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你最近很多东西不能吃,还要多喝点水。”沈隽意端起桌上的水,兑了点开水,又试试温度感觉差不多了才开始喂他。
傅清疏躺着不太方便,水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一些,沈隽意忙抽了两张纸出来擦干净,又将床摇起来一点让他半坐着。
“沈开云已经被抓了,现在应该正在审讯,这件事牵涉很广,开庭估计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他跑不掉了。”
“嗯。”
“就算之前的罪名判不了他,就凭着绑架、非法持有枪械、非法监禁,给你强行注射禁药这些罪名也足够他在牢里住下半辈子了。”
“沈隽意。”
傅清疏拧起眉,发现沈隽意的不对劲,他平时虽然话也多,整天诱着他说话,哪怕是凶他骂他都觉得甘之如饴。
可今天不对,现在这个状况不大对劲。
他的声音在发抖,这些仿佛是机器一般吐出来的字句,像是经过排列的次序,不添加任何感情,机械性的宣告出来。
“严保刚才打电话来说,已经把蒋祺跟沈开霁救出来了,虽然被关了很长时间,但并没有遭到什么实质性伤害,估计沈开云也没想到背后算计他的人是蒋祺,他……”
“沈隽意,冷静。”傅清疏按住他的手背,声音很低很轻,却像是个口令,制住了他,“看着我,把嘴闭上。”
沈隽意捏着拳头,绷起青筋,双肩微颤,但呼吸很沉,沉的像是经过咽喉的时候被长满尖刺的筛子滤过,带出血腥气。
他的信息素。
傅清疏这才发觉自己的失踪和受伤对他来说刺激有多大,他拼了命都掩饰不住的慌乱和害怕。
他伸出手,勾了沈隽意的指尖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低声说:“吻我。”
傅清疏从未主动要求过吻、或者其他亲密事,尽管主动也全都是在沈隽意强逼着他臣服让他沉沦在他给予的快感中甘心俯首,交出自己,求他掌控。
这种带着命令式的主动,他还是第一次,尽管年长这个人十岁,在他面前还是不自觉的紧张甚至勾出他这辈子都不曾有过的羞怯,连睫毛都颤了起来,一抖一抖的像是幼蝶无力的振翅。
爱情会发掘出一个人无穷无尽的东西,傅清疏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脑海中会浮现怯字,更想不到自己的手指仅能抓住床单给自己勇气。
沈隽意低下头,伸出左手与傅清疏的右手十指交叉相扣,呼吸先落下来,带着灼热的气息,像是贴近了火苗,还未灼烧之前的热浪,有被烧伤的威胁,但却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种将至未至的危险,最能掐住人的理智。
傅清疏没睁眼,任由那股让他微慌的带着信息素气息的呼吸扑下来,不闪不避的等着他的吻,然而手指却与他扣紧了。
“别怕,我在这儿。”
吻落在唇上的前一秒,傅清疏又轻轻补了一句:“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别怕,禁药对我没有……”
沈隽意听完这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凶狠的压了下来,唇舌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开始肆虐,强硬的搅着他的舌尖,强迫他回应。
傅清疏手指一蜷却抓紧了他的手指,又猛地松开,反而被他掐紧,更加往里长驱直入,似是要将他所有的呼吸全部夺走。
有一瞬间,傅清疏觉得他身上这个人是想将他活活溺死在这个吻里,然后亲手取走他的生命牢牢地攥在手心里,再没人能抢走。
他的偏执欲已经到了连自己的死亡都要掌握在他手里的地步吗?
沈开云曾经以此刺激羞辱他、诋毁沈隽意,说他和自己并没有两样,甚至更加可怕。
傅清疏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睫毛和紧闭的眼睛,从汹涌而粗暴的吻里抽出了一丝丝意识看他,这个彻底标记过他的alpha。
如果他的偏执欲和占有欲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他甘愿把自己交给他。
傅清疏微微扬起头,任由沈隽意予取予求,以一个绝对臣服的姿态,将自己全权交出,即便他要弄死自己,也心甘、情愿。
沈隽意到底不是沈开云,他有着近乎自虐的理智,只是吻,凶狠却克制的吻。
他连手都没有动过,傅清疏的衣领只有他自己难受的时候蹭乱了一点,扣子都没有被解开一个。
他会去看心理医生,他会在失控之前就克制好自己,让自己体内的凶兽咬伤他之前,先将自己缚紧,让自己跟它缠斗。
“咳咳。”
孙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年轻护士,脸不约而同红的像是个番茄,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落,显然被刺激到了。
傅清疏耳朵微红了下,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他刚才不应该让沈隽意吻他的,第一次这么主动,还是在这种失而复得的状况下,沈隽意会失控也是正常。