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深思着,随后抬眼:“所以我那个哥哥一直把我带到了爆炸范围外?”
李新乾闻言一呆,橘子也忘记继续吃了,他“操”了一声,说:“妈的你这问题我还真从来没想过。”
宋观分析:“所以当时我被拖着走了那么一段路,或许这段路花了不少时间,我心里便觉得这时间里还有机会能救爸妈,然后因此把爸妈的死都怪在那位哥哥身上?”
李新乾听得直拍大腿:“这个分析还挺在理。我就说你哥哥当时为了把你从车里挖出来,将自己搞得那么惨,手被玻璃割得血肉模糊的,你事后怎么就那么恨他,问你原因你也不说清楚,只说他害死你爸妈,你现在这样讲,我倒是稍微明白点了。”
宋观说:“大多数人面对伤创多半是逃避态度,这事跟你讲不清很正常。”
李新乾直看着宋观。
宋观倒不怎么在意:“你这么看我干嘛。我不是失忆么,当然能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问题了。喂,你别光顾着自己吃橘子,没看见我这个病人在这儿吗?知不知道要照顾一下病人,你白长这么大了,基本的尊老爱幼都不晓得。”
李新乾乐了:“尊老爱幼,老和幼你占哪条了?而且这同照顾病人有什么关系,我看你是傻了吧。行行行,我向来日行一善,今天就喂你这伤残人士吃个橘子。”
宋观说:“滚,你这个贴粉色创口贴的死娘炮。”
李新乾“我操”一声道:“宋观你这话就过分了。你说你都失忆了,怎么讲话还这么歹毒?什么娘炮,你不能这么说我。这创口贴是我妹妹给我贴的,我这叫铁汉柔情你知不知道?”
宋观立刻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李新乾。
李新乾本想撩袖子揍宋观,但想到这家伙还是个病人怕是吃不下他一老拳于是就算了。他将手里半个橘子塞到宋观手里,一脸嫌弃:“行了行了,你要吃橘子就吃吧。”
但是宋观把橘子重新塞回李新乾手里:“我不要吃橘子,容易上火,我要吃桃子。”
李新乾横眉冷看宋观:“小兔崽子你他妈还蹬鼻子上脸了!”
不过最后仍旧一脸怨气地坐下来削起桃子。
宋观含了一片橘子,问李新乾:“你那个‘乾’是多音字吧?为什么不念qian?”
李新乾道:“我妈要念gan就念gan了,不过在外头,那朋友圈里我都是念qian的。不然我整天被人‘心肝’‘心肝’的叫,对方受不受得了我是不知道,但我本人是不大能接受的。”
宋观立刻唤了李新乾一声“心肝”,还是尾音带浪的念法。
李新乾手一抖,差点刀子削到自己的手,他抬脸两目充盈煞气,登时衣服上的史努比都被衬托得很不好惹了:“宋观你再他娘鬼叫一声试试——你怎么又吃橘子了,你不是说不吃吗?”
宋观说:“你桃子削这么慢,我吃个橘子压压惊怎么的。还没问你——我什么时候出院?”
李新乾说:“那要再过两天。”
正好桃子削好,宋观接过,想起一件事:“对了,之前一直哥哥、哥哥叫着的,我那个哥哥到底名字是什么,也不见你说。”
李新乾摸了摸自己脸上的hellokitty创口贴:“还不是每次一提你哥哥名字你就掉脸色,我这不反射性不敢说他了吗,每次提及最好就是用youknowwho来代替,免得你又犯神经了。”
宋观惊讶:“这么严重?”
李新乾点头,随后又说:“你哥哥叫沈顾,三点水的沈,回顾的顾。”
宋观发现一个点:“我和他的名字,都是‘看’的意思啊?”
“我听我妈说的,你们两家当时关系好,名字都是凑一块儿取的。”说完,李新乾一脸无法忍受的表情递给宋观一张餐巾纸,“你能别把桃子汁滴到床上吗?!”
宋观不动声色地立刻将沾满桃子汁的手按到李新乾手背上。
之后出院,宋观由李新乾送回家,对于宋观“失忆”一事,反正也是看天命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兴许突然就恢复了,兴许一辈子都不会恢复。
李新乾是觉得宋观什么都不记得挺好的。
宋观很不赞同:“你太不是人了。我这什么都不记得,我还怎么工作?”
李新乾:“傻逼,你大学还没读完呢!”
宋观呆了一呆:“那我考试怎么办?”
“你这不挺伶牙俐齿的?我看考个把试也不会难倒你的么。”李新乾一脸的幸灾乐祸,可以说是十足十的不怀好意了,“再说现在放暑假,你自己趁机努力补一下以前的知识,不就行了?”
宋观偏头问:“我学的是什么?”
李新乾:“环境工程。”
听到这个答案,宋观久久不能言语:“这干什么的,学完之后去种树吗?”
李新乾狂笑:“你自己要选的专业我知道个鬼啊!当初我也这么嘲笑你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