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凛这次没了尴尬,菲薄的唇微微上扬,倒勾起一抹浅笑冲着霍然,那神态、那表情淡然的一点都不像被抓到做坏事儿的样子。
霍然被他的笑搞得更生气更郁闷了。然而霍凛他缓缓的站起身,甚至还在起身的这个过程中手轻轻的拍了拍羞得低头的宴盈盈的肩膀。
“然然,很晚了,小点声。”
霍凛一步一步的超霍然走过来,像是从小到大的无数次一样,带着属于哥哥的关切又十分有威信的神色,在霍然前面一步的地方站定。
霍然是属于脸蛋圆圆、眼睛圆圆的可爱的那一挂。
现在瞪着霍凛的样子,简直可以用气急败坏来形容。霍凛很高,比霍然高出一个头了。
他平时和与霍然面对面的时候就是居高临下的感觉,加上从小到大霍然可以说是非常崇拜自己的哥哥的。
学习好,能力强,独立有思想,做什么事儿似乎都能做好,除了搞不定宴盈盈之外,他这么多年来在霍然的心里,一直是最优秀最正直最厉害的哥哥!
霍然甚至觉得,全世界所有的赞美之词用在她的哥哥身上都不够的!
可是没想到……她真的没想到有一天,哥哥的高大全的形象会崩塌!
可是尽管如此,当他开口要霍然小点声的时候,霍然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但是满心失望和生气的瞪着自己的哥哥,甚至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憋了好半天才说出那么一句:“哥!你真的太过分了!”
她说着绕过霍凛,走到宴盈盈面前,不由分说的就把宴盈盈给拉起来,开口的时候竟然委屈的声音有点哽咽:“盈盈我带你回房间!”
宴盈盈脸颊红的像是被火烤过一样,她低着头,任由霍然把她拉起来往外走。
霍凛也不阻拦,只站在那儿满是无奈的看着霍凛,然后又冲宴盈盈动了口:“安心。”
宴盈盈看懂霍凛的口型了,但她没回应,而是低着头,迅速跟着霍然走出了霍凛的房间。
宴盈盈被霍然拉到她的房间,房门一关上,她就紧张兮兮的抓住宴盈盈问:“我哥是不是经常这样欺负你?你之前突然和我哥闹掰了,还一直和我哥作对是不是因为他这样欺负你?”
她这样说着,都被自己的话给吓到了。
她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晴天霹雳的大事儿,双手滑落下去,双目没了神采,只有口中默念着:“天啊,算算你们闹掰的时间,那时候你才多大啊?我哥竟然欺负你,他……他……他……他是有病啊?”
“不行!”说到这儿,霍然突然站定了,又猛然转身看着宴盈盈。
宴盈盈被霍然的表情给吓到了。
然而霍然却一下子扑了过来,抓住宴盈盈的时候,宴盈盈能感觉到她的手在抖。
她十分紧张的说:“这一定是有病!盈盈,我哥是病了才对你……才犯错的!你不要告发他好不好!他……他……我……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他治好的……”
宴盈盈刚刚是被撞破了她和霍凛的亲密,所以才害羞不说话,但是听着霍然越来越偏的想法,她也要无奈了!
她抬头看着霍然道:“哪儿跟哪儿啊?然然,你别胡思乱想,没有的事儿!”
“什么没有的事儿?”霍然这会儿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真的听不得一点风吹草动。
宴盈盈努力的做出一个微笑给霍然,然后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我当初和他闹掰不是因为他对我……做坏事儿,而是因为他对我太好了!”
“啊?”霍然表情呆呆的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没有明白宴盈盈是什么意思。
宴盈盈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霍然。
出生在这样的富贵之家,父母长辈都对她保护的特别好,她心地单纯,和她的外表一样单纯可爱。不是说她傻或者呆,只是她没有受过人间疾苦,没有感受到过人心险恶,很多事情在她的认知之下都不会往深一层的方向去想的。
所以遇到复杂的事情,最好是跟她讲清楚,不然她就不明白,会往歪的方向想的。
宴盈盈拉着愣住的霍然往里面走。
其实霍然和霍凛的房间格局差不多,只不过装修风格不一样,霍凛的又多简约,霍然的就有多可爱。
宴盈盈拉着霍然坐到床尾沙发上,还顺手塞了一个可爱的兔兔玩.偶到霍然的怀里。
霍然很自然的就接过去抱在怀里,一刻也不能等似的问:“你刚刚说我哥哥对你太好了是什么意思?”
宴盈盈情绪有些失落,低下头,似乎是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说法把自己心中所想合理的说出来。
但是想了好半天,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而霍然等急了,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些事儿,不然刚刚她看到的想到的真的让她脑袋很乱。
“我是要死的,你知道吧?”
在霍然的催促下,宴盈盈脱口而出这句话。
话一出口,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这句话让两个女孩都愣了一下。
但很快,宴盈盈的神色恢复正常了,甚至还努力把紧抿的嘴巴给上扬起来,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可是霍然却怎么都笑不起来。
这个公主一样被娇宠着长大的大小姐,都没有想过生死的问题。或者曾将想过,在之前宴盈盈犯病的时候,但宴盈盈很快就治好了,也健健康康的在她面前,所以她虽然知道宴盈盈生病,很严重,但是长久以来已经把死亡这事儿给淡忘了。
仿佛就算生病也不担心,能治好就对了!
但是今天,宴盈盈这么坦然的跟她说起死亡这件事儿。而且这也是人生第一次有人当面跟她说生死。
“盈盈……”好半晌,霍然才开口,有些为难,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大脑迅速的转动,终于让她想到一句话:“俗话说,人生自古谁无死?是不是,大家都会死的,你……你不要总是对这个耿耿于怀……”
“可是早死和晚死是不一样的呀。”宴盈盈看着她,非常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