是个实打实的怀抱。
舒望下了火车,出检口那头傅老师牵着小狗,小狗子见了他就嗷嗷叫个不停,绷直了牵引绳要他的抱。
舒望快步往前走,人潮里不敢放肆,只和傅老师抱着拍了拍背。
他的背包不重,也被傅知非接过手去,舒望呼噜呼噜小狗子的毛,把它揉来捏去逗玩一阵才起身。
傅知非一手牵着小狗,一手牵起他,眼角往下弯着笑,显得尤为温柔:“走吧,回家了。”
“啊,回家。”
正文完。
第89章番外清明
清明节前的一段日子里,傅妈妈病倒了。
她有些害怕,怕母亲怪罪,怕从前她做了违心的事情会遭报应,怕的事情很多,情绪低落,连带着身体也不舒服,在暮春时间断断续续烧起来。
医生说是流感。年纪大了,小病小痛也揪着儿女的心,烧得厉害的那两天傅妈妈住进了医院,迷迷糊糊的不太清楚。
这是五六年来,傅知非第二次坐在病床边看着他妈妈。
有的时候人真的是很奇怪,太善于自欺欺人。
这些年他和家里的联系,最多的就是相亲和相亲失败,阴影笼罩在头顶上,竟然让他忘记了他的父母亲年岁已高,竟然让他忘记了生老病死。
往前一想,这几年不可能完全的无病无灾,只能是两位老人家没告诉他而已。
或许是不想往来……但在傅知非现在来看,他感觉是傅妈妈不想示弱,老人家也不想他担心。
突如其来的自责让傅知非心里塌了一块,坐在病床边上的时候,看着傅妈妈的睡颜再度明白过来,他妈妈已经老了。
不再是那个风风火火颐指气使的傅妈妈,她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的,安静得让傅知非很不习惯。
傅知礼给傅妈妈找了个安静的病房,这里只有傅妈妈一个人。窗外光线很好,外边是医院楼下的停车场,四周种了桃树。临近四月,桃树叶子比花儿茂盛,青翠里点缀着粉色,原本该有一个好心情。
点滴的滴动是安静里的安静,傅知非感觉自己快受不住这样的安静,傅教授到医院来看媳妇的时候,傅知非逃走,去外边吸烟区点了根烟。
潦草的上午,从听见傅妈妈高烧开始,兄弟两个就果断把傅妈妈带来了医院,中途她有些走不动,傅知非把她一抱,才发现他妈妈真的很轻很……脆弱。
在此之前,傅知非从来没有想象过脆弱这个词也会用在他妈妈身上。
住院的第一天,傅妈妈的高烧断断续续折磨着家里人的神经,傅教授想在病房陪护,两个儿子自然不会同意,老爷子年纪也大了,陪护也不一定照看得过来。
傅知礼调了晚班时间,和妻子一起照看妈妈,瑶瑶和傅教授跟着傅知非去临河小区住,事发突然,舒望和老爷子的见面有些……反正谁也没准备好。
舒望下班的时候傅瑶就在饭桌那里写作业,图个方便,没往右户书房去,十几岁的小丫头也在长身体的时候,晚上要吃宵夜。
傅家爷俩不会做饭,舒望给她煮面条,干脆一人一碗,都吃着。
傅教授多少能接受一些儿子的取向,但还是变扭。说不出的感觉。
春丝面条很香,南方的面食也是娇娇细细的,没有北方面食那么多的花样和特色,面汤上摆着水嫩带甜的小白菜,底下窝着鸡蛋,汤面上薄薄一层丁香鱼罐头里鲜味十足的香油做点缀,带着鱼鲜味道,家常又好吃。
傅瑶小孩儿年轻身体好可以吃个两碗,傅教授也有些意犹未尽,不过餐食七分饱,不敢吃太多怕肠胃负担重。
舒望紧张得要死,面上没个表现,身体僵硬,坐在饭桌前规矩得像个小学生,腰板挺直,一口气都不敢松懈,就怕“嘎嘣儿”一下断了。
傅教授在他进门的时候就打量过他,暗地里叹息他儿子没节操,找个男朋友这么小……
之前他受傅知非服软送饭的影响,先入为主的观念里就是谁把他倔强的小儿子给收拾服帖了,起码得要一米九。
何况自家儿子的脾气他还是知道一点的,如果不优秀或者脾气不好,他不会喜欢的,挑剔得很,和他妈妈一样。
舒望颠覆了傅教授对于小儿子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