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父子?”秋来猜测道。
宋隐点点头:“是,但只是猜测,我需要找一个适合的人,帮我问清楚一些细节。”
“王爷已经想好了人选?”
宋隐再次缓缓点头:“不知道是否可行……唐氏。”
秋来惊讶道:“王爷难道是想利用唐氏对您的……”
宋隐惊奇地望着他:“你竟然也看出来了?”
秋来不说话了。
“你放心,我不会做任何越矩的事,”宋隐保证道,“只是去套套她的话……更何况,宋阮也带着妻儿住在老宅呢!”
宋阮被贬为庶民之后,确实无家可归,带妻儿灰溜溜地搬回了老宅。秋来闻言倒也真的放心了很多,乖乖点了点头。
正巧很快便是望日,宋隐起了个大早,独自回了老宅。
唐氏听说他来,十分开心地迎了出来,装模作样地问道:
“秋来呢?怎么没一起过来?”
宋隐笑道:“秋来身体微恙,特着我向母亲告罪,待康复后,定亲自来请罪。”
唐氏急忙道:“长媳一向守礼的,这次一定情有可原,何罪之有?严重吗,可请了大夫?”
宋隐点头道:“已经喝了药,很快会好起来的,母亲不要担心。”
唐氏笑着点点头:“你照顾秋来一定累坏了吧?用了早膳没有?不如跟我一起用了?”
见宋隐从善如流地应下了,唐氏立刻喜上眉梢。
两人一同入座用早膳,不一会儿,唐氏便以跟宋隐说几句体己话为由,把房内的下人都撵了出去。
待房门关上之后,唐氏竟亲自给宋隐盛了一碗汤,放到他的面前,声音也变得甜腻起来:
“多少年了,我都没跟你好好吃过一顿饭。”
宋隐面不改色地答道:“是啊,都是儿子不孝。”
唐氏不肯放过他,又说:“哪儿的话,你那么忙,我知道的。”
宋隐微笑了一下,从怀里取了一个锦盒出来。
“母亲今年过寿的时候,我在边境赶不回来,特意准备的贺礼只能现在给你补上了。”他轻声道。
唐氏眼前一亮:“你竟然……这么有心……”
她接过锦盒打了开来,里面是一支十分精美别致的发簪。
宋隐介绍道:“这是我在黄霞城买的,用的都是当地民族的惯用图案。”
不论是这件看起来精心准备的礼物,还是宋隐话语中可以表示亲近的“你我”相称,都令唐氏心头一颤。
她捏起那支簪子,刚想开口让宋隐替她戴到头上,宋隐却又开口说话了:
“不过母亲的寿辰听说也很热闹,三弟携家眷来了不说,连太后娘娘也送上了礼物。”
唐氏撇嘴道:“跟往年没什么两样,聚了聚就都赶紧走了。”
“舅父可也送上了礼物?”宋隐装作不经意地关心道。
“哥哥?”唐氏哼了一声,“他每日忙于国事,还能想得起我来?”
宋隐便假装替唐玉礼辩白:“也是,舅父确实十分繁忙,忧国忧民,忘记了也是难免。”
他假意喝了一口汤,叹道:“这些年,舅父为大陈奉献了多少……就连子嗣也稀薄!”
唐氏果然上了钩,跟着他感叹起自家哥哥奉献精神:“是啊,只有两个嫡女,一个庶女,还都出嫁了,竟连个儿子也没有……”
“是啊,”宋隐惋惜道,“一般这种时候都会从族中过继一个儿子的,但舅父一定没有精力去安排这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什么事情伤着了,不愿提起呢!”
唐氏问道:“什么事情?”
宋隐便笑道:“没有没有,我只是猜测,能让人不愿后继香火的,大概就是被什么事伤了心吧……”
他说着,偷偷地去瞄唐氏。
唐氏闻言皱了皱眉,似乎在回忆什么,喃喃道:
“你这样一说,我倒有点儿印象了……十多年前吧?我听说府里的一个妾室有了身孕,想去探望来着,但哥哥却说那妾室有孕后身子始终不好,怕冲撞了,不叫去看。
“后来嫂嫂来府里做客,本来说那妾室难产死了,连孩子也没保住,我还纳闷怎么没听说哥哥办丧事,去找哥哥问了才知道,是那个妾室为了争宠谎称有孕,到后来瞒不住了,叫哥哥给赐了死。这么不光彩的事,自然是不能大办丧事了。
“你要说伤心的话,也许是为了这个?”
一旁的宋隐听得出神,唐氏说完后转头看他,他才反应过来,急忙道:“竟然还有这么一出,定是这件事闹得舅父心累,不愿再提子嗣之事了。”
唐氏点头称是。
“十多年前?”宋隐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母亲想的起来,是哪一年吗?”
唐氏冥思苦想一番,摇头道:“真想不起来了,总有十二三年了吧,只记得发现有孕之时大概是上元节前后,我就是节日里想着去探望的。”
果然对得上!
宋隐沉默下来,脑子飞快地转着……一晃神,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窗外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