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天看着乔欣桌上的协议书样本。
眉头紧皱：“决定了？”
“嗯，决定了。”乔欣点头。
做这件事，不是冲动，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为什么？”
秦洛天不解。
明明那个女人是害死她母亲的刽子手。
“因为只有这样，一切才就结束了。”
只有这样，才能让薄宸砚痛快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她也会更无牵念地离开这个城市。
从前种种，譬如朝露，就当没有发生过。
秦洛天叹息了一声：“你真傻。事到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还是为他着想？”
乔欣抬头看着秦洛天：“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不孝？对不起黄泉下的母亲？”
“没有。”秦洛天摇头。
“既然你这样做，必然有你这样做的理由，我尊重你。”
“他始终觉得欠沈家的一条命，这是他的心结。只有救活沈薇儿，才能让他对过去的事情释怀，不再背着那道沉重的枷锁。”
“如果不还掉这笔债，他永远良心不安。我替他还了这笔债，就当还他当初……在我落难时对我的帮助吧。”
“仅仅是如此吗？”
秦洛天看着乔欣的眼睛，明显不相信乔欣的说辞。
“不如此，又是如何呢？”
乔欣淡淡一笑。
那笑容，有如温风拂过却又无声无息。
不凉不淡，仿佛五月末的鲜花，刚刚开过又谢了。
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问秦洛天：“难道是因为爱？”
秦洛天自是认为如此。
可是乔欣认为这已经不是爱了，她只是用这种方式了结他们之间的一切，她欠薄宸砚的，薄宸砚欠沈家的。
“手术结束后，请帮助我离开，我去开拓海外市场，别忘了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
“当然没忘，我得把你当成摇钱树，抱紧了。”
“嗯，你投资，我经营，我们五五分成。”乔欣嘴角弯出浅弧。
提到这个五五分成秦洛天就撇嘴：“心真黑，一分钱没出就要一半股份。”
“智力投资也是投资，而且是无价的。”
乔欣不认为她不值那一半的股份，因为她可以让秦洛天的资产成倍的增长。
当然，她也会从中获利。
商人，总是共存共盈的。
秦洛天看着眼前聪慧狡狭的女人，目光一派柔和。
此时的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与乔欣一起走。
国内的产业可以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他要和乔欣一起去开创另一个商业帝国。
“秦总别忘了。”
乔欣提醒秦洛天。
“你还要预支我半年的工资。”
秦洛天无奈地笑了：“你简直是……空手套白狼。”
不仅要他投资，还要他承担生活费。
虽然他心底极其乐意这样做，但也不得不说，乔欣算计得很精明，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知道对方需要什么。
“嗯，的确如此，但我会帮你创建一个新的商业帝国，你稳赚不赔。”
“当然，如果你输了，就拿你自己抵债。”
秦洛天挑挑眉。
他竟然期待着乔欣失败。
那样他就有理由赖上这个女人。
“……”乔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
秦洛天仿佛是怕乔欣反悔似的，赶紧抽身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