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双手.插.进上衣侧兜,琴酒叼着难得点着的烟,口齿清晰,口气却含含糊糊。
贝尔摩德将长发甩到身后,也掏出一包女士香烟,红唇中很快多了一支细长的烟卷。她凑近琴酒,板着他的脸贴得极近,借他烟上的火点燃了自己的烟卷,吐出一个标准的圆形烟圈。
不远处的车里,赤井秀一把玩着心爱的打火机,脸色阴沉。
几百米外的安室透看着摄像头传回的画面,手指无意识一抠,差点把一个键盘按键抠掉。
柯南和服部听到“咔擦”一声,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又被安室透的眼神吓得迅速转身。
“他怎么了?”服部用口型问道。
柯.钢铁直.南深沉地道:“可能是吃醋了吧。”
服部:“……”总觉得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抛开这些小插曲不说,另一边,贝尔摩德已经松开琴酒,退回车上靠着。
她一手夹烟,一手拍拍车窗,语调轻松:“还记得这辆车吗?”
“记得。”琴酒脱口而出,并惊讶于自己的记忆力竟然这么好,“这是你去孤儿院接我那天开的车,窗上那些贴纸是我贴的。”
贝尔摩德满意地点头:“没错。当时你告诉我,那几张贴纸是院长送你的生日礼物,你把它们当做谢礼送给我,谢谢我带你离开了那个地方。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舍得抠掉它们,也没舍得再开这辆车,怕碰坏它们。因为,它们是你送我的东西里,唯一算得上性质纯粹的东西。”
微风乍起,吹乱了琴酒的长发。他银白的发尾从贝尔摩德身上掠过,被她卷在指尖停留片刻,却还是很快滑落,回到原处。
然后下一秒,她的枪抵住了琴酒心口。
赤井秀一与安室透头皮一炸,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琴酒也掏出他常用的伯.莱.塔回以同样举动。两人在忽然喧嚣的风声中沉默对峙,没有一丁点杀意,只有说不出口的惋惜。
“你为什么要背叛组织?”她轻抚琴酒脸庞,以耳鬓厮磨的亲昵姿态逼问道,“为什么泄露组织机密?又为什么要摧毁资料库?你知道那是多少人的心血,又是用多少命换来的吗?”
琴酒不喜欢解释,尤其不会解释对待组织的态度。某种意义上来说,贝尔摩德真的很了解他,五个问题个个正中他雷点,却又只是在引爆的边缘大鹏展翅,并未真正触碰。
“你不是希望自己心心念念的银色子.弹.可以替你覆灭组织吗?我只是做了和他们一样的事。”
吐掉仅剩半截的烟,琴酒的食指勾着扳机,好像随时可能按下去。但他知道,即便是这么近的距离打中贝尔摩德的心脏,也无法终结这个女人的生命。他甚至知道,这个女人自己都做过类似的事,在不知道多少年以前,在没有遇见他的时候。
“可是你这样做,组织不会放过你。你很可能会死的,而我不想让你死。”贝尔摩德贴近琴酒耳廓,低低的气音喷洒在他耳后的肌肤上,“我出现在这里,就是组织给你下的最后通碟。”
琴酒神色一动,没有持.枪.的手探入她发间,远远看去,就像他们两人在边对峙边缠绵。
“他们想做什么?”捏紧贝尔摩德头发里某样东西,他淡声问。
“不太清楚,我不参与。不过,杀你只是顺带的事,组织的野心可比你想象的大得多。”贝尔摩德的手摸进琴酒衣襟,扯断他颈间贴身佩戴的银链攥在掌心,长睫一压,语气骤变,“我知道你在做什么,近期组织会有重大事变,当心。”
话音未落,没等微愕的琴酒回应,她已经退出几米,拉开了车门。
贝尔摩德抬起右手,指间一条纤细的链子在风中轻晃,底下缀着的小吊坠赫然是一个U盘:“感谢你的慷慨,我们有机会再见。”
说完,她迅速坐进车里,门一关,迅速发动引擎绝尘而去。周围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了.警.笛,十几辆车从琴酒身旁掠过,停下的却只有赤井秀一那辆。
摇下车窗,赤井秀一冷着脸问:“她拿走了什么?”
“我离开组织前查到的卧底名单。我加密过,一旦强行打开就会自动删除所有数据,用来应付组织的。”琴酒抹了把脸,表面平静,心中却因贝尔摩德那句指向不明的话而掀起滔天巨浪。
赤井秀一闻言,脸色更难看了,这表示贝尔摩德和他有着共同的默契,都是在想办法搪塞组织,拖延时间。
以贝尔摩德的手段和与琴酒的关系,她不可能不知道U盘的底细。照这么说来……
“她真的喜欢你。”赤井秀一说着,板着脸扳过琴酒的头,抽了两张湿巾擦掉他脸上被贝尔摩德碰到的地方的香水味。
见状,琴酒硬是从纷乱的千头万绪腾出一点疑惑和怪异的位置给他:“……你哪儿来的湿巾?”
赤井秀一大大方方承认:“知道贝尔摩德要见你时特意买的。”
琴酒:“……”
行吧,玩还是你们这些正派人士会玩。
第48章 外星人还是妖怪
十几辆.警.车“呜啦呜啦”追着贝尔摩德远去, 虽然知道结果必定是无功而返, 但至少气势摆得很足,勉强算是回击了组织的挑衅。
拉开门坐上副驾驶座,琴酒将烟蒂抛出窗户, 往椅背上一靠就开始昏昏欲睡:“有空的话送我到友枝町一趟, 我要帮桃矢解决他的体质问题。”
看了他一眼,赤井秀一默默选择推后自己的行程。见他闭着眼满脸困倦, 为了让他睡得安稳,赤井秀一还放起了“致爱丽丝”的钢琴版,在悠扬的音乐声中缓缓驶向友枝町。
琴酒半梦半醒地打了会儿盹, 在即将抵达友枝町时才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震动惊醒。抬起手背压住莫名酸痛的额心, 他拖着睡意惺忪的声音问:“怎么了?到了?”
“还没有。抱歉, 吵醒你了, 路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赤井秀一看向窗外,只见宽敞的道路中央横七竖八堆着许多枝杈,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台风似的。
他放慢车速,抓着窗沿探头环视四周,却发现路旁的行道树并没有被摧折的痕迹。头顶晴空万里看不出有下雨的迹象, 地面也是干燥明净,显得那些树枝的存在格外突兀和奇怪。
今昨两天没有下雨, 附近路况良好并未发生交通事故,而且装载木材的大车也开不进这里, 那么这么多树枝是哪儿来的?
久久没听到赤井秀一说话, 又发觉车速比之前慢了两倍, 琴酒揉着太阳穴漫不经心地问:“撞到什么了?”
“哦,一些树枝。”虽然觉得不太对劲,不过树枝再奇怪也不会蹦起来桶人,所以赤井秀一没有深究,而是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你给木之本先生解决体质问题要多长时间?需要我来接你吗?”
琴酒闭着眼摆摆手:“不用,忙你的事去吧,早点端掉组织,我也能早点解脱。”
“……嗯。”
赤井秀一偷偷拿眼角余光看了琴酒几眼,几次欲言又止,不停变换措词,可直到来到木之本宅外也没能问出梗在心里的疑问。
他想问琴酒与贝尔摩德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想问琴酒是否喜欢过贝尔摩德。但无论是哪个问题,他都没有询问的立场。
毕竟,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