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跟前两个伺候着的小仆一看都不像精明的,说十句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何清从他们嘴里打听消息无望,正想办法找别人要去探探口风,有人却先一步找上门来了。
看着站在院中的不速之客,何清笑的尴尬:“顾少爷怎么来了。”
“都是王府里的地方,就许你在,还不准我来了?”顾至诚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怎么,到了王府攀上高枝就不欢迎我?”
当然不欢迎,你踹我的几脚我还没忘呢。
心里虽这样想,却不能表现出来,何清垂下脑袋,柔着嗓子道:“我知错了,公子别与我一般见识。”
“放心,你是三哥的人,我罚不得。”顾至诚装出极大度的样子,自顾进了屋子坐下,随口道:“你可知,就因为你一闹,我的心血都白费了?我给三哥准备的妙人,他可是一个都没要。”
何清讶然:“啊?为什么?”
顾至诚翻个白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还不是因为里面有个人打了你,其他人袖手旁观。”
说着,顾至诚端起茶呷了半口,啧啧道:“没想到三哥喜欢这口,对你还真上心了。”
何清无话反驳,的确,在顾至诚眼里,他这样的身份去奢求王爷的青睐,还不如做梦来的实际。
说白了,他不过是一个姿色好些的小倌。
顾至诚悠哉悠哉地又说了几句话,从袖中掏出两个锦盒摆在何清面前,笑道:“好东西,本公子赏你的,三哥昨儿个说了,今日晚膳后要来这里坐坐。”
顾至诚脸上的笑暧昧不明,眼底却微微透着鄙夷,何清摸过匣子捡出里面的瓶罐,恍然大悟。
夜晚前来,再加上这些脂膏,意思再明白不过,他该侍奉季绍景。
见何清并未排斥,料是他习以为常,顾至诚挑了挑眉,道:“好好收着吧,以后用的地方多的是。”
说着便要起身,何清知他要走,突然想起件事来,恭敬道:“顾公子,奴有一事相求。”
“说。”
何清道:“奴来京城前有个包袱落在了临州,就在顾公子的宅子里,我呆过的那间屋子的床底下,可否劳烦公子遣人帮奴拿来?”
“临州?那可真是很远,你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也没什么值钱的,是以前留下的一些念想,白白丢了可惜。”
顾至诚掀了掀眼皮,“哦。”
见他没理自己的请求,何清不服,再接再厉:“顾公子,可否帮奴这个忙?”
顾至诚想了想,迎上何清期待的眼神,摇摇头道:“麻烦,懒得管。”
......
何清整个下午都在生闷气,他总觉得顾至诚不太喜欢他,言语上多有奚落便罢,可任他怎么央求都不肯帮他将东西取来,他现在十分不开心。
他院里的下人们忙活起来,打扫布置,将房间装饰的雅致不凡,搞的何清都不好意思落脚。
酉时刚过,何清用过晚膳,便已被底下的人收拾妥当,安安静静坐在桌前等候季绍景到来。
烛影摇红,手指轻叩桌沿算着时辰,心里却想着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从被卖进锦绣馆,再一路辗转到锦州作了瑞安王的男宠,他的命途还真是多彩又忐忑。
也曾失落抱怨,可是被生活追着赶着走的时间长了,居然也习惯了得过且过,随遇而安。
他本是好说好玩的活泼性子,可在王府被冷了好几日,硬是把玩闹的心思全冻散了去,今晚即将再见到季绍景,还有种恍若隔世的怅惘。
何清笑了一下,啐自己是想太多发晕了,拿手拍了拍两颊,继续正襟危坐地等着。
一个时辰悄无声息地过去,身边熏香的烟气一蓬一蓬地浮上来,将他的脸旁颈侧都染上幽甜的细碎香味,何清忽然一阵觉得口干舌燥,对将要发生的事紧张的很,顾不得只着中衣,仓皇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一众侍从知道王爷要来,早早就退下了,院子里静谧无声。
混茫的天际中,镰刀似的一弯残月,斜钩在青云影里,依稀可见几粒星子撒下一些微弱的光芒,随着风一闪一闪地亮,渺渺茫茫,只剩树叶草影在黑沉沉的境界里越发活泼起来。
何清刚跑出两步便停下了脚步,前头隐隐粉的亮光处,已然站了道修长的身影,不知等了多久。
怎么不进去?
何清默默地想,望着那人,下意识弯了膝盖跪道:“见过王爷。”
“免礼。”季绍景似是才反应过来,径直走过他身旁走进屋子,冷冷的声音传来:“进来。”
今日的季绍景漠然又疏离,与那夜的温和判若两人。
何清察言观色,见他冷淡,惯用的伎俩都不好使出来,只好走进屋里,见他站在床前凝着自己,试探问道:“王爷可是要奴侍奉...就寝?”
“嗯,过来。”季绍景命令道。
何清挪步走过去,轻轻慢慢,像走在薄冰上一样小心,努力做着风姿,顺手撩上季绍景的衣襟,鼻息过处,尚可闻道淡淡酒气。
瑞安王今夜是饮过酒后才来的。
季绍景一把将他拉的更近,拂开他的手,抬起他的下巴,迎着烛火端详,“脸上的伤可无碍了?”
“没事了,王爷。”何清答道,温热的呼吸扑面而过,何清不禁紧绷起身子,任季绍景的手从他面上滑下,挑在衣带上。
盯着那双手,他的心怦怦直跳。
衣衫滑落之际,季绍景突然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何清赤着上身,在季绍景面前局促道:“奴今年十七。”
季绍景却像聊上瘾了一样,继续问他:“从前是做什么的?”
“奴从前在临州的锦绣馆,是个...”倌。
季绍景打断他:“嗯,至诚说过的。”
何清突然明白过来,季绍景为什么要多问一遍,所以当季绍景随随便便扯下他的亵裤时,他也没敢造作挣扎,努力放软了身子让季绍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